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k坐在船沿,即便是周邊的風浪很大,她的頭髮也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莉亞迪桑坐在她的身邊。
“姐姐?傷心究竟是什麼感覺?對於人類而言。”沉默了良久,小k這樣問道。或許是小k和莉亞迪桑現在在身體的形態上擁有共同之處,因此,小k也漸漸地開始使用姐姐來稱呼莉亞迪桑。在小k看來,這樣,更像是一個人。
聽到小k的問題之後,莉亞迪撒笑了笑,說:“你現在開心嗎?”
小k擡頭,看着陽光灑在格林的身上,格林目光凝重地注視着遠方,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是一個十分完美的角度,對於小k而言,這樣角度的陽光,和那種輪廓的交結,就是她心中的完美。
她搖了搖頭,然後睜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莉亞迪桑。“我現在不開心。”她回答的很乾脆,乾脆的不像是小k的回答。
莉亞迪桑伸出手,但是手到了半空中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她原本想要撫摸一下小k的腦袋,但是在手伸到半空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和自己面前坐着的這個小女孩,也只不過是虛擬的形態而已。
從莉亞迪桑的那個世界出來到廢土世界的時候,莉亞迪桑最大的目標,就是和格林的默契度達到可以讓自己擁有一個實體的地步,這對於莉亞迪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十分堅定的目標。她在那個時候每時每刻都在期盼着。
但是隨着時間的不斷推移。空間的不斷轉換。莉亞迪桑漸漸地開始覺得這樣的形態對於她來說,也未必不是最佳的形態。不用遭受到來自身體的傷害,沒有這種傷害,對於她來說,就,沒有對與生命的恐懼,沒有這種恐懼的感覺,十分的不錯。
莉亞迪桑將思緒拉了回來,她看着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和平時不同的小姑娘,然後對她說道:“對於你來說。不開心,就已經是一件十分傷心的事情了。”
小k從船沿跳到甲板,其實她並不需要跳這種複雜的動作,因爲她的形態本來就是極爲飄逸的。或者說是沒有重量的,但是即便如此,小k依然是喜歡使用這種動作,或許在她看來,這樣和大家纔不會有區別。
起初,她以自己和大家不同,感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以自己的獨特爲驕傲。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小k十分希望可以擁有大家一樣的身體。可以餓、可以哭、會痛、會癢。
“多好”每次構想到這些的時候,小k都會一臉嚮往地這樣說道。或許在格林等人的心中並不清楚。也許永遠都不會想到,這些在自己看來,十分稀疏平常的東西,在小k的心中,竟然是這樣遙不可及的東西。
或許有些東西就是這樣,我們擁有,但是我們不珍惜。別人沒有,那就是他們的嚮往。
看着小k一副心事的樣子,莉亞迪桑也識趣得很,並沒有跟在她的身後。
小k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然後又看了看自己虛擬的身體。然後搖了搖頭,口中喃喃地說道:“難怪那些人類都說,知道的越多,就會越痛苦。”
艾米麗靠在主帆杆上,看着一臉心事的小k。她擡頭看着漸漸西下的太陽,眼淚緩緩地流了出來。當她察覺之後。也是迅速地將臉上的眼淚拭去。
不知爲何,或許是大家都累了,這個時候的庫庫號上,大家都異常的安靜。在經過了這幾天盲目的追逐之後,在即將達到可能不會擁有自己想要的答案的那個目標的時候,或許他們都應該想想,自己在究竟在做什麼,爲了什麼而這樣做。
格林坐在船頭,其他的人都各自在庫庫號的各個地方盤膝做了起來,耳邊只有海風掠過的聲音,還有浪花拍打海面的聲音。
格林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在深海靈族的卡尼拉角,能不能遇到昆西。如果真的和對方遭遇了,他們究竟有幾成的把握可以戰勝對手,或許是之前的追逐過於緊張,在時間上,和心理上都是如此,這也使得他們並沒有時間和精力來思考這些他們必須思考的,也是必須要面對的事情。
他們知道昆西在尋找什麼東西,只不過,他們不知道他究竟在尋找什麼東西,並且尋找他想要的東西之後,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但是格林知道,他們並不是爲了知道昆西爲了做什麼而出現在這裡,並不是爲了探索他的目的而踏上征程的。
對於k系統複製體的發明人昆西,格林並不瞭解,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傢伙搭載的進化系統,和自己搭載的k1進化系統,都是出自k博士之手,他不知道k博士爲什麼要製造這些系統,更不知道這些系統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創造,他所知道的,只不過是昆西爲了什麼而製造複製體,就是爲了能夠消滅掉k博士而已。
關於這些問題,格林都不清楚,他所知道就是,如果再讓昆西在這些空間馳騁的話,那麼往後的時間總,將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他已經滿是鮮血的雙手之中。
格林閉上眼睛,看到的是在歷練空間中那些被黑袍人殺死的小鎮農民們,在這些人中,有莉亞迪桑的父母。他看到的是在廢土世界中,血洗了科林斯爾城城的黃金龍族,在昆西控制下,這座城的人最終全部失去。而這些死去的人當中,有爲了自由而戰的科林斯爾自由軍,也就致死也沒有屈服的黑飛龍族。
他彷彿又看到,在這個世界中,死在昆西手中的人。有傑克的妻子,有他的孩子,和還沒有出生的嬰兒。這些人的血,都黏在昆西的手中,他在各個平行世界中大肆的屠殺,無論他最後爲了什麼樣的目標,在格林看來,都是最無可舍的。
無數的畫面從他的腦海中閃過,有科林斯爾自由軍的崗鋅和邦妮,有黑飛龍族的達芙妮和穆大叔,有歷練空間中爲了抵抗黑暗的少年,有這個平行世界中打算正面迎接死亡的傑克。
格林知道,這些人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的家人。如果沒有昆西這個惡魔的出現,或許這些人都不會死,這些城都不會毀掉,這些愛,始終都不會消散。
格林站起身來,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中有一股熾熱的暖流來襲。
“老大”不知何時小k來到了他的身邊,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這樣的稱呼,讓格林漸漸冷靜了下來。
格林轉頭看了小k一眼,對方眉開眼笑。
“別裝了,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憋着難受。”格林展開雙手,躺在甲板上,睡了下來。
小k也學着格林的動作,躺在甲板上。“我破解了第二層的密碼。”她開口說道,像是再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當然,在這個時候的格林看來,這的確並不算是什麼大事,因爲在他的心中,對於小k提及的什麼一級密碼和二級密碼,並不是特別的瞭解。
格林皺着眉頭看着小k,問道:“什麼是二級密碼?”
小k不自然地笑了笑,她的視線,始終都停留在格林的臉上,似乎是想要用這段時間將格林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可在自己的資料庫中。
“密碼,就是解開k博士秘密文件的密碼。”小k極力想要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一些,但是格林可以清楚地從小k的話中聽到情緒的波動,只不過他並沒有‘揭發’。
格林坐起身來,口中喃喃地說道:“k博士的秘密文件?”繼而又轉頭對小k問道:“那裡面都有些什麼?”
小k拍了拍格林之前躺着的那塊地方,然後笑嘻嘻地對格林說:“你繼續躺在這裡,我就告訴你。”
格林只覺得小k今天有些不對勁,因此對於她的這種要求,格林也是照辦了,總而言之,他現在最想要知道的就是小k口中所說的k博士的秘密文件究竟是什麼內容。
這就是人類好奇心在作祟。這也讓格林瞬間來了精神。
小k淺淺的一笑,她的心事太重了,格林之前還需要依靠自己的察覺來感知到這些,現在可好,小k的情緒已經完全對不上路子了。“你看起來有狀況?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格林本能性地問道,但是忽略了小k原本就是一個虛擬體,一個虛擬的形象,怎麼可能身體不舒服呢?但是小k的回答,卻是肯定的。
小k點了點頭,對格林說:“小k現在很傷心。”她的表情也說明了她沒有說謊,她真的很難過,這種不做作的難受,讓格林覺得事情似乎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糟糕。很多事情我們知道是一個十分不理想的結果,但是最讓人難受的是,你無法得知事情究竟糟糕到了什麼地步。
“你知道傷心是什麼意思?”格林笑着說道,只不過他現在的笑,就像是小k之前的笑容一樣。牽強到了極致,簡直就可以用生硬來形容。
小k轉頭看了看坐在船沿看着大海的莉亞迪桑,對格林說道:“姐姐說,不開心就是傷心,小k現在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