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清晨,大柳樹村。
晨雨剛過,沉澱了漫天飛舞的柳絮,但漫山的楓葉漸紅,還是顯現出了山村的無限風光。
較之1991年,2001年的大柳樹只有一處不同,那就是楊天的花木栽培園,那裡面看似自然風光,其實都是一棵或是一株價格不菲的花木組成。
其它地方仍是老樣子,顛簸的土路,遠處陳家村和窯廠村水汪汪的水田,山坳裡一崗接一崗的旱地。
最爲引人注目的還是村口的大柳樹,粗根盤錯,形如龍騰九州,枝葉茂盛,勝似天蓬子,柱子幫冬子,冬子幫珍子,互相來幫助,都是好孩子……”一羣揹着新書包的孩童蹦蹦跳跳去上學。
和以前不同的是,現在的孩子穿着都很漂亮,不像十年前,弟弟總要穿哥哥剩下的衣服,而哥哥有時候還需要穿長輩穿不了的衣服。
“快看,克萊斯勒,快去通知老宋爺爺,就說地主回來了!”這時,一個留着鴨尾辮子的淘氣小男孩猛地跳了起來,然後扔掉上面畫着黑貓警長的新書包,快速從村子裡跑去。
其他孩子則是一愣,眺望土路盡頭,的確,遠處正有一個車隊朝這裡駛來,領頭是克萊斯勒,是大柳樹村的人,無,都知道那是楊天回來了,大柳樹村近五十年裡,就出了楊天這個大人物,居然開一百多萬一輛的好車,這是村民們都很難想象的一件事情,一萬塊錢就能娶一房媳『婦』了。楊天居然花一百多萬買一輛轎車。很多村民提及此事都是歎爲觀止。
外加楊天一口氣承包了大柳樹村四周的三百畝地,因此村裡的人都戲稱他是小地主,以前的鄉下,可不就是地主家纔有地嗎!
可讓孩子們奇怪地是,除了克萊斯勒之外,後面還跟着兩輛大卡車,這樣地大卡車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上次修村部的時候,附近的村子一聽說村部用超大的卡車拉水泥,於是全村都去看熱鬧了。可孩子們還是覺得,村部那車和這車比起來,那就是小黃牛見大水牛。
村長老宋一聽說楊天回來,歡歡喜喜迎了出來,部門村民緊隨其後,歲月不饒人,老宋已是須發花白,身子佝僂。
“老宋。最近過得好嗎?”見到老宋。楊天他們就在村口停車了。楊天和楊寶他們相繼下來。和老宋打招
這些年楊天一直在濱海。花木栽培園都是由老宋打理。老宋雖然一根筋。但做事還是很複雜了。這些年照顧花木從不含糊。因此楊天對這個老村長還是心懷感激地。老不行啊!都怪你們。整天老宋老宋地叫。現在我真地老了!”老宋一邊喘息。一邊抽着菸袋。呵呵笑到。二十一世紀了。菸袋可是新奇玩意。楊天記得很清楚。老宋這根菸袋是祖傳地。
“呵呵。都老了。我們也老了。這不。落葉歸根。回來陪老村長你鬧鬧磕!”黃彪長嘆。環視四周山水。本以爲會是物是人非。但多多少少還是找到了一些曾經地感覺。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我這就盼着呢。老哥幾個什麼時候能湊到一塊談談心!”老宋長笑。隨即吩咐幾個健壯地小夥子過來幫楊天他們拿行李。
楊天他們進村。當然也引起了不小地圍觀。幾乎是全村人都出來迎接了。紛紛幫忙提行禮。
更有甚者是回家拿柴拿米。怕楊天他們回來沒法做飯吃。當然。更多地是邀請楊天他們去他們家吃飯。
當然這些都會被楊天他們拒絕,他們不但帶回來了燃氣竈,還買了新式的電磁爐,燒吃的很方便。
這些目前都不是楊天他們所關注的,他們此刻都是沉浸在歸鄉的喜悅之中,村前村後的大柳樹,白牆黑瓦的江南民建築,其間石子小道縱橫交錯,兩邊果木從中,雞羣奔走,村頭村尾還不時傳來幾聲狗吠。
讓楊天感到意外的是,離三年,他家的小瓦房居然還是完好,而且被收拾得很乾淨。
打聽過後方纔知道,原來是老宋經常過來幫着收拾,老宋每天早上起來地第一件事就是替地主家打掃院子,風雨不改,據說有一次老宋生命了,他兒子宋星想代替他來打掃,老宋堅決不同意,硬是強撐着親自過來打掃。
三間磚瓦房,還和以前一樣樸素,後面的院子也還算是完好,只是最後一扇牆看上去有些風雨飄搖了。
只不過院子裡那棵槐樹長大了很多,楊天清晰地記得,小時候他和楊雪玲經常會把家裡養地小狗小黑拴在那上面,那個時候,槐樹只有不到兩人高,沒想到三年光景過去,這樹也快成才了,居然長得高過了屋頂許多。
“哥哥,快看,我的籃熊!”一進門,楊雪玲便大聲笑起來,拾起地上的籃熊,拍拍上面的灰塵,然後抱了起來。
對於這個籃熊,楊天也是記憶猶新,這是他重生www.Freexs.Cc過後給楊雪玲買的第一件禮物,當時花地還是楊寶夫『婦』的錢,後來他開始做家教,才能用自己掙地錢給小丫頭買她喜歡的東
楊寶夫『婦』他們在鄉親們地幫助下開始佈置屋子,見楊天家的傢俱全都是時尚傢俱,寬屏大彩電、電冰箱、洗衣機等現代化生活用品是一應俱全,楊寶夫『婦』能幹。
楊寶夫『婦』仍是和以前一樣,低調地笑了笑。
黃彪夫『婦』就不一樣了,黃彪是直言不諱,直接說是他未來女婿楊天地功勞,而鍾荷花也是一改以前的低調心態,和黃彪夫唱『婦』隨。當別人問起楊天和黃娟何時成婚的時候。鍾荷花毫不猶豫地就說了一句,等他們倆大學畢業就立馬辦喜事,並且還表示要在大柳樹村大擺喜宴。
“楊天!”就在楊天和家人一起熱熱鬧鬧佈置的時候,門口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狗子,不對,不好意思,小時候叫習慣了,周海!”楊天轉身一看,竟然是小時候經常和他打架地大狗子,也是他家地隔壁鄰居。
“嗨。無所謂了,還是叫大狗子吧,這樣聽起來親切!”大狗子甩手笑到。
楊天愕然,大狗子啥時候變得這麼友善了?在楊天的記憶裡,大狗子可是一個喜歡鬧事的主啊,嫌貧愛富,好吃懶做,難道是因爲長大了,懂事了,這些惡習也就改掉了?
楊天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情。於是笑問大狗子:“什麼時候回來的,鎮裡的生意不做了嗎?”
“哎。虧了,家裡現在揹着幾十萬的債呢,想回來安分幾年,就當是休息吧!”大狗子嘆息不止。點點頭。真是天有不測風雲,記得清明掃墓的時候。大狗子一家還開了兩輛轎車回來顯擺,很是傲慢。現如今居然落魄到歸鄉種田了。
楊天在懷疑,興許這就是大狗子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原見大狗子的爸爸周生也來了,清明的時候見他還是紅光滿面,現在卻是蒼老了很多,看來痛苦和磨難地確是加速衰老的劊子手啊!
“回來了?”周生還在老樣子,見楊天家在忙活,不但不幫忙,反而顯現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生哥!”見周生來了,楊寶迎了出來,遞了一根中華,和村人的其他男人一樣,來了就是給面子,都給抽中華。
“小寶子,怎麼,你在濱海也混得不如意,這就殺回來了?”周生接過煙,美滋滋抽的同時還不忘擠兌楊寶。
“想回來過些清淡的日子!”楊寶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了,外加他了解周生的爲人,他們倆也是一起長大的,因此他並沒有因爲周生的擠兌而悶悶不樂或是發脾氣。
“嗯,我也是!指不定哪天又會出去闖『蕩』,所以這破房子就湊合住了,不翻新了!”周生煞有其事地說到,他以爲楊天一家也和他們家一樣,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子也就簡單翻新一下吧,能住就行!”楊寶實話實說,楊天和楊雪玲以後肯定都會在城裡買房子,這裡只是他們老兩口住,大興土木造別墅實在是沒必要,老房子簡單處理一下,乾淨整潔能住人便可。
“簡單翻新一下,恐怕也要好幾萬塊啊!”周生假裝很專業,其實他是想擠兌周生,心中早已在鄙視,裝,你就繼續裝,外面混不下去就直說唄,還說得這麼隨意,像是一方富豪棄商歸鄉養老一樣。
“我也覺得幾萬塊就差不多,可楊天那孩子非說花個十來萬好好修一下!”楊寶淡淡說到,即便他是窮苦出身,可和楊天去濱海混跡三年之後,區區十萬塊在他眼裡也不再算是大數目了。
“十來萬?你造別墅呢?”周生吃驚不小,心想,小寶子,你就吹吧,就算你有十多萬,那應該也是你的全部家底了,你敢把它們全部拿出來翻新房子?
“嗯,楊天有這個想法,但我和他媽都不贊同,想把造別墅地錢騰出來在村裡建個小公園,在裡面裝一些健身設備,好讓大夥閒下來的時候都能進去鍛鍊身體!”楊寶平淡地說着自己地想法,可一旁的周生早已經傻眼了,小寶子現在還真是大款了,十來萬說得跟十來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