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浩明轉過頭,只見郝天銘臉色鐵青,高高揚起巴掌,三步並着兩步朝他衝了過來。
“啪!”
一聲脆響,錢浩明的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郝天銘顯然是動了真火,用力不小,打的錢浩明朝旁邊趔趄了兩步,眼冒金星,腦子裡面嗡嗡作響。
郝天銘的情緒相當激動,伸手指着錢浩明,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文市長過來調研,你竟然敢從中作梗,誰給你的狗膽?”
郝天銘真的是氣壞了,錢浩明居然當着大家的面,把什麼都說了出來,可怕的是,衛生局局長就在現場。
錢浩明被打懵了,捂着臉頰,萬分委屈地道:“舅舅,你怎麼打我?反正林天成都開除了,我說出來又有什麼關係?”
“誰說林天成被開除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錢浩明這才仔細看了下林天成籤的合同,見是用工合同,大吃一驚,道:“怎麼會這樣?那我的用工合同呢?”
“就你這種品行,也想要正式用工合同?做夢!不是讓你去援助醫療隊伍報道嗎?怎麼還不快滾?”
“可是……”
“滾,滾遠一點!”
錢浩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過,看見郝天銘又揚起了巴掌,趕緊跑了出去。
郝天銘轉頭看着林天成,滿臉歉意,道:“林天成,你放心,在醫院裡面,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給你做主。至於錢浩明今天搞鬼的事情,我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衛生局長意味深長地看了郝天銘一眼,道:“郝院長,這裡是醫院,可不能任人唯親啊。”
“是我管教不嚴。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給林天成一個滿意的交代。”郝天銘立即表態。
林天成笑了笑,道:“沒事,我和浩明之間有點誤會,再說浩明也沒做錯什麼,只是想考驗一下我的醫術。”
如果說今天的事情郝天銘不知情,林天成是不會相信的,不過林天成已經拿到了醫院的用工合同,還要在醫院呆下去,當然不會死纏爛打。
有了上午的事情,下午又有不少患者,開始找林天成看病,被林天成一一回絕。
留院當醫生,只是在他沒有辦法解決充電情況下的一條後路。
下午,林天成接到了凌墨晴的電話。聽到林天成在醫院上班,凌墨晴便開車去了醫院接林天成。
看着亭亭玉立,秀色可餐的凌墨晴,林天成心裡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當然知道,凌墨晴來找他,絕對不會只是爲了請他吃個飯那麼簡單,恐怕,他要幫凌遠山出手賭一次了。
林天成的電只剩下4了,心律都有些不穩。
“那幾個荷蘭人又來了?”林天成問道。
凌墨晴點了點頭,有些俏皮地看了林天成一眼,“怎麼,沒信心?”
林天成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實話實說,我不能保證一定贏。賭博對我來說是一門技術活,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我怕自己到時候堅持不下去。”
凌墨晴狐疑地看了林天成一眼。
賭博是一門技術活不錯,但要耗費很大的精力,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轉念一想,凌墨晴心中釋然,高手之間博弈,肯定要做到集中精神,全神貫注,耗費精力也在情理之中。
“我相信你。”凌墨晴道。
林天成沒有辦法,只能笑了笑,道:“我盡力吧。”
不管如何,林天成還有4個電,賭一次應該還撐的過去。到時候實在不行,就乾脆認輸,反正他也沒有保證一定贏,總不能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一小時後,林天成和凌墨晴來到了凱旋門。
這一次,張青親自在大門口恭迎。
“林先生,有勞了。”張青對林天成微微躬身,“凌先生在會客,不方便離開。”
“沒事,你是墨晴的父親的朋友,還是叫我小林或者天成吧。”林天成不敢當凌遠山的大禮,也躬身點頭,“墨晴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張青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凌墨晴一眼,見凌墨晴俏臉殷紅,心裡也隱隱猜出了點什麼。
“裡面請。”張青說完,擡腿在前面引路。
幾個荷蘭人正在押大小,身前已經堆積了不少的籌碼。
那一桌擲骰子的荷官,已是滿頭大汗。哪怕他使盡渾身解數,幾個荷蘭人也能清楚地知道骰子的點數。
更可怕的是,旁邊的賭客,看見荷蘭人每次都押中,也開始跟着那羣荷蘭人下注,短短時間,賭場已經賠進去一千多萬。
凌遠山對孫經理點了點頭,然後便把林天成帶進一個VIP包廂。
凌遠山辦公室內。
除了凌遠山之外,還有兩個中年男子。
其中一個面如平湖,氣勢沉穩,只是這個時候,臉上帶着幾分凝重之色,正是副市長文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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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人濃眉大眼,面容剛毅,身材高大,不苟言笑,身上帶着一股難言的威嚴。
“遠山,你要想清楚,胡飛局長是帶着誠意來的,這是你唯一能夠徹底洗白的機會!”文國華道。
凌遠山苦笑了笑,道:“國華,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難,想要徹底洗白,談何容易?我其實無所謂,主要還是考慮墨晴的感受。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做過的事情,又怎麼真正抹的乾淨?”
“我不同意你的意見,你的情況我知道。當社會把你逼到走投無路時,你身後還有一條路,那就是犯罪,這並不可恥。當年換了是我,我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說到這裡,文國華重重一聲嘆息,“可惜,當時我只是一個小科員,無能爲力。”
這個時候,市公安局局長鬍飛道:“凌先生,我們都知道你的爲人,所以纔會給你這個機會。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你的女兒着想,我想,你的女兒,做夢都希望你能夠徹底洗白。”
凌遠山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知道墨晴的想法。可是,你們要我找個人去霍元英的場子賭,也不是那麼好找的。實不相瞞,霍元英找了三個賭術精湛的荷蘭人過來找事,我現在都自身難保。”
說到這裡,凌遠山看了眼監控,見林天成進入了包廂,稍稍鬆了口氣,道:“先看看吧。”
文國華也擡頭看了一眼監控,大吃一驚,道:“那個年輕人,你認識?”
“林天成,我女兒的同學。他今天過來,就是要幫我和荷蘭人賭一次的。”
“你說什麼?”文國華面色大變。
他很瞭解林天成的情況,一箇中醫學院的實習生,把脈確實厲害,但把脈和賭博有什麼關係嗎?再者,林天成陽光開朗,年紀輕輕,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
文國華深深地看了凌遠山一眼。
他覺得,凌遠山大概是病急亂投醫,這纔會找到了林天成。既然這樣的話,想要讓凌遠山找個人出來,去霍元英的賭場,賭的對方關門,恐怕只能是一個妄想。
這次,可是凌遠山難得的洗白機會,見凌遠山居然沒有辦法抓住,文國華心裡,也是長嘆了口氣。
胡飛看見凌遠山找了個醫院的實習生過來賭,也對凌遠山沒了信心,他站起身,對文國華道:“文市長,話已經說到了,讓凌先生考慮兩天,我們先回去吧。”
文國華搖了搖頭,道:“那個年輕人我恰好認識,看看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