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涌過,陸離從路邊一堆被拆散了架的帳篷裡鑽了出來。不一會,張雲虎以及那兩名士兵也一臉慶幸的從裡面爬了出來。
“孃的,差點沒給他們打死。”
張雲虎揉揉青腫的臉頰,心有餘悸的咕噥了一聲。另外兩個小戰士也同樣驚魂未定,心裡有着和他一樣的想法。
他們現在的模樣十分悽慘。剛纔倖存者暴動,他們就是第一目標。石頭,木棍等物砸得他們鼻青臉腫,和個豬頭差不多。身上的軍裝也被情緒激動的倖存者們撕成了破爛。要不是陸離及時拉了一把,扶着他們逃出怒火中燒的人羣。
好在倖存者們情緒十分激動,到了後面基本遺忘了最初的目標。要不然指不定現在就和躺在地上直哼哼,只剩下半口氣的吳啓明一樣了。
慶幸逃過一劫,他們這才走到吳啓明身邊,將其攙扶了起來。吳啓明的模樣比他們更慘。他被情緒激動的倖存者們揍得鼻青臉腫,滿臉血跡。眼睛又黑又腫,只剩下了一條縫。藏青色的警服上佈滿了一個個腳印。要有多慘就有多慘。
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暴動伊始,吳啓明就站在陸離幾人身旁。倖存者暴動之後,他被倖存者打翻在地,捱了一頓毒打不說,又被無數雙腳踩過。還好倖存者們雖說是喪失了理智,但終究不是恐慌。大多數人都下意識的避開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他。因此他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這時,陸離走了過來。他看了只剩下半口氣的吳啓明一眼,旋即轉頭望向暴動羣衆離去的方向。
“我們現在去哪?派出所?還是醫院?”
張雲虎也很糾結這個問題。他皺着眉頭,看看陸離,又低頭看看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吳啓明。半晌,他轉頭對那兩個手下吩咐道。
“你們兩個趕緊把他送去醫院。”
“是。”
倆戰士齊聲應了一聲,一左一右,架起吳啓明快步走向這裡唯一的醫院。等他們走後,張雲虎想了想,提議道。
“現在羣衆情緒激動。咱們先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呆着,然後再說,咋樣?”
陸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沒有反對。他不介意現在去某個安全的地方等待倖存者們冷靜下來,還是馬上趕到最近的派出所,讓張雲虎儘早脫離干係。
“好,就這麼辦。”
張雲虎見陸離不反對,擡頭看了看四周,旋即指着右邊說道:“這裡離我連長負責的防線不遠。咱們先去那裡躲躲。”
說罷,他走在前頭帶路。他一邊走,一邊悻悻往地上吐了口帶着血絲的痰:“孃的,這些老百姓還真是不講道理。被他一挑撥,立馬就衝動了。也不想想是誰拼了命在保護他們。”
“他們積壓的情緒太多了,需要釋放。”
陸離倒是很理解這些倖存者。他沒有告訴張雲虎。他曾經經歷過更加瘋狂的暴動。災難降臨後不久,N市倖存者們還沒有轉變以往的觀念。他們怨恨政府和軍隊不作爲。因爲每日配給日漸減少,在某些有心人的挑撥下,倖存者們發起了暴動。他們就像一個瘋子,凡是沒有加入暴動的人,都被他們當成了政府的走狗。
大批理智的倖存者因此橫屍街頭。大量食物,燃料等重要物資被毀。到了最後,已經瘋狂的倖存者們竟然開始啃食屍體。他們不是因爲飢餓才啃食人肉。他們這麼做,僅僅只是爲了發泄心中的怨氣。
他沒有參加那場被將來倖存者們稱爲第二災難日的暴動。他躲了起來,直到政府和軍隊聯手鎮壓了暴動纔敢出來。他忘不了當初慘烈的一幕。
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蓋住了路面。空氣中瀰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街道上橫屍遍野。那些屍體上或多或少都有被人啃食過的痕跡。他尤其忘不了其中的一具屍體。
那是一具年紀大概只有十四歲的少女屍體。她渾身****,下身猶自殘留着被人侵犯過的痕跡。她那一雙無神的眼睛望着天空,像是在質問老天。更讓他感到憤怒的是這位少女被人侵犯致死後依然沒有逃過那些瘋子的毒手。胸前剛剛發育的蓓蕾被人生生啃掉,只留下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甚至隱隱能夠看到胸腔中那顆已經停止跳動多時的心臟。
正是因爲這場令人髮指的暴動。未來的那些軍閥勢力這才大力提倡角鬥場這種血腥地獄,以此來疏導倖存者內心壓抑的情緒,避免慘劇再次發生。
想到這裡,他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變得有些煩躁。他沉默的跟在張雲虎身後,心中只剩下悲哀。
倖存者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別有用心的混蛋!
漸漸地,道路上的光線暗了下來。兩人已經走過倖存者聚集區,來到了較爲偏僻的街道。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路邊的一輛轎車後竄了出來。
月光之下,寒光閃過。那道人影手上一柄閃着寒光的匕首筆直刺出,直直刺向張雲虎。後者面臨突如其來的刺殺,反應極快。
他本來就是部隊裡的精銳,再加上注射過上頭配發的人體強化劑,綜合實力至少提升了五倍。寒光一閃,他敏銳的抓住了來襲者的行動軌跡。只右腳橫向一邁,雙手飛快抓住那人的右臂。腳下一錯,再一扭,便將那人制住。
他制住那人,正要開口詢問爲何要襲擊自己。不料那人力量極大,也相當敏捷。右手被扭到後背,他左手忽地一記橫掃。
“草。”
張雲虎暗罵一聲,飛快擡起右臂去擋。但是他低估了那人的力量。少頃,他只感到右臂劇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倒下。即便如此,他依舊牢牢抓住那人的右臂。
不料那人像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右手還被反剪在背。左手去勢不減,依舊揮出。只聽得咔噠一聲輕響。那人的右肩脫臼了。
張雲虎萬萬沒有想到這人居然對自己這麼狠。哪怕是手臂脫臼,也依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他有些懵了。
這是什麼人?
在他走神的剎那間,那人左手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反握在手,狠狠向下一紮。兩人距離如此之近。沒等張雲虎反應過來,雪亮的匕首已經臨近眼前。
“不好。”
張雲虎刷的一下渾身上下冒出了冷汗。他想躲,可是身子就像是跟不上他的思維,沒能反應。他眼睜睜看着匕首朝着自己胸口紮下。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走進他的視野,穩固的擋住了那把匕首。鋒利的匕首直透手臂,堪堪就要刺入他的胸膛。
張雲虎徹底懵了。他呆呆看着一滴滴鮮血從刀刃上滴落,染紅了墨綠色的軍裝。他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偷襲者的身手很強,八成是殺手之類經過特訓的人物。否則普通人哪裡會耐得住肩膀脫臼的痛苦。可是陸離呢?他怎麼也這麼牛叉?匕首刺穿手臂的痛楚可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這時,陸離穩穩擡起右手,架着匕首離開了張雲虎的胸口。他擡頭看着那個偷襲者,說道:“邱哥,都是自己人。”
“哦。”
邱成宇鬆開了手,走到一旁。他的語氣十分平靜。可是陸離卻看得清楚。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上面滿是大滴大滴的冷汗。顯然肩膀脫臼的痛楚帶給了他極大的痛苦。
陸離沉默一會,隨手拔出了匕首。月光之下,傷口快速止血癒合。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傷口,然後向仍在發愣的張雲虎伸出了完好的左手。
“抱歉,他叫邱成宇,是我朋友。”
張雲虎回過神來,借力站了起來。他匪夷所思的看着走道路邊坐下的邱成宇,有些欽佩的問道。
“他很強,尤其是對自己夠狠。如果不是你幫我擋了一刀。恐怕我現在已經躺這了。”
“他可是未來的邱閻王。不狠怎麼可能威懾一方。”
陸離心裡暗自腹誹了一句。他明面上卻指了指邱成宇,對張雲虎說道:“幫他接上吧。自愈力只能癒合傷口,骨頭脫臼……沒辦法。”
“自愈力?”
張雲虎睜大了眼睛。隨即他意識到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連忙走過去,扶住邱成宇脫臼的右肩,告了聲罪。
“忍一忍,馬上就好。”
他扶住邱成宇的右肩。咔噠一聲,右肩接上。邱成宇的臉劇烈抽搐了一下,額頭上立時又滲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謝謝。”
邱成宇蠕動毫無血色的嘴脣,艱難的向張雲虎道謝。剛剛說罷,他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好在張雲虎就在身邊,及時扶住了他。當看到他蒼白的臉頰以及滿臉豆大的冷汗,張雲虎忍不住讚了一聲。
“是條漢子。”
過了好一會,邱成宇緩過勁來。他艱難的站起身來,望向陸離:“我先回去了。家裡有我,放心。”
他雖然沒說,可是陸離哪裡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爲了救自己脫身。不過有些時候,這些事情沒必要提。心裡知道就行。尤其像邱閻王這類人。
隨後,邱成宇在兩人的目光下走進了陰影處。等他走後,張雲虎心裡很是感慨。半晌,他對陸離說道。
“咱們也走吧。”
陸離點點頭。莫約半個小時,兩人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部隊駐地。張雲虎擡頭四處張望,尋找老連長的聲音。就在這時,一聲驚喜突然從帳篷裡傳了出來。
“他孃的,你果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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