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歌再度睜開了他那雙深邃而恐怖之眼,凝望向了虛空,彷彿世界的主宰一般,擁有窺探芸芸衆生之力量。
一個大人死了萬歌並不會爲此動容,但能夠威脅到親王的存在,萬歌有義務將其扼殺。
然而,可惜的是,萬歌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神靈,他並沒有那般強悍的力量,也沒有那種能力去窺探一個受到“森林賜福”的存在。
他只看見以及模糊的身影,就像是眼睛上籠罩着一層水霧般模糊不清,這個身影邁着步履蹣跚的步伐,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回首望向天際,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一隻紅眸穿過那朦朧的“霧氣”,讓萬歌有了一絲顫悸。
萬歌雙眼溢出烏黑的惡血,最終也沒能窺探出其身份,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喃喃道:“你是要去布羅嗎?哼!”
萬歌顯然知道了此人的意圖,但卻突然笑出了聲,笑得及其瘋狂,一隻手扶着額頭,擦拭了一下血漬使得他滿臉血污,格外恐怖。
“時間不多了!”萬歌最終收斂了猙獰的笑容,瞥了一眼科瓦爾,道:“你立刻領着戰隊返回,告訴親王大人,儘快發動下一輪進攻。一個小小的大人領,好遠遠不夠!”
科瓦爾不言,沉默了許久,道:“我想埋葬埃裡,葬在阿諾德大人的身旁,葬在始祖墓地。”
萬歌一個閃身,將科瓦爾扼住脖子提了起來,露出獠牙,怒道:“你是也想死嗎?”
科瓦爾悍然不懼,直視眼前這個恐怖的血族侯爵。
最終,萬歌將科瓦爾放下,道:“你倒是有膽子,行!我替你埋了他,你現在還有事情要做,現在不甚你多情善感的時候。”
被放下的科瓦爾捂着脖子咳嗽了幾聲,直視萬歌,依舊沒動。
萬歌大怒,喝道;“滾!”
科瓦爾深吸了一口氣,他也能分得清輕重,恭謹地鞠了一躬,召喚出自己的骷髏馬,迅速奔襲而去。
而萬歌眺望了一下那初升的朝陽,這東西讓他很不舒服,比起着灼熱似火的陽光,萬歌更喜歡血月那令人興奮的殺戮之力。
萬歌隨手丟出了一團幽冥之火,將兩具斷首之屍點燃。
萬歌並不打算兌現他剛纔的承諾,他是不可能去埋葬一個死了的大人的。畢竟,死了的廢物,便沒有任何價值。
這一點科瓦爾也清楚,但他別無選擇,它知道萬歌不可能會埋葬埃裡,而萬歌這團幽冥之火已經是萬歌侯爵賞賜給埃裡最大的恩惠了。
畢竟能讓他免受一旁早已經覬覦依舊的陰鴉們的啄食。
陰鴉彷彿擁有着這個世界上最爲強悍的消化系統,無論是吸血鬼還是獸人,它們都來者不拒,耐心地啄食掉每一塊肉絲。
或許,它們纔是是陳力真正的寵兒!
一個晦暗如無盡星空的空間裡,一個女人的身影跪伏在地。
“哦~尊貴的至高主宰,我願意爲您尋覓回世界之門,讓您的血色侵染整個世界。”在一個晦暗混沌的空間裡,蟲子,哦,不,現在它是以“陳索娜”的形象浮現。
這條啃食世界之門的卑鄙寄生蟲,被精靈動用了整個爾莎森林的力量強制剔除,也算是延緩了陳力里亞毀滅的倒數計時。
當然,現在這條蟲子的滋味並不好受,因爲在它被精靈的力量從世界之門上剔除的那一刻,原本是處於報復,冒然打開了世界之門。
雖然只是一瞬,世界之外的還是涌入了一個恐怖的懼靈。
然而最終結果卻是精靈還有史仁安然無恙,那世界之外的恐怖存在卻纏上了自己。
那充滿的毀滅與殺戮氣息無時無刻不在蹂躪着它的精神消磨着它的靈魂。
若不是曾經在楓城收割過一批靈魂,恐怕它早已經被這種純粹的殺戮之力給消滅。
這正是這個存在纏上自己的原因吧?
“陳索娜”欲哭無淚,或許這個存在“擠入”這個世界,對他的力量也造成了極大的損耗,所以纔會找上了這條手上沾滿了鮮血與靈魂的蟲子。
“哦~偉大的無敵至尊。”“陳索娜”繼續讚譽道,它知道,如果自己不試圖做出改變,那麼自己完全就是成了“補給包”。
早晚有一天會被榨乾榨盡,灰飛煙滅,“如果您餓了的話,小奴願意爲你帶來更爲豐盛的一餐,這個裡,最不缺的就是靈魂,只要您出去走一走……”
“陳索娜”的誘惑並沒有引起任何反應,或者說這條蟲子也不知道這個存在到底有沒有心動。
因爲懼靈的存在形式更像是一種意志,一種充滿的殺戮與血腥的難以描述和形容的意志。
哪怕是心狠手辣,手上沾滿了鮮血的這條卑鄙的蟲子,在這種意志面前都自愧不如。
反而膽寒心顫,哪怕這條子竭力地討好這種意志,其實也不過是在掩蓋自己的恐懼。
“高貴的殺戮之主。”這條蟲子見沒反應,又繼續說道:“我知道您在找什麼,我認識那個擁有世界之門的傢伙,要不是那羣該死的精靈干預,我早就爲您們打開了大門了。”
“陳索娜”很想讓懼靈意識到他們是“一夥的”,連思考方式都是站在這羣外來者一方。
雖然它的原本目的只是想要從世界之門之上攫取力量,如果早知道會惹來這種毀滅性極強的存在,它恐怕打死也不會對那世界之門有半點興趣。
“我可以幫您找到那個布羅國信仰喬司汀的該死,讓您的同伴們一併進入這個世界,讓毀滅降臨!”這條蟲子爲了脫身,也算是拼了老命了。
而這時,一股強大的氣息驟然壓在了“陳索娜”身上,骨骼嘎吱直響,彷彿隨時都要破碎,香消玉殞。
“喬司汀?”一種難以言表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晦暗空間,或者是根本就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意志,能夠穿透靈魂的意志。
哎呀,親孃嘞,總算有反應了,我還以爲您他媽的是不可交流的存在呢!
雖然這股意志讓這條蟲子差一點沒喘過氣來,但也讓它差一點興奮地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