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媚兒“切”了一聲,眼睛看向窗外飛馳而去的街道,沒有再說話。
車中的氣氛安靜的有點怪異,沉默很久的葉純看看蕭媚兒,很認真的說:“放心吧,我喜歡你,但是跟你沒有關係。”
“怎麼會跟我沒有關係?”蕭媚兒問道。
葉純解釋道:“你不用有負擔,不用有壓力,好好的過好你自己的生活。我的身份和工作性質都很特殊,原本就沒有資格去跟誰談愛情,雯雯……也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能彼此喜歡珍惜,我已經很滿足了。如果你願意,我會好好照顧你;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我們還是之前的關係,你是妹妹,我是哥哥,在你沒有找到白馬王子之前,我就作爲你的騎士守護着你。”
這麼認真的一番肺腑之言,蕭媚兒還是沒有說話,葉純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子,他不忍心給她太多的壓力。
奔馳牌的老爺車一路到了帝都西南郊區的房山,這裡的自然風景算是整個帝都最美的。正值初秋季節,上了盤山公路,秋陽斜照,光暈在滿山的蒼鬱中鑲上着一點點的黃。一條玉帶一般的定河,在山谷中穿梭流動,時隱時現。
“有點想家了。”一路都沒有出聲的蕭媚兒看着這滿山的蒼翠,終於開口說道。
葉純看着窗外可謂山奇水秀的景色,微微失神:“我已經快忘了蟒村是什麼樣子了,只記得很美很美。”
位於大夏南端的蟒村,山和水都是最秀美的,遠沒有帝都的山這麼奇這麼險。也許是故鄉情節,離開是十多年的葉純,走遍了不少的名山大川,總覺得都不及那個存在自己記憶中模糊的蟒村。
“我們要去哪兒?”蕭媚兒問道。
葉純勾起嘴角,說了兩個字:“蹦極。”
蕭媚兒眼睛亮了,問道:“你說蹦極?我早就想玩了!”
“還挺膽大,我還以爲你會拉着欄杆不肯往下跳呢!”葉純說道。
“哼!少小瞧人,村裡這一輩的年輕人,訓蟒的本領,除了你這個通蟒語的,還沒有誰能超過我呢!再說,我還沒有跟你比過,還不一定誰厲害呢,說不定是大人們把你吹的那麼神,我纔不信!”蕭媚兒一副很得意的表情,周身的靈氣慢慢散發開來。
葉純眼睛斜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蕭媚兒一遍,明顯的感覺周圍有靈動之氣在慢慢流淌,心中有點小驚異:“啥時候咱倆比比到底誰厲害?”
“誰怕你!”蕭媚兒眼睛瞪得大大的。
葉純輕笑道:“又不是跟你比誰的眼睛大……”
車裡原本很詭異的氣氛又輕鬆起來,兩個人好像形成了某種默契,誰都沒有再提有關感情的事兒。只如往常一般,說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兒,倒也有一種其樂融融的感覺。
車到山頂,再往下看,登時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葉純熟門熟路領着蕭媚兒到蹦極的懸崖邊。
太行山位於大夏二三階梯的分界線上,連綿的山脈或風化或斷層,大大小小的陡崖無數,如果徒步,
下山可比一步一步往上爬更艱難,不可謂不險。
作爲太行山餘脈的房山,也是同樣陡崖峭立,又是帝都最能稱得上“秀麗”的地方,有商人看到商機,在定河的分支星星河河段建立大型的遊樂場,叫做“星光遊樂園”,在頗負盛名。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這裡,大夏最高的蹦極——狼牙跳。
狼牙跳的跳臺所在位置,在房山主峰的山頂西邊峭崖,峭崖邊緣有五塊巨石與山緣石壁連成一體,如五顆狼牙獠獠而出,蹦極臺建在中間一顆最爲厚重堅固的“狼牙”上,遂在蹦極臺建成時便得名“狼牙跳”。
狼牙跳下是一潭幽深的雪花潭,雪花潭溫度奇低,四季浮冰不化漂浮在潭面。對面是又一名勝,稱作“雪花澗”,一條窄窄的瀑布如飛璉傾斜而下,每到冬季形成一個巨大的冰柱,從山頂與潭面相接,整整高達47米,在帝都可謂是奇觀。
從狼牙跳蹦下去,偶有清涼的山泉從對面瀑布飛濺到身上,有一種沁人心脾的味道。
蹦極臺的負責人是一個看起來很有韻味的中年婦人,看到葉純來,很熱情迎上來:“小夥子,又來蹦極啊!”
蕭媚兒聽到負責人的話,又是驚奇,這個傢伙是來玩了多少次,居然負責人都認識他了。
“嗯,我來了。”葉純笑着說,一雙桃花眼分外招人。
在蕭媚兒眼裡,陌生人面前一向不說話裝酷的葉純,竟然熟絡的跟這中年婦人打招呼。不過這婦人長得的確漂亮,身材保持的極好,臉上雖然並不是保養的非常好,一種成熟的韻味在舉手投足之間散發開來,那是經歷過諸多世事之後歲月的沉澱,蕭媚兒站在葉純的身側對着婦人微微一笑。
“這個小美女是你女朋友吧,長得可真漂亮!”在蕭媚兒打量那婦人的時候,婦人也將蕭媚兒看了一遍。
葉純看了一眼旁邊的蕭媚兒說:“這不是還在追麼,還不知道啥時候能轉正呢!”
“呦!小姑娘還不趕緊答應,現在像是這種長得又帥人又好的小夥子可不多了,現在遇到一個還不牢牢地抓在手裡!我要是再年輕二十歲啊,這小夥子我一定追到底!”那婦人說笑道。
蕭媚兒不解釋也不說話,只是笑,葉純在旁邊笑着說:“要是您年輕二十歲不用追我,我自己都追來了,”
婦人笑道:“別哄姨高興了,一會兒啊,漂亮小姑娘該吃醋了。”
葉純問蕭媚兒:“會吃醋不?”
蕭媚兒撇撇小嘴,一副嫌棄的表情說:“愛追誰追誰去,別來煩我!”
葉純無奈的對着婦人笑笑,攤開了兩隻手。
“阿姨,我要蹦極!”蕭媚兒挑釁的看了一眼葉純,跟那風韻熟婦說。
“小姑娘從前玩過麼?”熟婦看着葉純問道。
葉純撇着嘴搖搖頭,說:“沒有。就怕她這會兒覺得好玩,一會兒往臺上一站,嚇破了膽子不敢往下跳。”
“你這小子,嘴巴真壞。姑娘家,敢往這兒站已經很有勇氣了,跳不跳都沒有關係。”熟婦說道。
“誰會嚇破
了膽子不敢往下跳!你少小看人!阿姨,給我綁繩子!”蕭媚兒不服氣道。
葉純跟那熟婦說:“給我們兩個綁上吧。”
那熟婦點點頭,問:“你還是老跳法?”
葉純一邊幫着身邊的工作人員把安全設施綁好,跟熟婦說:“是的,還是老跳法。”
“蹦極的人我見的多了,就是沒見過你這樣膽子大的,多少人嘗試了一次這種綁背跳的都不敢再跳第二次,都說這是死亡之跳,次次都這麼跳的還真只有你一個人。”熟婦帶着恆久不變的笑容說。
葉純試過這種號稱離死神最近的跳法之後,不可抑止的喜歡上了這樣的蹦極方式。
那種覺得死亡就在自己眼前,突然又起死回生的感覺,很美妙。對於葉純這種整天穿越在死亡線上的人,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希望,靠着這個完成一個有一個看似不能完成的任務。
但是這種跳法,沒有蹦極經驗的人是不允許直接體驗這種跳法的。
“他怎麼跳,我也要怎麼跳!”蕭媚兒大聲說道。
“胡鬧!”葉純害怕她真的就這麼跳下去,訓斥道,“什麼事兒不逞強會死啊!你又沒跳過!”
蕭媚兒聽葉純訓自己,立刻就不樂意了,大聲嚷嚷:“不要小看我,我纔不怕呢!”
“就知道逞強,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經驗知道嗎?你要是下去出一點點的問題,怎麼辦?”葉純很少見的提高了聲調。
“出點問題也不要你負責!要你管我怎麼跳。”明明知道葉純說的有道理,蕭媚兒還偏偏要死鴨子嘴硬道。
熟婦看着兩個拌嘴的年輕人,忍不住一笑:“小姑娘,我還沒有見過這小帥哥這麼高聲說話呢,你看你把他急的,明明就是關心則亂的樣子嘛!這蹦極啊,要一種方法一種方法慢慢來,別說他不同意,我們也不敢讓你隨便往下跳。要是出了事故,我們也是要負責任的!”
熟婦臉上的笑容,讓蕭媚兒不好意思在犯渾耍賴,其實心裡也知道葉純是對她好,但是想到葉純今天對着她耍無賴,就一肚子的火沒有地方發泄。這下終於找到機會讓葉純氣到跳腳了,蕭媚兒不說話,看着葉純,那眼睛裡分明在說:“生氣啊?你咬我啊!”
“我教你,你就這麼乖乖的後仰着下去。”葉純一邊給蕭媚兒檢查身上的安全裝置,一邊說道。
蕭媚兒不吭聲,不答應也不拒絕,就定定的看着葉純。
葉純檢查過蕭媚兒身上的裝備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扶着蕭媚兒站在跳臺的邊緣說:“你先跳,跟着就下去了。”
山上突然颳起了山風,好像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吹到懸崖下邊。
蕭媚兒搖搖晃晃的扶着葉純的手,偷偷的往懸崖下邊一瞄,一陣涼涼的冷風從谷底撲面吹過來,蕭媚兒全身頓時一哆嗦。
“要不咱不跳了?”葉純握着蕭媚兒的手,感覺出來蕭媚兒手心裡的汗意,在心裡微微嘆息,這丫頭明明很害怕,偏偏要這麼逞強不認輸,有點心疼又有點無奈的問道,語氣頗有點小心翼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