很快一曲終了,秦揚很有風度的欠了欠身:“你跳的真好,能不能請你再跳一曲了?”
那女子微微的點了點頭,也不知可否,顯然有些害羞,不過秦揚知道這不出言拒絕,其實已經是回答了,看着那女子長長的睫毛,秦揚又拉起了女子的手,準備開始新的舞蹈。
這是一首慢舞,一曲悠揚傷感的音樂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昏暗的光線,這雖然是紡織廠的廠辦舞廳,可是這跟經濟掛上勾之後,也很是與外面那些舞廳合拍的有了所謂的“柔情時光”,這所謂“柔情時光”,其實便是將那些閃光燈啊之類的熄滅掉,只留下那昏暗的燈光,這意味着什麼,衆所周知。
秦揚與那女子有點尷尬,顯然沒有想到這“柔情時光”會來得這麼快,按照道理來說,這一曲已經是一首快節奏的舞曲纔是,怎麼會忽然的將這曖昧的“柔情時光”提前了了?
女子有些緊張,不過又實在不好意思撒手離開,而秦揚則也知道這其中的曖昧與尷尬,可是並沒有因此而做出那出格的事情,只是很有風度,很小心的帶着那長髮女子,隨着那憂傷的歌曲,在那曖昧的空氣中輕輕的搖動,周圍已經隱隱傳來一些曖昧的聲響,更是令得秦揚心中燥熱,不過還是很好的剋制了自己,自從那次夢境之後,怎麼自己的定力便差了好多了?秦揚搖了搖頭,有點納悶。
而那女子隨着秦揚輕輕的搖動着,心中卻便如擊響了震天的戰鼓一般,很是害羞又有些緊張,自己雖然跳舞也有好些日子了,可是一直都是跟着姐妹們在舞蹈,這還是第一次與異性舞蹈,那男子漢的氣息撥弄得自己那顆嬌羞的芳心有些慌亂,好在這個男子是個翩翩的君子。
這一曲“柔情時光”持續了足足要有十多分鐘,當燈光閃起的時候,人人意猶未盡,而秦揚與那女子雖然沒有做什麼,也有些微微不捨,不過還是非常有風度的將那女子送回了那一堆女女組合中。
那一羣女子便如炸了鍋一般的互相調笑,只使得秦揚也有點面紅耳赤,便再想要告罪離開的時候,一個身材爆好的紅裙女子潑辣的說道:“怎麼?跟我們家敏敏跳了兩曲後就這麼的走了?”
秦揚有些尷尬,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紅裙女子已經補充得說道:“是不是應該請我們姐妹們喝點汽水啊!”
秦揚點了點頭,招了招手,那舞廳中服務的人員立馬走了過來:“給這些美麗的姑娘一人一瓶汽水!”那服務員應了聲:“一共九元!”
秦揚點了點頭,這裡的汽水要比外面的貴上五毛,於是掏出了一張“大團結”:“不用找了!姑娘們,我就先……”
“先什麼呀?我也和你跳一曲吧!”那紅裙女子大方的向秦揚伸出了玉手,秦揚點了點頭,接過那滑膩的手來,一共步入了舞池,這是一曲快節奏的舞曲,那女子歡快的跟着秦揚舞動,一看便是個老手,秦揚於是便就加快了速度,兩人居然在那不大的舞池中見縫插針的全場飛旋了起來,一下子成爲了舞廳中的焦點,這一曲下來,紅裙女子的額頭都不禁滲出了些許汗珠,而那起伏的胸脯更是不停的鼓動,便彷彿就要裂衣而出一般,這夏天的衣服本來就透,秦揚也不禁的爲那豐滿的所在所吸引,這般的程度不知道會不會容易摔倒,這重心怕是有些不穩啊!
由於這一曲舞蹈跳得激烈,那紅裙女子便是想要再跳上一曲,也只有先行休息一會,也不讓秦揚離開,拉着秦揚走到了舞池的邊緣。
那五個女子更是有說有笑的看着秦揚,甚至有人開口叫了聲:“秦老師好!”
秦揚很是詫異,難道說是自己的學生們?這年紀只怕也只是比自己小上一點,而且自己也才知任教了一年,也不至於如此的“桃李滿天下”吧。
那紅裙女子接過了同伴遞來的汽水握着吸管吮吸了一口,笑着說道:“我妹妹曾經是你的學生,你不是曾經到我家進行過家訪的麼?你沒有看見我,我可認得你!”
秦揚看着那女子吮吸的樣子,心中產生了一些異樣,連忙轉向了別處,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樣子,難怪這些女子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是個混子,原來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秦揚笑了笑,不過也沒有想起究竟這紅裙女子的妹妹是哪一位。畢竟自己這一學期做的家訪還是頗多的。
不多長時間,這六個女子已經與秦揚十分熟絡的交談了起來,彷彿就便如老朋友重逢一系,秦揚的不少趣聞與軼事早已經被那紅裙女子的妹妹在閒暇的時候宣傳開了,這一次相見,這秦揚的幽默談吐與自身的氣質也很使得這些女子滿意,要知道,這秦揚現在已經在政府裡工作了,而這些女子中多多少少爺有一點結識巴結的意思,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些日子以來,紡織廠已經日漸的不紅火了,甚至有些時候,有些車間都不得不停產了,這些年輕的女工到底也有一點想要早點嫁出去,尋找一條出路的味道,而這秦揚顯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且即便是不能夠成功,多認識一個“有發展的人”,也不愁不能夠就此認識更多的同類人。
人與人是按照身份與地位劃分出一個個不同的團體的,雖然這一殘酷的規則並沒有明明白白的寫在教科書上,不過接觸了這個社會的人,還是能從這“大學”中知道這些道理的。
於是這六名女子很快就能與秦揚相談甚歡,那紅裙女子更是依仗着大膽潑辣隱隱有些老友自居的樣子了,唯有那方纔與秦揚舞蹈的“敏敏”卻有點寡言,只是一個勁的認真聽着,不時的爲秦揚的言談所折服,露出思考或者是羞澀的笑意。
這羣鶯軟語之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到了那舞廳快要關門的時候了,衆人依依不捨的分別,那六個人的名字秦揚也已經知道了,那比較大膽潑辣一點的紅裙女子叫做楚曉佳,而那比較害羞一定啊的“敏敏”原來叫做夏敏。
如秦揚所想,那夏敏與楚曉佳她們不同,不是紡織廠的女工,而還是在大學裡學習的學生,與這楚曉佳是好鄰居加好朋友的身份。
舞場終究是散了,出於禮貌送完楚曉佳她們回去那集體宿舍之後,秦揚擔負了護送夏敏的任務,這已經快十點的時間了,就這樣的讓一個女孩子回到自己的家中,這實在不是紳士所爲,而秦揚的身份與方纔的表現都是沒有任何值得擔心的地方,所以楚曉佳她們很是放心的將夏敏託付給了秦揚。
秦揚不由的想起那楚曉佳開玩笑性質的“託付”二字,不由的有點心動,看了看身邊那垂着頭,也不敢看秦揚一眼的夏敏,秦揚則有點感到好笑,而那遠遠的黃炎全在車上見到了秦揚身邊的女子,於是便就將車發動了起來,輕輕的向秦揚鳴響了兩聲,開車而去,因爲他的車裡顯然也並不是一個人……
秦揚與夏敏漫步在這林蔭的小路上,安宜縣的工業雖然不強,但是這綠化還是做的不錯的,道路的兩側都是那在法國被稱作爲“中國梧桐”,在中國被稱作爲“法國梧桐”的綠樹,一路行走而去,寂靜無聲,一輪皎潔的月光靜靜的將那如洗的銀光撫在了大地上,撫在了秦揚與夏敏的肩頭,在那漫長的路途上,拉出了兩道長長的人影……
就這麼的一步一步的走着,夏敏停下了腳步,輕聲的說道:“我到了!”擡起頭來看了秦揚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甜甜的說道:“謝謝你!”
看着那嬌羞的樣子,秦揚不由的心中憐意大生。點了點頭:“不客氣!這是我的責任與榮幸!”
夏敏點了點頭,低聲的說道:“有緣再相見!”於是便如受驚的兔子一樣轉身跑進了那黑暗中的樓道,秦揚很是想要接着將她送到家門口,不過想想如果被她父母看到,只怕也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看着那夏敏回到家中,打開了窗戶朝着秦揚揮手,秦揚這才揮了揮手,緩緩的轉身離去。
等到了家中,也已經快十一點的時間了,秦揚洗刷完畢,便也躺在牀上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的清晨,秦揚早早的到達了縣委辦秘書二股辦公室,打好了開水之後,便開始整理起了房屋,掃地、拖地忙得不亦樂乎,不一會兒,那王紅也來了,看到秦揚那忙得熱火朝天的樣子,不由的暗暗點了點頭,與秦揚問了聲好之後,打來了一盆冷水,用抹布開始擦起了桌子,這兩人在這上班時間未到之前,將這秘書二股的辦公室收拾得一塵不染。
兩人望着自己的勞動成果,不由的笑了。
而在兩人身後不遠的地方,分明是略帶笑意的李思遠,他已經站在這裡有一會兒時間了,陽光無私的將那溫暖與光明灑下了大地,李思遠笑了笑,彷彿看到了年輕的自己,轉身前往了自己的股長辦公室,鍾書記並無大礙,可是醫院的醫生們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強行”的留下了鍾書記住院休養,而縣委、縣政府幾套班子的頭頭一個個拍着胸脯讓鍾書記好好休養,自己一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