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帶着疑惑上了樓，打開房門，赫然現雷婷正坐在客廳裡的沙上。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坐這幹嘛？”楊凡愕然問了一句，準備回自己臥室拿換洗衣物洗澡。
嗯？這丫頭的眼神不太對勁啊？
“幹嘛這麼看着我？”楊凡站住了腳步，問道：“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雷婷不僅是沒有回答楊凡的話，更是用一種在蘇夢臉上出現過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楊凡抽筋剝皮的眼神看着楊凡，雷婷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嚇人。
楊凡感覺雷婷這次好像是真的動怒了，而不是跟以前一樣，自己哄兩句就能過去的。
“嗨，說話啊。”楊凡看到雷婷不說話，又說了一句。
雷婷這才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開口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進過我房間了？”聲音冰冷，讓人聽來感覺墜入了冰窟之中。
“沒有，絕對沒有。”楊凡立刻毫不猶豫的搖頭否認！雖然自己是進過雷婷的房間，可這種事打死也不能承認啊！這要是承認了，豈不是無端挑起戰火？
不過，這丫的是怎麼知道的？
“小人！”雷婷氣沖沖的站起身來，指着楊凡的鼻子罵了這麼一句，隨即走回自己的臥室，“咣噹”一聲重重摔上了房門。
楊凡怔怔的站在客廳裡，有些目瞪口呆了，看雷婷這樣，明顯是在等自己回來質問自己！可就問了這麼一句，罵了自己是小人以後，就回自己房間了？這丫的腦子有病了？
楊凡輕輕搖了搖頭，走回自己臥室拿了換洗衣物洗澡去了。時間不長，楊凡洗完澡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了牀上。
“我進她臥室的時候，她也沒在家啊？我也沒動她房間裡任何東西啊？她到底是怎麼知道我進她臥室的？”楊凡在心裡默默想着，滿腦子裡充斥着的，就是這些問題。
迷迷糊糊中，楊凡沉沉睡了過去。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楊凡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牆上的掛鐘，楊凡立刻一個骨碌爬起身來。
糟了，要遲到了！
楊凡火急火燎的穿着衣服，嘴裡喊着：“來了，來了。”
看來，楊凡已經慢慢適應了學生的身份。
楊凡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站在門外的肖靜怡。
肖靜怡看到楊凡睡眼惺忪的樣子，無奈的說了一句：“你早上就不能早起一會啊？”
“嘿嘿，稍等，稍等。”楊凡說着話，轉身去衛生間洗漱完畢，再次充當了周英的座駕，揹着周英，與肖靜怡一起朝學校的方向而去。
並不是楊凡不想早起，而是昨晚睡覺的時候實在是太晚了，根本起不來。
“你不是和雷婷合租嗎？她早上就不叫叫你？”周英趴在楊凡背上，問了這麼一句。接連兩個早上，都是肖靜怡去敲楊凡的房門叫楊凡的。
“合租是不假，但是我跟她相處的不太融洽。”楊凡嘿嘿壞笑着說道。
“不是吧？竟然能有人和你相處不太融洽？”周英一臉不相信的神色，說道：“跟你合租在一起多有樂趣啊！雖然你的嘴是貧了點，可總能逗人笑，會多很多樂趣。這雷婷怎麼會跟你相處不融洽呢？”
聽到周英這話，肖靜怡輕輕搖了搖頭，周英顯然是站在楊凡這一邊了。不過，這也怨不得周英，畢竟她和雷婷並不熟，和楊凡倒是挺熟的。
“誰說不是啊。”楊凡立刻深以爲然的說道：“不過也沒法說，雷婷就是一個不怎麼愛開玩笑的人。要不，咱倆合租得了？你跟雷婷換換，哥每天看着你，也養眼不是？”
“去，沒個正經！”周英嘴裡雖然這麼說着，可心裡卻是很開心。楊凡最後那句話，豈不是明顯的在誇周英比雷婷漂亮？
不知不覺間，三人就到了學校。肖靜怡依舊是先走一步，讓班裡的女生幫忙帶周英進教室。
上課時間，正是楊凡補充睡眠的最佳時間。第二節課，楊凡沒在教室裡繼續睡覺，而是去了柳晴的校醫處。楊凡明白，昨晚柳晴雖然沒多問什麼，可不代表她心裡沒想法。
“柳老師。”楊凡嘿嘿笑着，站在校醫處的門外跟柳晴打了一個招呼。
“站門口乾什麼？快進來啊。”柳晴笑了笑說道。
楊凡走進了校醫處，順手關上了房門，說道：“柳老師，麻煩你給我擦擦紅花油吧？昨晚我可被揍慘了，渾身痠痛！我這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了！”
柳晴輕輕笑了笑，指了指裡面的單人小牀，說道：“脫了衣服趴在那。”
楊凡依言趴下，柳晴悉心的給楊凡擦着紅花油，楊凡那隱形的紋身再次顯現，柳晴看着楊凡身上的紋身，不自覺的就想起了昨晚楊凡所做的一切。心中對楊凡這個學生的疑惑更深，不過，她卻是什麼都沒問。
因爲此時的柳晴，也無法說出她除了對楊凡的疑惑感之外，到底還存在了什麼感覺。她無法把楊凡區分到好人和壞人這兩大類裡。
如果按照柳晴自己對好人和壞人的區分，昨晚楊凡跟鷹哥他們那些人攪和在一起，那一定是要歸類在壞人裡面的。可昨晚楊凡卻是對自己揭穿了王東陽在自己啤酒裡下藥的事情，救了自己。這即使不能讓柳晴把楊凡歸類到好人李，也讓她無法再把楊凡歸類到壞人裡了。
楊凡閉着眼睛趴在牀上，享受着柳晴那溫暖的小手給自己悉心的擦紅花油，淡淡的問了一句：“柳老師，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柳晴頓時一驚，回答說道。
“呵呵，柳老師一定是在想我到底是什麼人吧？”楊凡笑了笑，繼續問道。
雖然柳晴是在這麼想，可她卻並沒有承認，而是說道：“沒有。”不過，這兩個字說出來，就跟有氣無力似的，一聽就可以聽出來，柳晴是在撒謊。
楊凡在這個時候反手輕輕拍了一下柳晴的手，示意她已經不用再擦了，繼而站起身來，很認真的看着柳晴，說道：“柳老師，你有這樣的疑惑是必然的事情。昨晚那些人看起來就不是好人，而我又跟他們認識，所以說，我也不是一個好人。”
柳晴沒想到楊凡竟然對自己承認他不是一個好人，怔了一下，柳晴說道：“你也不是壞人，昨晚你還救了我呢！”
楊凡輕輕一笑，柳晴這麼說，表示她也不認同自己是個好人。如果她認同自己是個好人的話，會直接說自己是個好人，而不是說自己不是一個壞人。
看到楊凡笑，柳晴也跟着笑了一下，卻是沒說話。因爲她已經不知道該跟楊凡說些什麼，原本認爲楊凡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可她見到的，卻是顛覆了一切。楊凡顯然不只是一個普通學生這麼簡單。
“柳老師，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楊凡想了想，說道：“即使我是一個壞人，也不會對柳老師做什麼壞事的。”
“我相信。”柳晴點了點頭。對於楊凡說的這一點，柳晴完完全全相信。
頓了一頓，柳晴又說道：“楊凡，你就不能跟那些人劃清界限嗎？你還是一個學生，與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儘量。”楊凡言不由衷的說道，與鷹哥那些人劃清界限？這對楊凡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柳晴也聽得出來，楊凡這話說的有些言不由衷，可是，她也只能說這麼多，其他的，柳晴也是無能爲力。
“柳老師，你就別擔心我了。”楊凡此時笑了笑，又說道：“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我？”柳晴詫異的說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現在這社會，亂的很。人心不古！”楊凡很認真的對柳晴說道：“你太單純了，很容易就會掉進別人的陷阱的。昨晚的事情，豈不是很好的證明？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你能怎麼做？報警嗎？
到那個時候，什麼都晚了，你已經受到了傷害！再自己沒有受到傷害之前全身而退，或者做好保護自己的舉動，纔是最明智的。
有困難找警察，這就是一句口號而已，是很扯淡的話。別的不說，現在在街上被搶包的報警，十五分鐘之內他們能趕來就不錯了。十五分鐘，來給人收屍？”
說着話，楊凡臉上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笑容，對柳晴繼續說道：“所以，現在這個社會，你必須要學會保護自己。沒人能時時刻刻保護你，包括你未來的老公！他也會有自己的事業，或者自己的工作，不會時時刻刻呆在你身邊。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楊凡臉上的表情很誠懇，柳晴知道他這話是自內心的，不由自主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我會的，你……是一個好人。”
聽到柳晴這話，楊凡笑了笑，說道：“謝謝你這麼說，可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人。好了，柳老師，該道謝的人是我，謝謝你一次次的幫我擦紅花油，我先走了，再見。”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記得再來，我幫你擦紅花油。”柳晴站在校醫處的門口，朝着楊凡的背影喊了一句。
楊凡擺了擺手，人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