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仲民這話,周西英笑了笑,說道:“王哥,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誤會你的意思?”王仲民疑惑的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周西英看了看蘇夢,這才說出了自己這次找王仲民的打算:“王哥,其實這次我的找你,是想讓你當飛車黨的大哥。”
“開什麼玩笑?我都說了,道上的事情我不想摻和。”王仲民擺了擺手,拒絕道:“該找小凡你還去找他,別在我身上打什麼鬼主意。”
“呵呵,王哥,這個鬼主意還非得在你身上打不性。”周西英笑着開了一句玩笑,說道:“小凡哥不會讓飛車黨歸納到他的麾下的。即使我現在跟他談,還是跟上次一樣的結果。他是衆興會的人,現在又當上了衆興會的堂口大哥,怎麼可能會讓飛車黨歸納到他的麾下?
再說,小凡哥最擔心的恐怕還是衆興會跟星耀幫的關係吧?如果讓飛車黨歸納到他的麾下,就等於是讓他的堂口又一次朝外擴張了,星耀幫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種局面的出現而不作爲?
順理成章的,星耀幫就會把集英社的地盤給歸納進去!這纔是小凡哥最擔心的。”
“或許是這樣,不過,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王仲民不爲所動,根本就沒混道上這條路的心思。
“我跟王哥說這些,只不過是爲了讓王哥明白小凡哥眼前所面對的局面而已。”周西英繼續說道:“至於王哥到底會做什麼樣的決定,那是王哥的事情了。反正我已經擺明了自己的態度,拿出了自己的誠意。”
說到這裡,周西英頓了一頓,又接着說道:“王哥,你聽我把話說完。小凡哥雖然是在擔心這些,可是他曾跟我說過要吞併集英社地盤的打算。
正是因爲這樣,飛車黨才得以在雲山市挑旗,緊接着在雲山市立足。這一切,其實都應該歸功於小凡哥,只不過,這話卻是說不得的。當着王哥的面,說出這話也就無所謂了。當初小凡哥默許飛車黨挑旗,其實是有着讓飛車黨立足,繼而牽動集英社的動作,讓他們朝着衆興會這邊擴張的意思。
這樣一來,衆興會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吞併掉集英社。
當然,這是我和小凡哥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過,後來生了些別的事情,再加上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我沒有按照小凡哥的意思行事。在這件事情上,可以說我對不住小凡。
可我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我的私心也只不過是想讓飛車黨的這些兄弟有口飯吃,希望聚起來的兄弟不再走上我們飛車黨以前的老路,連老窩都被人端了。所以,我一直在打算着的事情就是等合適的時機把飛車黨交到小凡哥的手裡。
只有在他手裡,飛車黨才能存活下去,才能走的更遠。至於小凡哥會不會讓飛車黨加入衆興會,我沒考慮過。不過,我覺得自己有一支另外的力量可以動用並不是一件壞事。
事情總是不能按照人預期的去展,就像當初我沒有按照小凡哥的意思行事一樣,衆興會和星耀幫的對外擴張來的太突然了,讓我一時之間沒有任何準備,也就在那天晚上,我才突然宣佈了要把飛車黨交到小凡哥手裡的事情。
當時王哥也在場,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至於後來的事情,我也就不用再多說了,再說就又轉了回來,就是小凡哥現在所面對的局面了。
我的話說完了,至於到底做什麼樣的決定,就看王哥的了。”
說完這些,周西英靜靜的看着王仲民,等待他做決定。
蘇夢也停下了筷子,看着王仲民,似乎也在等着王仲民的決定。
王仲民沉默半晌,扭頭看向了蘇夢,問道:“弟妹,你怎麼看的?”
“要我說實話?”蘇夢笑着問道。
“嗯。”王仲民點了點頭。
“我覺得民哥你應該答應下來,鷹哥對你說的這些並沒有任何一絲的水分!楊凡現在面對的就是這樣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比一支生力軍的支持來的更有效果。”蘇夢說出了她的看法。
王仲民點了點頭,又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鷹哥,你做的打算很長遠啊?如果不是出了衆興會和星耀幫一起對外擴張的事情,飛車黨怕是應該還會在你手裡展一段時間,等你找到合適的契機,嗯,也就是讓小凡不得不接手飛車黨的契機,纔會把飛車黨交到小凡手裡吧?”
“我是這樣打算的。”周西英自嘲的一笑,說道:“我一直在等這個契機,讓小凡哥不得不接手飛車黨的契機,不過,這個契機一直沒出現。”
“好,很好。”王仲民點着頭,目光冷冷的看着周西英,說道:“如果真的出現這個契機,你把飛車黨交到小凡手裡,其實等於是個燙手的山芋,所有的困難都交給小凡,你打的主意不錯啊?”
話說到後來,王仲民的口氣已然不善!
不過,王仲民這番話倒是說的周西英啞口無言。的確,事情本來就是王仲民所說的這樣,周西英原本就是抱着這樣的打算。等有了合適的契機,就把飛車黨交給楊凡,讓楊凡不得不接手,讓楊凡卻面對所有的困難,讓飛車黨得以生存下來。
這是很必然的事情,楊凡接手了飛車黨,絕對不會對外聲張,因爲他是衆興會的人,更因爲衆興會和星耀幫微妙的關係。不過,紙是保不住火的,這種事情早晚有露餡的一天,到那個時候,飛車黨可真是燙手的山芋了!楊凡會面對什麼樣的局面,面對什麼樣的困難,當真是無法想象了。
蘇夢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商人重利,蘇夢只會站在商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飛車黨現在歸納到楊凡的麾下,根本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所以,即使蘇夢洞悉了鷹哥以前的用心,也不會再去計較這些。
可王仲民不同,他是楊凡的兄弟!他會計較這一些!一個曾經打算讓自己兄弟陷入困境的人,儘管他的想法沒有實現!王仲民也照樣不會放過他!
“我就是這麼打算的,爲了能讓飛車黨存活下去,我什麼辦法都會想。”周西英沉默了一會,臉上浮現出毅然決然的神情,怡然不懼的看着王仲民,說道:“不過,我要說的是,除此之外,我沒再打小凡哥任何主意!只要飛車黨交到小凡哥手裡,那飛車黨就由他說了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話王哥信也罷,不信也罷!我總要說出來,別讓王哥認爲我是一個齷齪的小人。站在我這個飛車黨大哥的立場,爲了幫派存活下去而做出這樣的打算,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聽到周西英說這話,王仲民又一次沉默了。
半晌,王仲民端起面前的啤酒杯,一口氣把這一大杯啤酒都灌進了肚子裡。
“是非對錯,又有誰能說的清楚?”王仲民抹了把嘴,說了一句似乎根本不着邊際的話。
周西英作爲飛車黨的大哥,有這樣的打算,其實真的沒什麼錯。就像是他說的一樣,從一開始,他只是想讓飛車黨存活下去,從未想過讓楊凡接手飛車黨以後再圖謀什麼!畢竟,他原本就是飛車黨的成員,飛車黨再一次由他挑旗成立,對他來說意義很重大。
王仲民此時的目光看向了別處,既不在蘇夢的身上,也不在周西英的身上,說完那句話,王仲民就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出現眼前這種局面,蘇夢也無語了,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她根本就不是道上的人,不混道上的人,有可能知道道上的事情的一些皮毛,但是永遠無法體會其中的精髓。
就好比此時,她完全搞不懂王仲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西英喃喃自語一般的重複了兩遍王仲民的話,募然大聲喊道:“老闆,來瓶啤酒!要瓶裝的!”
“好嘞。”大排檔的老闆高聲應着,很快送上了一瓶啤酒。
周西英咬開瓶蓋,對着瓶子吹乾一瓶啤酒,站起身來,說道:“王哥,謝了!”說完這話,周西英倒轉手裡的啤酒瓶,猛然朝自己的腦門上磕去!
“啪”的一聲響,啤酒瓶四分五裂,周西英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驚的大排檔四周的顧客目瞪口呆!
不過,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面!
周西英握着手裡還剩下的瓶茬子,猛的朝自己的肚子上捅了下去。
“啊……”
周西英的動作惹來一片驚呼聲!更有人在心裡默默想着:這傢伙是不是瘋了?竟然自殺?
沒錯,周西英的舉動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就是在自殺!
“啪”,周西英扔掉了手裡的瓶茬子,捂着肚子上的傷口,說道:“王哥,兄弟已經賠過罪了!”
“是條漢子,你說的也相信了。”王仲民朝周西英豎起大拇指,站起身來,說道:“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