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門的時候葉純嘴裡還說着,晚上可能會很晚回來,眼看着到了晚飯的點了,平時多少應酬,今天股市危機剛過,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只有葉純心裡知道股市的風險暫時已經被規避了,孔予楮果然也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畢竟他自己也不想真的和葉氏集團同歸於盡吧。
想到這裡葉純讓人備車,他今天要回家吃飯,助理驚訝得出聲,“葉總,今天真的要回家吃飯嗎?”
“你說呢?我回家吃飯就這麼讓你驚訝?”葉純狹長的眸子挑了挑,故作冷靜,其實心裡已經赧然。
“葉總,那我讓王媽安排下晚飯。”助理忙獻上殷勤。
“別,不用特意安排,回去有什麼就吃些什麼吧。”葉純也不知道孔素素今天想吃什麼,他只是想看看他不在的時候,她在幹些什麼,想吃的又是什麼。他好像從來都不瞭解她喜歡些什麼,從來沒有問過她這樣的話,今天不知道哪裡來的好奇心。
“那羅小姐那邊?”助理怯怯的問道。
葉純沉思良久,好像什麼都不能阻止他回家陪孔素素吃這頓晚飯,他的心跳得忘乎所以,“讓她常去的那家高級定製禮服店,將新款送去供她挑選。”
ωwш ★ⓣⓣⓚⓐⓝ ★C〇
“好,我這就去通知。”助理習以爲常的去替葉純善後,羅小姐每次看見這些都會消氣,葉總這招真是屢試不爽,尤其是用在這些富家小姐身上。
葉純回到自己的別墅的時候,孔素素已經在吃晚飯了。只有她一個人吃飯,王媽便做了她想吃的炸醬麪。這個時代的食物和青茳市有很多區別,她不知道到底該吃些什麼才顯得自己是正常的,是這個時代裡的人,她想麪條應該是一樣的吧,於是就跟王媽提了晚上吃麪條就好了,王媽問炸醬麪行嗎,她甚至不知道炸醬麪是什麼,反正應該是麪條,便點了點頭。
炸醬麪端上來的時候,孔素素着實愣住了,她那個時代都是熱湯麪,還沒有冷麪,麪條上鋪的一層厚厚的醬料散發着牛肉獨有的濃郁香味,她餓了一天了,食慾總算是回來了。
她拿起勺子將上面的醬料一勺一勺往嘴裡送,真香啊,王媽到底是怎麼調的醬料,這麼鮮香可口。
葉純從車上下來進屋的時候,孔素素正在一勺一勺的吃着她的牛肉醬料,葉純愣了愣,孔素素在幹什麼,她難道吃炸醬麪只吃醬料不吃麪條嗎?
“牛肉醬料就這麼好吃麼?”葉純不動聲色的問道。
“對啊,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醬料,太好吃了。”孔素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還沉浸在炸醬麪帶來的新鮮感裡。
“從來沒有吃過牛肉醬料?”葉純狐疑的問,孔素素自從出院後就一直稀奇古怪的,到底是怎麼了。
“恩,我只吃過熱的湯麪,不知道麪條還有冷的。”孔素素還在吃着她的牛肉醬料,葉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她的碗,拿起桌上的竹筷,均勻的替她攪拌好麪條,在孔素素驚奇的目光中,回遞給她。
孔素素接過葉純遞過來的炸醬麪,拿起竹筷嚐了一口,牛肉醬料的濃郁鮮血夾帶着韌性十足的麪條,真是太好吃了,青茳市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麪條,她吃得很開心。
葉純一直坐在對面看着這個因爲一碗炸醬麪就開心不已的小女人,好像這幾日來,因爲她父親孔予楮帶來的讓他焦頭爛額的股市危機已經成爲了過眼雲煙。
好像她這次出院以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從前那個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對什麼事物都提不起興趣來。
現在的她,好像對什麼事物都帶着強
烈的好奇感,她試圖去探索她從前沒有踏足過的東西,她對一切都有出乎意料的興趣,這點讓葉純感到很有意思,他很想看看眼前這個對一碗炸醬麪都如此新鮮好奇的女人到底會帶給自己怎樣的驚喜。
她像是重生了一般,他看她,再無往日的半分的討厭和不屑。
葉純興致難得的好,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向來不吃這些玩意兒的他,也在對面吃了起來,沒有想到,真的像她說得那麼好吃,忍不住吃了一個十成飽。
兩個人,隔着飯桌,互相笑話對方的食量。都吃得很飽,坐着都難以消化。
“我,能不能出去走走?我吃得太飽了。”孔素素小聲的嘀咕着,臉上已經紅了。她是青茳市的商業巨頭小姐,吃飯從來都是七分飽就足夠,哪裡有過這種吃到肚皮都鼓起來的境地。當着一個男人的面,她是真的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很失禮。
葉純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刻,對面的女人吃得肚子圓鼓鼓的請示他,能不能讓她出去走走,她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有意思了,想到這裡,玩心一起,“好啊,正好我也吃得有點…….飽,不如我們一起走走啊。”
孔素素看着這個和青茳市太子長得一模一樣的葉純,心裡雖然遲疑,但是也知道白大褂醫生在青茳市只帶回了已經死去的自己,並沒有將葉純帶來,她不會將對另一個人的仇恨轉移到無辜的人身上,她不是那樣的人。她遲疑了幾秒還是同意了葉純的邀請,“好啊,我們去哪裡走走。”
葉純好像從來沒有帶孔素素出去過,從她嫁入葉家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冷落她,從沒有拿正眼看過她,今天他居然情不自禁的要帶這個女人去走走。
“去花園裡走走吧?”葉純提議道,平日裡忙到連自家的花園都沒有好好逛過,每次羅綺都是要去逛街,他總是坐在一邊,冷眼看着羅綺一個人在一排服務人員的簇擁下走出來,他只需要對她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他和羅綺連逛花園這樣花前月下的時刻好像真的都沒有過,想到這裡,葉純伸出了手,孔素素遲疑了幾秒,還是將自己的手交到了葉純的手裡,春天的夜晚,外面已經轉暖,但還是夾帶着絲絲的涼意。
孔素素縮了縮肩膀,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碎花連衣裙,葉純看着她凍得有些發抖的身體,她既然冷爲什麼都不告訴他,是怕了他麼,在他多次對她折磨後。
心裡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漏了一拍,那一拍讓他的心生疼不已。他忙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替她穿上,孔素素的臉在夜色裡,紅了,可是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攬起了孔素素的細腰,帶她看他的花園,去他的花房,花房裡分外的暖和,比外面的溫度要高,所以百花才能在這個寂靜的深夜裡悄無聲息的綻放。
她睜大了杏仁眼,這是什麼花,她從來沒有見過,即便她是青茳市的商業巨頭小姐,這樣充滿異域情調的花朵,她是真的沒有見過。
“這是新培育出來的荷蘭鬱金香。”葉純看着身邊的人兒好奇的打量着燈光下那抹金燦燦的鬱金香時,好奇的眼光。
“鬱金香?”這種話叫鬱金香麼,真好聽,花如其名。孔素素重複着鬱金香的名字。
“你沒有見過麼?”葉純疑惑道,孔素素怎麼說也是孔氏的長女,孔予楮對她的嬌寵從這次金融風暴裡可見一斑,要說她沒有吃過炸醬麪倒有可能,畢竟富家小姐都很嬌氣,很少有喜歡吃這些小吃食的。
可是鬱金香,尤其是名貴的品種,她難道都沒有鑑賞過麼,孔予楮到底是怎麼培養她的,既然作爲商業聯姻的產物送進來葉家,爲什麼把她養
的這麼不食人間煙火,葉純真是愈發的想不清楚孔予楮的心思了。
唯一還算合理的解釋便是,孔予楮把她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她不像孔玉茹那麼跋扈,也不像孔玉嬌那麼驕縱。
“沒…….沒有。”孔素素的臉又紅了,她很容易害羞,這讓葉純覺得很有意思。
“這是荷蘭產的,你去過荷蘭麼?”葉純很好奇她去過哪裡,她的過往經歷。
她迷茫的搖了搖頭,她說不了謊,因爲她也不知道荷蘭究竟是哪裡,即便是撒謊,葉純一定會第一時間就戳穿她的,她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
“有機會我們去荷蘭轉轉。”葉純並沒有想到要去嘲笑她的無知,反而在她好奇的美麗目光裡,很想實現她的小小夢想。
“真的可以嗎?”孔素素一臉喜悅,那個叫荷蘭的地方是不是成片的這種美麗的異域風情的鬱金香。
葉純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羅綺不像孔素素這般,她喜歡熱烈的玫瑰,喜歡名牌,喜歡去一切人羣吵雜的購物天堂,像是香港,紐約之類的,她不會因爲這成片的鬱金香就求他放下手中的事務陪她去趟荷蘭。
她只會央求他在米蘭倫敦各大時裝週無論多忙都要陪她飛過去,即便是沒有時間也要想辦法幫她弄到頭排的票,她會自己飛過去觀看,葉純總是不能理解女人對衣服名牌的情有獨鍾。孔素素很不一樣,她喜歡自己的鬱金香,他心裡有股異樣的感受,好似他期待了很久一般,他渴望找到一個能夠和他一起熱愛鬱金香的女子。
“在荷蘭,鬱金香象徵着愛情。”葉純無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
“愛情?”孔素素的臉再度紅了,原來這麼美麗的話背後還有這樣的含義。那他還會帶她去荷蘭看鬱金香麼?應該只是隨口說說吧。
“恩,放心吧,說了帶你去看,有時間就一定會兌現的。”葉純像是看出了孔素素心裡的那點小失落。
夜已經深了,他帶她回了屋子裡,僕人已經散去,就剩下他們兩個。葉純示意自己先去洗澡,讓孔素素先睡。其實孔素素嫁入葉家後,葉純一直是住在另一間房間的,從沒有和她同牀共枕過。可是如今,不知道爲什麼,葉純就是不想回自己的臥房,昨晚孔素素軟軟的身子蜷縮在自己的懷裡,那種感受他真的放不下,他很想將她再度攬入懷裡。她像極了那朵新培育出來的鬱金香,美麗異常,卻不自知。葉純旁觀她的美麗,無法做到心無旁騖。
葉純衝了個涼水澡,平息了身體的燥熱。走出來的時候,孔素素還沒有睡去,她執意要洗澡,許是醒着不好意思面對葉純赤裸的上半身吧,藉口要去洗澡。
孔素素還沒有搞明白熱水器是怎麼一回事,剛剛葉純洗的可是冷水澡,她一按開關,冷水便淋了下來。這樣的冷水,讓她在這個初春的夜裡,尖叫一聲。
葉純聞聲立馬起來,走進洗手間,她薄薄的連衣裙早已經溼透,緊密的貼在她的身上,曲線若隱若現。葉純暗歎一聲,該死,這冷水澡白洗了,身上的燥熱揮之不去。忙替她調好熱水,退了出去。
葉純等了許久,快要睡着的時候,孔素素總算是洗好了出來。她穿着件白色的吊帶絲綢睡衣,短短的裙襬直到包臀的位置。那雙白皙的長腿在燈光裡,耀眼無比。她怯怯的看着葉純,這樣的裝扮真是挑戰她一個古人的認知,但是她說服自己,這裡的人都是這麼穿的,那天在醫院的窗戶往外看,她也看到白天有人也這樣穿的。
葉純看着忸怩的孔素素,知道她放不開,於是勾了勾手指頭,“孔素素,你還不給我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