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鍊,李淑媛的心潮起伏澎湃,鑽石她只是聽說過,連見都沒有見到過,轉眼之間自己就擁有了這麼漂亮的鑽石項鍊,心中是無比的激動,這一切都是托兒子左江的福,別墅、汽車、鑽石項鍊,再加上一個好丈夫、好兒子,一生還有何所求?
李淑媛拿着鑽石項鍊愛不釋手,站在鏡子前面在胸口上比來比去的,左江走上前去說:“媽,別光在那比量,我給你戴上看看。”說着從李淑媛手中拿鑽石過項鍊小心地爲她戴上。然後後仰着身體左右看看,笑着說:“媽,你真漂亮!”
雖然是兒子誇自己漂亮,李淑媛也覺得臉有些發燙,可心裡卻是美滋滋的,用點了一下左江的額頭嗔怪道:“臭小子,瞎說什麼!”便轉身對着鏡子欣賞脖子上的鑽石項鍊,美妙的心情頓時盪漾開來。
左江從後面環抱住李淑媛,把下額壓在她的肩頭上,對着她的耳朵溫情地說道:“媽,我可沒瞎說,你確實很漂亮啊!”左江的身高已經高出李淑媛半頭,壓在她的肩上需要躬着身子,邊說話還邊用下額蹭着她的肩頭。
李淑媛見兒子跟自己撒嬌,心裡頓時暖暖的,看着鏡子裡自己肩頭上左江那張帥氣而英俊的臉,心中十分的自豪。微笑着說:“小江,這鑽石項鍊得不少錢吧?”
左江笑了笑說:“也沒花多少錢,只要媽喜歡就是再多的錢我也不在乎,現在咱們家有錢,二、三十萬美元對於你兒子我根本不算啥!”
“什麼?”李淑媛聞聽就是一驚,儘管她有心裡準備,可是聽到這條鑽石項鍊需要這麼多錢也有些吃驚,二、三十萬美元兌換成人民幣那就是一百萬左右,這一條鑽石項鍊怎麼會比這棟別墅還貴呢!
想到這裡李淑媛問:“小江,你跟媽說實話,這條鑽石項鍊到底花了多少錢?”
左江笑着說:“媽,看你緊張的,這條鑽石項鍊是我花了二十八萬美元買的,合人民幣一百多萬吧,表面上看像挺多,可你兒子我的錢買千八百條的這樣項鍊都沒問題,只要媽你喜歡就行!”
左江雖然對李淑媛說過一次他有多少錢,但在李淑媛腦海裡那只是一組數字,沒有具體的對照,現在這一條鑽石項鍊和這座別墅有了對照,她才深切地感覺到兒子左江到底多有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小江,你就是有錢以後也別這麼亂花,你一說鑽石項鍊這麼貴我都有點不敢戴出去了!”
左江說:“媽!你這就是心裡作用了,二百多萬的法拉利你不也開出去了嗎,一百多萬的項鍊就不敢戴了?等姥爺七十大壽的時候你就戴着這條項鍊,在他們面前也風光一下!”此時左江的心裡已經決定這次給姥爺過七十大壽要高調出場,打擊一下那幾個人渣的囂張氣焰。
李淑媛當然清楚左江所說的在他們面前也風光一下是什麼意思,自己當時找了一個鐵路的普通幹部結婚,大哥、二哥和大姐都十分瞧不起左政,每年過春節回來時基本都不正眼看他,就當這個人不存在一樣,對她也是冷嘲熱諷的,但爲了不惹父母生氣,每次李淑媛都是忍了下來,左江的話就是針對這些事情說的。
心事一旦被勾起,李淑媛的心裡就不斷地問着爲什麼,當時父親蹲牛棚時你們都跑哪裡去了?一個個爲了自己都跳出來劃清了界線,紛紛躲到南方去了,只有自己每天陪在母親的身旁,如果當時沒有左政,她很難想像如何能渡過那段艱難的歲月。父親平反了你們又跑回來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向他懺悔,畢竟是自己的兒女,父親還是大度地原諒了你們,你們爲了升官每年都回來四、五趟,爸長爸短的圍着圍後,可是父親一離休你們又怎麼樣呢?見父親沒什麼作用了,你們一年都不回來一趟,這次有多長時間沒回來了?好像有五年了吧!不知道這次你們爲什麼又想起了父親,這不是你們的風格啊!
想到了這裡李淑媛拍了拍左江的手,讓他放開自己,嘆息了一聲說:“小江,別老想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這是大人事情,不關你小孩子什麼事,媽會處理好的!”
左江明白李淑媛的感受,呵呵一笑就再沒有說這件事情,而是說:“媽,我幫你把東西搬到你的房間吧。”
左江把那個大旅行箱拖到三樓父母的臥室放好,打開箱子指着放在一旁的幾個盒子說:“媽,那幾個盒子裡裝的是給爸買的西服和皮鞋什麼的,等爸回來的時候你幫他試一下,看合身不合身。”
李淑媛一聽就上前拿出那幾盒說:“不用試,媽看一下就知道合身不合身,這些你爸的衣服什麼的都是我給他買的!”邊說邊打開了其中的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裡裝的是一套“皮爾卡丹”西服,是現在國內上層社會最爲流行的西裝品牌,也許再過二十年這個名字會讓人感覺到十分的俗氣,可這時候這個品牌在中國的大陸上風頭正勁!
李淑媛把西服拿出來用手比了幾下後說:“小江,別說你還挺有眼光,這件西服你爸穿正好!我看這面料像純毛的,做工也十分的精細,一定是知名的品牌吧?”
左江說:“是的,是皮爾卡丹的,我一共給爸買了兩套,一套春秋穿的,一套夏季穿的,你拿這套是春秋的,那個盒子裡裝的是夏季的!”
這回李淑媛再沒有問左江價錢,只是一樣一樣的看,拿出夏季西服比了比感覺正合適後,把西服裝好又拿出一個鞋盒,皮鞋棕色的,高腰加層的冬季皮鞋,一看質地和做工就知道十分的名貴,另一個盒子裡是低腰的春秋皮鞋,看過後李淑媛問:“小江,這鞋不錯,是什麼牌子的?”
左江說:“這是意大利皮鞋的著名品牌芬迪,在美國十分的流行,我也給你買了兩雙,在下面的盒子裡。”
“芬迪?”李淑媛想了想沒什麼印象,既然左江說是意大利皮鞋的著名品牌,那一定不會差的。其實左江以前也不知道意大利皮鞋有芬迪這個品牌,在美國想起給父母買皮鞋的時候不知道買什麼牌子的好,他所知的外國皮鞋品牌有限,就找了一家大鞋行打聽,女售貨員見左江是一個東方少年,多少有些輕蔑地介紹說,現在世界的皮鞋第一品牌是意大利的芬迪,我們店裡現在有最高檔的芬迪皮鞋,只是價錢貴了一點,你心裡一定要有準備。女售貨員說的貴了一點其實是非常的昂貴,一雙高檔芬迪皮鞋要三千多美元,左江也感覺到了售貨員的輕視,笑了笑沒說什麼,選好號後一下買了十二雙,父母加自己,一人兩雙,陶菲加她的父母一人兩雙,當時就驚得那個女售貨員目瞪口呆!
吃過晚飯後左江來到了李淑媛的房間,想跟她商量一下姥爺過七十大壽都準備點什麼,李淑媛也正要和他說這個問題,剛纔左江說在他們也風光一下的事情她真動心了,大哥二哥和大姐爲什麼瞧不起自己,無外乎自己沒錢沒勢嗎?論官職,左政是遼東鐵路局的局長,正廳級,就級別來說比他們任何一人都高,論有錢,兒子左江就算不是中國最有錢的人,在中國有錢人裡也能數得上數,現在自己什麼也不差,爲啥還要受他們的冷眼呢!
左江說:“媽,剛纔爸給你打電話和你說了吧,我準備把從美國帶回來的勞力士牌滿天星手錶送給姥爺在壽禮,其它的我們還要準備什麼?”
李淑媛說:“嗯,你爸都跟我說了,價值30萬元的手錶當壽禮說出來有點嚇人,但也不爲過,爸苦了一輩子了,這回他外孫子有能耐了孝敬他一塊名錶也不爲過!不過你大舅說壽宴由他和你二舅出錢我卻不同意,一場壽宴下來才能花多少錢?要想顯富裝大方他一個人承擔多好,何必要拉上老二呢,所以我決定這場壽宴咱們來辦,你等一下,我這就打電話和你大舅說。”
“好!”左江點頭答應道。
李淑媛拿起電話就給李治國家拔了過去,接電話的是他老婆方淑晴,李淑媛說:“是大嫂啊,我是淑媛,大哥在家沒有,我找他有點事,是關於爸的七十大壽的事兒!”雖然五年多沒有見面,李淑媛並不和她寒喧,直奔主題,方淑晴無疑是李家最爲勢利之人,李淑媛根本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
方淑晴見李淑媛對她這個態度氣得差點沒把電話摔了,可一想到這次去桐江兒子的事情還要求左政幫忙,忍了又忍纔沒有當場發作。哼!得意什麼?不就是個破鐵路局長麼,可鐵路局長還算個官嗎?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正陽有事求到你們頭,你當你們是那棵蔥!哼!沒有見過世面的窮鬼!
畢竟方淑晴是中州市財政局的一名科長,雖然飛揚跋扈慣了可多少還有些城府,她努力地平靜了一下心情後,說:“是淑媛啊,治國他剛剛纔到家,正在洗臉呢,你等一下,我去叫他!”她此時被李淑媛氣得已經快要發狂,再多說一句話就可能發作,說完趕緊把電話放到一旁,氣得坐在沙發上呼哧呼味的直喘。
其實李治國早就回來了,吃完了晚飯在書記裡與兒子李正陽談着桐江的事情,李正陽說:“爸,你看我們這次去桐江求小姨夫事情能不能成,現在我有點擔心,萬一不成的話我就慘了,五百多萬的合同,如果糧食無法按期運過來,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
李治國望了一眼有些焦急的兒子訓斥道:“正陽,你慌什麼,告訴你多少次了遇事要穩重,遇事要穩重的,可你看你,遇到這麼一點事情就坐不住了,你小姨夫這人我十分了解,如果這次去我們跟他好好的改善一下關係,總是就不大,車皮雖然緊張,但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唉!都怪我考慮的不周,這些年慢怠他們,可誰曾想他一個小小的站長几年不見就爬到鐵路局長的位置上去了,級別比我還高半級呢!”
李李正陽望着父親沒敢說什麼,爲了這批糧食他特意地跑了一趟遼東,貨源都組織好了可是卡在車皮上,以前他從東北往關裡運糧在鐵路上都是以錢開道,基本上都是輕鬆地搞定,這次以爲也沒什麼問題呢,可是去請車皮時才知道,此時正在國家調拔的大批糧食、煤炭和木材等基礎物資運輸繁忙的時候,計劃內的車皮都有些吃緊,由於松江省的需求,左政下令計劃外進關的車皮一律停辦,全力支持遼、鬆兩省的運輸。李正陽請不到車皮急得團團直轉,耽誤了合同時限的後果是他無法承受的,他到處花錢求人找關係要車皮,但卻四處碰壁。
這時他就想起了小姨夫左政,找人一打聽,原來左政已經是遼東鐵路局的局長了,本以爲找到左政之後車皮的問題會迎刃而解,可去了幾次遼東鐵路局長他連左政的面都沒見到,不是去北京開會了,就是下基層檢查工作去了。於是他就打着左政的旗號找到了主管運輸的副局長宋大佑,宋大佑一聽他是左政的親侄兒,本來已經心動,以爲要幾輛車皮就批給他,可一聽他說要請五十輛車皮就爲難了,雖然現在車皮的審批權在他的手中握着,可一次批出去五十輛計劃外進關的車皮還是有難度的,不是完全不能批給他,關鍵是這事他得跟左政通個氣,另外再覈實一下李正陽的身份,於是就找個藉口先把他給打發走了,告訴他過兩天再過來聽信。
李正陽走了之後宋大佑就給左政打了電話,把這件告訴了他,如果說李正陽是要三輛五輛的車皮,左政會礙於親戚的面子批給他的,如果兩家的關係好批給五十輛也不是什麼問題,想到這些年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左政心裡就堵得慌,妻子李淑媛受了他們的氣沒處發泄回家就都了到他身上,五年前的那個春節左政更看到李正陽目空一切的囂張模樣,妻子李淑媛回到家裡還委屈得偷偷地掉眼淚呢。於是對宋大佑明確了自己的態度。
左政和左江打電話時並沒有提李正陽曾經找過他的事情,只是提了一嘴李治國說過這個事情,他怕兩家的關係對左江有影響,所以左江直呼李治國的大名時他後來沒有說什麼。
宋大佑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存在的矛盾,但有了左政的態度他就好辦事了,李正陽再來的時候,他告訴李正陽說,現在國家調拔物資的車皮非常緊張,如果他要個三輛五輛的可以批給他,但是要五十輛,就是左局長在這也不行。三輛五輛的車皮對於李正陽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他也知道他家與小姨家的關係,知道在遼東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趕緊回到中州找父親商量對策。
李治國聽了兒子李正陽說的情況後,想了一下說:“正陽,事情很明顯,你小姨夫左政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這麼大的事情那個宋局長不可能不向他彙報,官場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點,如果左政開口批五十輛車皮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事情的關鍵就卡在了兩家的關係上,如果是我也不會批給你的,我們必須趕緊和他修復一下關係!”
李治國不愧是從政的,馬上就想到了父親李大倫七十大壽的事情,於是就有了祝壽的舉動,岳父七十大壽,左政無論如何都得參加,他知道人怕見面,以左政的性格見了面向他示一下好,他肯定抹不開面子拒絕。
李正陽恨恨地說:“爸,實在不行我就出點血砸給他五萬塊錢,一輛車皮一千塊這價碼夠高的了,我打聽過了,他當上局長才不過一年的時間,以鐵路企業的管理制度,這一年他也撈不到多少錢,砸給他五萬他肯定動心!”
李治國沒好氣地說:“你別動不動就錢錢的,有的些時候有錢出有辦不到的事兒,我們可以多手準備,到了桐江之後見機行事,一切你都見我的眼色行事,到時我讓你怎麼辦你就怎麼辦!”
“?”方淑晴氣哼哼地一腳把門踹開了,衝着李治國沒好氣地大聲說道:“你那個好妹妹的電話,你快去接吧!”
這一下把李治國和李正陽都給造楞了,李治國的臉一沉說:“你發什麼瘋,什麼好妹妹不好妹妹的,你把話說清楚!”
李治國一發威方淑晴立即沒了脾氣,她小聲的解釋道:“還能有哪個好妹妹,就是不可一世的李淑媛唄,哼,小人得志,根本沒把我這個大嫂放在眼裡!”
李治國瞪了一眼方淑晴心想,你什麼時候把她放在眼裡過,如果不是你這個敗家的娘們,也不至於有今天的事情,想到這裡他哼了一聲說:“婦人之見!”說完走進客廳去接電話。
李治國拿起電話說:“小妹啊,好幾年不見了你現在過得還好吧?”
李淑媛說:“大哥,託你的福,這些年我過得還不錯。”說到這裡李淑媛並不想多與李治國寒喧,直奔主題:“大哥,我今天找你是關於咱爸七十壽宴的事情,我這是這麼想的,你們大老遠的來,操辦壽宴很不方便,這個壽宴就由我來操辦吧,正好小朱叔叔在桐江當市長,我在這邊操辦起來很方便。”
李治國說:“小妹,這事還是由我來操辦好,我畢竟是爸的大兒子,理應由我來承擔,這次我也不想大辦,就是我們一大家子擺個兩三桌就可以了,等我到了桐江現在張羅都來得急。”
李淑媛一聽心裡不由得有氣,還你和老二出錢?好大的顯示,兩三桌酒席能用幾個錢!於是接口道:“大哥,這是爸的七十大壽,畢竟爸離休前是堂堂的一個副省長,兩三桌是不是太寒酸了,我是這麼想的,要辦咱們就大辦,把親朋好友都請來熱鬧一下,最重要的是把爸以前的老戰友和老部下都請來讓爸高興一下,他們有的人已經多年沒見,藉着這次過大壽的機會讓他們聚一下,畢竟都是七十歲的人了,活一天就少一天,他們見一面也不是很容易,爸不說,我們當兒女的就替他把這事辦了吧!”
李治國本來還想拒絕,可一聽到李淑媛要把父親的老戰友和老部下都請來心裡就是一動,父親的秘書朱建國現在都是市長了,那些人可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啊,說定見了他們對今後自己的仕途有幫助呢,有父親的面子在,需要的時候他們會伸手幫一下的,這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想到這裡李治國說:“好、好!小妹你說得對,是大哥考慮的不周,就按你說的辦吧,我這邊過去不方便,你就先操辦着,不過,壽宴的錢還是由我和你二哥出,小妹你出點力就行了,呵呵!”
李淑媛說:“那就不必了,壽宴這幾個錢我還是出得起的!”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李治國怔怔聽着電話裡的盲音,心中極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