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孫興文的辦公室。
雷婷坐在孫興文的對面,看着孫興文,一言不發。
孫興文則正在低頭看着手裡這份雷婷寫的報告,關於開槍射殺白守邦的報告。這份報告寫的很詳實,大抵意思就是雷婷跟蹤白守邦,一直到了郊區火拼地點,結果發現白手幫與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幫派火拼。
接下來就是雷婷挺身而出,鳴槍示警,結果白守邦持刀攻擊,雷婷迫不得已之下擊斃了白守邦。
而場面卻是失去了控制,火拼的兩幫人馬四處逃竄,雷婷隻身一人全部追捕,只能是選擇性的去追捕。
最終的結果十分具有戲劇性,雷婷空手而歸,沒有抓捕到任何一個幫派成員!
孫興文不時的擡頭,臉上帶着耐人尋味的笑容看一眼雷婷,隨即又低頭看手裡的這份報告。
不過,孫興文失望了,雷婷一直正襟危坐,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波瀾。
良久之後,孫興文輕輕放下了手裡的這份報告,直視着雷婷,說道:“雷婷,你覺得我相信你寫的這份報告嗎?”
“孫局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情,報告怎麼寫是我的事情,我已經按照事實經過寫了這份報告,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雷婷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淡淡的回答道。
聽到雷婷這麼說,孫興文沉默了,靜靜的看着雷婷,似乎是想從雷婷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是,孫興文很快就失望了,雷婷自從進來自己的辦公室,一直就是這一副表情,猶如機器人一樣,一直沒有任何一絲變化。
“鳴槍示警,接着開槍,你一共開了兩槍,可火拼現場只找到了一顆彈殼,這你怎麼解釋?”孫興文問道。
雷婷從身上摸出一顆彈殼,說道:“有一顆在我身上。”說着話,雷婷把這顆彈殼輕輕放在了孫興文的辦公桌上。
“先交出你的配槍,等事情有了定論以後再說。”孫興文擺了擺手說道。
雷婷乾脆利索的掏出了自己的配槍,放在了孫興文的辦公桌上。
看到雷婷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孫興文問道:“怎麼還不走?”
“哦,我還以爲要隔離控制我。”雷婷說道。
孫興文擺了擺手,說道:“不至於,你先走吧,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的。”
雷婷起身告辭了,如果不是孫興文早早已經通知了雲山那邊,把雷婷借調到天京來,雷婷寫的這份報告,絕對不會出現在孫興文的辦公桌上,而是會出現在雲山!雷婷現在的工作關係已經暫時變動,雷婷也只能是把這份報告遞交到孫興文面前。
孫興文再次拿起桌上的那份報告看了一遍,隨手扔在了桌上。對於雷婷這份報告,孫興文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這份報告裡面不盡不實的地方太多了,根本難以取信。而且,通過這份報告,很明顯就可以看的出來,昨晚跟白守邦火拼的人是楊凡。
昨晚的火拼事件,還沒有鬧大,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並沒有在公衆面前出現。可是,紙包不住火,遲早會被公衆得知。孫興文在第一時間查看了天京各個路口的監控,早就已經斷定昨晚的火拼是白守邦和楊凡。
今天雷婷遞交上這份報告,已經說明她是徹底站在了楊凡那邊。對於這一點,孫興文清楚的很。
孫興文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處理善後,而且還是不得不盡快處理。
“這是逼着我給善後啊!”孫興文苦笑一下,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從他把楊凡招來天京,很多事情都變了味,慢慢超出了孫興文的控制。
現在同樣如此,昨晚楊凡和白守邦火拼,孫興文現在不得不處理善後,不然的話,這件事情一旦鬧大,又會引起民憤!
想了想,孫興文拿起桌上的電話,打了一個內線出去,說道:“通知各媒體,今天下午市局召開新聞發佈會。”
打完這個電話,孫興文又找來幾個下屬,着手商量新聞發佈會的事情,衆人必須保持一致。
而與此同時,天京大學的校長辦公室內,校長丁文迎來了兩位貴客!
“楊先生,楊夫人,稀客啊,稀客!”丁文這個老頭熱情洋溢,客氣的請楊清潤夫婦落座。
丁文是天京大學的校長,好歹也能算上文化人,對於書香世家的楊家,自然是久聞其名。尤其是楊清潤,其學術著作更是在學界十分出名,丁文怎麼可能不知道?只不過,丁文與楊清潤夫婦卻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沒想到,今天楊清潤夫婦卻是到學校來拜訪他。
“丁校長,我們夫婦今天來這裡,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楊清潤坐下以後,也不廢話,立刻直奔主題。
“楊先生請說。”丁文笑容滿面的說道。
“我們來是想跟您查一個學生的成績。”楊清潤說道。
“哪個學生?”丁文立刻打包票了:“只要楊先生能說出名字來,一定可以查的到。”
“楊凡。”楊清潤說出了這個名字,關於楊凡的事情,楊清潤現在可以說知道很多,楊凡是天京大學的學生,這一點也不是什麼秘密。可是,楊清潤卻是很清楚楊凡是幹什麼的,實在是難以把楊凡和學生聯繫在一起。
這件事情似乎透着那麼一絲古怪,楊清潤自然要查清楚。
“楊凡?”聽到這個名字,丁文有些犯嘀咕了,他知道楊凡這個學生,還知道一個叫雷婷的,他們兩個是市局局長孫興文打招呼放進天京大學的,而且,他們進學校的目的,丁文也是清楚的。
丁文想不到楊清潤竟然會開口問楊凡的成績,這可讓丁文怎麼回答?
看到丁文一臉爲難的神色,楊清潤說道:“呵呵,丁校長這一校之長肯定不會知道每一個學生的名字,不過我可以肯定楊凡是天京大學的學生,丁校長不信的話可以問一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丁文搖頭說道:“這個學生的名字我也有所耳聞,知道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丁校長既然知道就好辦了,不知道他當初考進天京大學的時候,成績如何?”楊清潤隨即問道。
“這個,呵呵,一般一般。”丁文打了一個哈哈,敷衍的說道。他並不清楚楊清潤來打聽楊凡的成績是爲什麼,不敢隨便亂說話了。
“丁校長有些言不由衷啊?”楊清潤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說道:“丁校長,你作爲一個校長,竟然能很清楚的知道一個學生,而這個學生當初考入天京大學的成績又是一般一般,這實在是讓人有些費解啊?”
一所學校的校長,怎麼可能知道所有學生的名字?即使是知道名字的,怕是也是比較突出的,要麼學習成績好的逆天,要麼就是另外一個極端,在學校裡無惡不作。就即便是這兩種,校長都不一定能清楚的把人和名對上號。
現在楊清潤一提楊凡的名字,丁文就說略有耳聞,而楊清潤心裡更清楚楊凡是幹什麼的,怎麼可能考的進天京大學這種名校?可丁文卻說楊凡當時考入天京大學的成績一般一般。這無疑都在說明丁文說話不盡不實。
“丁校長,既然我來您這裡查楊凡的成績,自然是對楊凡很瞭解了。”楊清潤笑了笑,繼續說道:“丁校長在我面前說這些,是敷衍不過去的。”
“楊先生,你說的這個學生情況有些特殊,是我們天京大學的特招生,我只能是告訴你這些了。”丁文眼看無法敷衍,只好說了這麼一句。
之後,無論楊清潤再如何旁敲側擊,丁文都是以這句話來搪塞。只說楊凡是特招生,至於其他的,他也不知情。
楊清潤自然明白,丁文並不是真的知情,楊凡都已經在天京大學了,丁文這個校長怎麼可能不知情?丁文這麼說,無非是讓自己從別的方面着手瞭解這件事情,從他這裡已經瞭解不到什麼,他有所顧忌,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丁校長,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了,實在是多謝了。”楊清潤站起身來,笑着跟丁文道別,與自己的夫人溫柔一起離開了天京大學。
“清潤,這件事情還真是奇怪啊!”溫柔坐在車內,說道:“天京大學竟然會有特招生?真是天下奇聞了。”
“從別的方面着手調查吧,丁校長看來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說了。”楊清潤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也好,楊凡在天京大學有學籍,等於提前給我們鋪了路。等他回到楊家,會用到這一點的。”
溫柔瞭解的點了點頭,她和楊清潤的想法是一樣的,希望楊凡能夠跟道上的一切劃清界線。天京大學的畢業生,這個足以讓楊清潤爲他謀劃一份不錯的前途。
就在這個時候,楊清潤的電話響了起來,楊清潤接通了電話,說了幾句就掛上了電話,隨即對溫柔說道:“市局要就昨晚幫派火拼的事情開新聞發佈會,我們去看看!”
“嗯。”溫柔答應了一聲,昨晚的幫派火拼,楊清潤夫婦已經收到消息,白守邦原本就是楊凡的宿敵,現在白守邦死了,矛頭自然是指向了楊凡。儘管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這事是楊凡乾的,可楊凡今天一早就來接蘇夢離開,說麻煩事已經都解決,結合這個消息,一切已經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