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內塔在問，格拉斯也在問。
然後格拉斯這邊的消息回的更快，因爲五角大樓高層此刻也是懵逼狀態，他們更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什麼情況？我還想知道什麼情況呢！白宮給了新聞，福克斯最先報道，然後其餘幾家媒體迅速跟進，現在我們都被扯進來了，沒人知道該死的CIA爲什麼發瘋……”
格拉斯打開了免提，裡面響起的是一個很陌生的聲音，而且聽着背景有點兒雜亂，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話。
格拉斯小心翼翼的道：“將軍，那我該如何對待這件事呢？”
“保住他，無論如何，不能讓CIA就這麼把他毀了，目前又沒有具體的個人資料泄露，曝光也沒什麼太可怕的，我們絕不會和空中花園扯上關係，也絕不會和什麼戰錘傭兵團扯上任何關係，你懂我什麼意思嗎？等等。”
打電話的人讓格拉斯等等，然後他和什麼人小聲嘀咕了幾句，隨即他又在電話裡道：“現在我們大概明白白宮的意思了，這件事呢，應該是CIA鼓動白宮做出來的，目的是把英國拖下水，現在英國那邊已經亂了，他們即將召開新聞發佈會，而我們剛接到白宮的命令，讓我們也召開新聞發佈會，趕在英國之前，在他們否認這件事之前，搶先出示證據給他們坐實了這次慘敗。”
格拉斯還是不解，他低聲道：“爲什麼呢？”
“因爲英國人不喜歡我們的總統，所以我們的總統先生要給英國人一個教訓，具體什麼情況我們還不太清楚，你不用管，也不用擔心，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保護他，別讓英國人幹掉他就行。”
五角大樓沒給出特別明確的答案，但是他們給了個好的態度，那就是繼續跟高毅合作，而且還要保住高毅。
基本上可以確定沒什麼大事了。
格拉斯還是不太明白爲什麼，他掛斷了電話，對着高毅道：“你聽到了，唔，我覺得你不會有事了，至於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好像也不是太重要了。”
有退路，合作伙伴也沒有反目，高毅覺得可以了。
很快，帕內塔也打來了電話。
“搞清楚了，跟你沒關係，但是你被利用了。”
五角大樓還只能揣測，但是帕內塔直接問了總統，所以，他此刻給的是最終答案。
高毅不解道：“利用了我卻跟我沒關係，這是什麼意思？”
帕內塔低聲道：“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打算太早告訴你，現在只能提前跟你說了，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格拉斯沒瞞着高毅，那麼高毅就不會瞞着格拉斯，帕內塔越是強調保密，他反而把電話打開了外放，低聲道：“我知道。”
“我直接坦白講吧，梅森，自由風的組建者也是CIA的副局長，我最大也是唯一的競爭對手，他促成了英國人出兵，並且讓白宮默認且支持了這次軍事行動。
英國人的失敗也是梅森的失敗，現在我很有希望徹底替代梅森此前在總統眼中的地位，所以梅森需要自救，他爲了繼續保持對總統的影響力，選擇了出賣英國人的利益。
總統不喜歡英國首相特梅莎，雖然英國是最重要的盟國，但特梅莎首相此前對總統並不禮貌，在一些重大決策上，她不僅沒有給予總統先生必要的支持，反而還一直拖後腿。
現在英國人要發起對特梅莎的不信任投票，總統希望特梅莎下臺，所以總統決定爆出英國人此次失敗，給反對特梅莎的人提供重要的籌碼，這件事，是梅森和英國人取得聯繫後建議總統做的。
現在局面是這樣的，梅森想利用此事重新獲得總統的信任和器重，總統希望英國能換一個他喜歡的首相，英國想用此次事件拉特梅莎下臺，於是你就被曝光了，但是總統很看重你，想要策反你爲他所用，所以總統沒有曝光你太多的信息。
所以這次曝光對你影響並不是很大，總統沒有幹掉你的意思，最主要的是，我也沒有向他透露你太多的秘密，你不用太擔心，就只是空中花園和戰錘傭兵團兩個名字，可能還會有後續的新聞曝光，但最多就是自由風掌握的那點信息，我這裡你可以放心，我不可能出賣你，而且還希望能加強跟你的合作，爲了表示誠意，我已經讓喬爾森去見你，你們見面之後詳談吧。”
帕內塔一口氣說了很多很多。
利用你，卻跟你沒關係，這顯然只能是大人物的做事風格，更是大人物纔有的資格了。
一筆寫不出兩個特，一筆也寫不出兩個梅。
總統名字裡有個特，CIA副局長名字裡有個梅，英國首相名字裡有特又有梅，然後她就被這兩個人聯手獻祭了。
雖然對當事人來說這種感覺沒那麼好受，但是誰又在乎呢。
高毅表示理解。
“我知道了，目前看起來曝光的後果不是很嚴重，我沒必要急着離開，幹掉自由風的行動可以繼續進行。”
“當然，當然！幹掉自由風的行動不僅要繼續，而且要加強力度！我會提供力所能及的一切幫助！另外！雖然我不能在資金和人手上給你幫助，但是我能給比資金和人手更重要的東西！”
帕內塔似乎急眼了，原因是他的對手梅森在不利局面下，用禍水東引這一招獻祭了盟友特梅莎，然後只要這一招得手了，梅森極有可能藉機翻身。
一次成功不能徹底解決梅森，帕內塔和梅森的矛盾公開在了總統面前，那就意味着他們沒有了緩和的餘地，只能儘快分出個死活才行了。
所以，帕內塔現在不是爲了救高毅才肯盡全力，他是爲了救自己，必須全力幫高毅。
既然被曝光引發的嚴重後果只能由高毅來承擔，那帕內塔給的回報必須夠分量。
高毅好奇的道：“唔，什麼呢？”
帕內塔沉聲道：“讓沙特人給你你需要的資金，而沙特人想要的東西由我來給，喬爾森跟你見面之後，讓喬爾森跟沙特情報局的局長聯繫，讓喬爾森和阿卜杜拉直接聯繫，你懂我的意思嗎？”
高毅明白帕內塔是什麼意思。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
帕內塔給不了高毅需要的東西，但他能給沙曼需要的東西，而沙曼能給高毅很多很多錢。
爲了徹底打敗梅森，帕內塔決定把自己賣給沙特，而且他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這合作力度跟之前比就是天上地下，不是一個概念。
沙曼剛剛打電話過來，明確的給了高毅支持，給了高毅一個退路，這人情的熱乎勁兒還沒過，高毅馬上就能給沙曼一個天大的回報。
這麼說吧，沙曼給高毅的支持是人情的頂峰，到頂了。
但高毅給沙曼的回報是國家層面的，是戰略層面的，是沙特成立以來在情報工作上第一次的大豐收。
就是讓喬爾森和阿卜杜拉對接感覺總差着那麼一點兒意思。
高毅覺得既然事情辦到這個份上了，爲什麼不直接一步到位，就直接幹到頂呢。
高毅腦子轉的極快。
“我有個提議，雖然我覺得喬爾森挺可靠的，完全可以作爲聯絡人，但是以我的瞭解，阿卜杜拉的能力確實不太夠，沙曼看重他的只有忠誠。”
爲自己的提議打了個預防針，高毅話鋒一轉，道：“但沙曼王子就不同了，他真的非常厲害，所以爲什麼不能是讓沙曼王子直接和你聯繫呢？省去所有的中間環節，把暴露的可能降到最低，你覺得呢？”
讓沙曼和帕內塔直接聯繫。
作爲CIA實權副局長，單以情報界的重要程度來說，帕內塔的位置在沙曼之上的，但是沙曼作爲一國之主，他的地位又肯定在帕內塔之上，所以他們兩個直接對接是平等的。
帕內塔猶豫了一下，他不習慣自己親自做這種事。
可是想想對接的另一邊是沙曼王子，帕內塔終於還是決定徹底的放手一搏。
“好，我親自和沙曼聯繫！”
高毅立刻道：“你們怎麼聯繫？”
“就這個號碼！就這個！既然決定了就儘快行動，你需要多少錢直接跟沙曼要，他必須給！現在就聯繫吧，把結果告訴我，我再決定對沙曼的態度，就這樣。”
帕內塔掛斷了電話。
等電話一掛，格拉斯上前就抓住了高毅的胳膊，然後他顫聲道：“你發達了！你促成了世界上錢最多和秘密最多的兩個人合作！你……你發達了！”
高毅笑了笑，道：“你該說我們發達了，兄弟！”
既然分享了秘密，那麼自然也要分享利益。
高毅開始撥號，格拉斯收回了他有些發抖的手。
沙曼接通了電話，他很平靜的道：“怎麼，情況不好嗎？沒關係，我派飛機去接你，別怕。”
“大哥！”高毅還是感動的，所以他很快道：“CIA副局長帕內塔希望能和你建立單線聯繫，我覺得這個級別的鼴鼠還是由你親自聯繫比較好，你覺得呢？”
沙曼沒說話。
高毅只能擡高了一些音量，道：“大哥？你聽到了嗎？”
“嘶~呼~呃……”
沙曼聲音有些發顫，他發出了一串怪音後，低聲道：“你總是能給我驚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