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朋友嗎?”
三村信史依然沒有放下槍。
飯島敬太看到三村信史對待自己的態度,哭喪着臉,終於將武器丟在地上。然後說道:“你看,我沒有敵意。這樣你明白了嗎?”
三村信史依舊搖頭。“不行。你快走吧。”
聽到這話飯島敬太的表情此刻轉變爲憤怒。
“爲什麼?爲什麼你就不願意相信我?”
“信史……”
“你閉嘴,阿豐。”
這個時候,飯島敬太的神色突然變得很緊張。一陣沉默……接着以顫抖的聲音說了。
“是因爲,那個時候的事情嗎?三村?沒錯吧?你怪我逃走了?所以你纔不願意相信我嗎?”
三村信史槍指着飯島敬太,一句話也沒說。
“三村……”敬太語帶哀求,幾乎就要哭了出來,“我向你道歉,三村。原諒我吧,三村……”
三村信史抿緊嘴脣。一時間分不清這到底是飯島敬太的真心話,抑或是演技。
不過,他很快就下定決心。
現在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可不能連累阿豐遭受危險。
記得有個國家的國防總部的原則是這樣的——除了對方的意志,更要留心對方的能力。而且,現在正一刻刻逼近凌晨的時限。
“信史,到底是……”
三村信史伸出右手製止瀨戶豐。
飯島敬太向前踏出一步。“求求你。我一個人好害怕。讓我加入你們吧!”
“別過來!”三村信史喝道。
飯島敬太哭喪着臉搖頭,又向前踏一步。慢慢地,朝三村信史和瀨戶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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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信史將槍口朝下,第一次扣下扳機。碰,隨着一聲清脆的槍響,空彈殼自貝瑞塔手槍在月光下向外拋出一道蒼白的軌跡,飯島敬太腳邊揚起了一陣塵土。
飯島敬太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觀看一場難得的化學實驗一般。
可是,接着他又向前走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
“讓我加入你們吧。求求你。”
飯島敬太就像是個生來註定只能向前進的笨拙發條式人偶,又向前走了一步。右。左。右。
三村信史用力咬緊牙關。
如果飯島敬太除了菜刀,還可能拿出其他武器的話,就打他的右手。
瞄得準嗎?這次可不是鳴槍警告囉。真的打得準嗎?
當然沒問題。
心裡猶豫。三村信史右手想要扣動,但是卻彷彿無力一樣,喪失了扣下扳機的力氣。
“砰。”一聲槍響。
“既然不想做,我幫你好了!”吹了吹槍口上的硝煙,林華立刻小心翼翼的轉移了自己的所在地,畢竟雖然已經做好了隱蔽,確認迸發出的火花,絕對不會被看到,但是槍聲總會被聽到的吧。
“擊殺飯島敬太,獲得氣運值:700點。”
果然呢,即便這麼一個看起來,好像並不怎麼有戲份的傢伙,現在也有了這麼多氣運值。
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飯島敬太右上半身像是被揍了一拳,身體傾斜下去。
兩臂張開,看起來很像鉛球選手鉛球就要離手時的姿勢。下一瞬間,膝蓋頹然後彎,整個人仰躺在地上。
右胸上的洞穴,纔像是想起來似的向上噴出一小道噴泉。
即使夜晚視線不清,也可以看得出來。不過那也只出現了一下子罷了。
“信史!你做什麼?”
瀨戶豐喊道,朝飯島敬太跑去。
在他身旁屈膝跪下,手放在張着大口的飯島敬太身上,稍微遲疑了一會兒,接着把手移到他的脖子。眼看着瀨戶豐臉上的表情沉了下來。“他死了……”
三村信史依舊是持槍的原來姿勢,久久無法動彈。以爲自己什麼都沒在思考,事實上卻非如此。“不,這不是我開的槍。”這個聲音,在腦袋裡響着。雖然無關緊要,不過就像是在浴室裡自言自語時,折回來的迴音一樣。
“這不是的,不是的!”
三村信史站起來,向前走出去。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突然變成半人半機器的生化人,身體好沉重。三村信史有一天早上起牀,發現自己變成了魔鬼終結者,GREAT!
慢慢地走向飯島敬太的屍體。
瀨戶豐猛地擡頭看向走過來的信史。
“爲什麼,信史?爲什麼要殺了他?”
三村信史呆立在突然臉色一變答道:“不對,我沒有開槍,我沒有開槍。”
想到這裡,突然三村信史將彈夾下了下來。
14發,14發子彈,只少了一顆。
瀨戶豐聽了之後,立刻翻找起飯島敬太的屍體。像是要做給三村信史看似的,將衣服死開,露出那一個流着鮮血的大洞。
“你太過分了,信史!爲什麼就是不肯相信他?你在胡說什麼。”
“阿豐,信我啊!你看啊!子彈只少了1顆,不是我啊!跟我走啊,阿豐,這裡還有其他人呀!”
就在三村信史正要對瀨戶豐說這句話之前,看見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起了變化。
他的嘴脣不住顫抖,說道:“難道說……信史,難道說你……”
三村信史聽不懂他的意思,連忙問道,畢竟這個地方還有一個隱藏在暗中的敵人:“怎麼?”
瀨戶豐倏地向後跳開,與三村信史保持距離。
瀨戶豐他那顫抖的雙脣,又吐出下面的話語。“信史,難道你是……故意的?其實你……”
三村信史緊閉着嘴。
用力握緊拿在左手的貝瑞塔手槍。
“你是說,我不想浪費時間,所以才故意開槍打死飯島的嗎?我說過我……”
可是,瀨戶豐不停搖頭。
一步、兩步,一邊向後拖着腳步退去,一邊說道:“不對、不對……其實你……其實你……”
三村皺起眉頭,注視着向後退的瀨戶豐。阿豐,搞什麼?你到底要說什麼?
“其實你……其實你……說什麼可以逃走……其實你……”
雖然瀨戶豐沒有把話說清楚,不過三村信史腦袋裡的CPU速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光靠這幾句話,就已經猜到瀨戶豐心裡在想些什麼。
怎麼可能……
不過,也只想到這個答案。
簡單地說,就是瀨戶豐認爲三村信史其實已經‘投入’這場遊戲,根本就不打算逃走。所以纔會射殺敬太……
三村信史的臉部因爲驚愕而扭曲。
說不定可能還張着口。
不過,他馬上大喊出聲。
“開什麼玩笑!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幹嘛和你在一起!”
瀨戶豐連連搖頭。“那是因爲……那是因爲……”
雖然瀨戶豐欲言又止,但是三村信史卻也猜到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