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珍妮特還在牀上酣睡，楚天疆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
盥洗之後，楚天疆準時出門，六點二十五分到達科研中心。六點半，其他末日戰士全部到達。讓衆人略感驚訝的是，上午的集中訓練取消了，改爲自由活動，所有人在下午一點半去向霍華德報道。
怎麼回事？
彼得諾維奇邀約文森特、舒爾茨與科斯塔去酒吧消遣，楚天疆謝絕了邀請，打算進行個人訓練。
科斯塔到來之後，彼得諾維奇與法德意三國的末日戰士走得很近。楚天疆非常清楚彼得諾維奇的如意算盤。如果彼得諾維奇能夠拉攏文森特、舒爾茨與科斯塔，楚天疆又能籠絡住哈列維，他們這個小集團的實力就將超過以奧爾德里奇爲首的美英加澳小集團。只是楚天疆同樣明白，彼得諾維奇的想法很不現實。暫且不說一向特立獨行的哈列維會不會加入，法德意三國的末日戰士也未必肯加入。再退一步，即便彼得諾維奇成功了，楚天疆也憑個人關係籠絡住哈列維，那麼誰是這個小集團的頭領？肯定不是彼得諾維奇，也未必是楚天疆，因爲舒爾茨是副隊長。彼得諾維奇會心甘情願的聽從舒爾茨的指揮？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小集團就無法維持下去。
看得透徹，讓楚天疆決定與彼得諾維奇保持距離。
此外，彼得諾維奇處處糾纏珍妮特，讓楚天疆心裡很不是滋味。酒吧鬥毆之後，楚天疆與珍妮特的關係算不上秘密，彼得諾維奇依然對珍妮特窮追猛打，擺明了沒有把楚天疆放在眼裡。
以楚天疆的脾氣，如果不是爲了維護大局，早就找機會收拾彼得諾維奇了。
楚天疆沒有去找羅晉勇，而是去找到了專門協助他進行訓練的佟少偉。自從羅晉勇成爲科學顧問委員會的負責人就很少做這些瑣碎小事，甚至很少跟楚天疆見面，佟少偉成了楚天疆的“專職秘書”。
“老楚，今天不行。”
“爲什麼？”
“計算機資源被全部佔用，很多日常工作都無法正常進行，更別說讓你在自適應平臺上進行訓練了。”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佔用了全部資源？”
佟少偉笑了笑，說道：“你應該問誰有這麼大的權力。我得去處理日常工作，你想問個明白的話，去找教授吧。”
楚天疆沒再纏着佟少偉，去了羅晉勇的辦公室。
恰好，張小剛也在。
“今天刮什麼風，竟然把你給吹來了？”看到楚天疆，張小剛迎了上來，彷彿他是這裡的主人。“老楚啊，好久不見了。看你面色紅潤、印堂發亮、雙目有神，昨天晚上應該過得不錯吧。”
說完，張小剛拍了下楚天疆的肩膀，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我還打算等下去找你呢。老實交代，昨天的事……”
“都是我安排的。”張小剛爽快的承認了下來，“我本來打算叫上教授，一起給你慶祝生日。”
“老楚，昨天是你的生日？”羅晉勇問了一句。
“農曆生日。”張小剛替楚天疆做了回答。“哪想到，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只能讓珍妮特代表我們爲你慶祝。那碗長壽麪是我特意讓她做的，至於別的，都是她自己的安排，還滿意吧？”
難怪珍妮特會做長壽麪，原來都是張小剛的安排。張小剛一番苦心，楚天疆當然不能說不滿意。
“哎，老楚，你確實不一般啊。”羅晉勇笑着說道，“我跟老張認識兩年，他可從來沒有爲我慶祝過生日。”
“放屁。去年你過生的時候，我沒有安排？你要不承認，我馬上派人把那兩個小妞找回來，跟你當面對質。”
“至少沒有給我煮長壽麪。”
張小剛翻了下白眼，說道：“教授，你也太小心眼了吧。那兩個小妞長得漂亮不說，身材特別火辣，功夫更是一流，難道連一碗長壽麪都比不上？再說了，老楚昨晚也就只有一個小妞陪着，你就自足了吧。”
這下，輪到楚天疆翻白眼了。
羅晉勇笑着搖了搖頭，對楚天疆說道：“老楚，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集體訓練取消了，我想進行個人訓練，佟少偉說計算機被佔用了，讓我來找你。”
“對，我在使用計算機，今天肯定無法讓你進行模擬訓練。”
“這……”
“你自己看吧。”羅晉勇把楚天疆叫了過去，讓他看顯示在計算機屏幕上的信息。
“這是什麼東西？”
“哈勃2號太空望遠鏡拍下的小行星的照片，注意到這些發光部位了嗎？”羅晉勇指了下屏幕上的照片。“伯克昨晚專程送過來，我編寫了一個數學模型，佔用了中央處理器的全部計算資源，不過要等到五天之後才能拿到運算結果，因此這五天裡，你們都無法進行集中訓練。”
讓十名末日戰士進行集中訓練，不但需要佔用十臺超級計算機的全部資源，還要佔用中央計算機的全部資源。
“這東西很重要？”
“非常重要，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什麼預感？”
羅晉勇嘆了口氣，沒有開口。
“一直以來，我跟教授都覺得，我們被某種力量牽着鼻子走。”張小剛走了過來，順手掏出香菸。“你想想，地外文明能把一顆質量爲五百億噸的小行星加速到千分之一光速，肯定擁有極爲先進的科學技術，必然掌握了我們還不知道的基礎理論。要知道，以我們現在掌握的技術，僅能把一百千克的物體加速到千分之一光速。根據相對論，如果被加速的物體不是小行星，質量只有一百千克，那麼地外文明作用在小行星上的能量，能夠使其達到光速的十分之一。”
“這是肯定的，與你提到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關係就是，地面文明有如此先進的科學技術，肯定對我們的抵抗活動了如指掌，甚至能夠對我們產生影響。”
“控制我們的決策者？”
“不，當然不是。如果地外文明能夠控制我們的思想，我們做什麼都沒用，而且地外文明也用不着如此大張旗鼓的發動入侵。”張小剛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我跟教授認爲地外文明通過某些方式來影響我們，使我們的抵抗變得毫無價值，然後以最小的代價佔領與控制地球。”
“這……”
“在此之前，這只是猜測。”羅晉勇接過話題，說道，“現在，我們大致可以肯定這不是猜測。”
“怎麼肯定？”
羅晉勇從計算機裡調出一個程序，顯示在屏幕上。“我給伯克的數學模型是用來精確估算小行星表面被髮光部位分割的情況，如果發光部位是結合部，當凝聚力消失，小行星就將肢解成衆多碎片，由分割情況決定生成的碎片數量。要想得到精確估算結果，即便用速度最快的計算機，也需要運算五天五夜。只是，我對數學模型進行了簡化，已經得出了一個粗略結果。”
這時候，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數字：1200。
“因爲是粗略計算的結果，正負偏差各爲兩百。”
“你的意思是，如果小行星解體，將產生一千到一千四百個碎片？”
羅晉勇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這……這能說明什麼？”楚天疆還是有點不大明白。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五天之後，即八月二十八日，由行星防禦理事會管理的一千一百二十八枚超級核彈頭將全部部署到位。把我國與俄羅斯秘密製造的算上，超級核彈頭的總數只有一千一百三十四枚，也許還能多一枚。”
“老楚，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這……”
“現在，我正在用我們的超級計算機進行更精確的運算，能把偏差縮小到五十。”羅晉勇點上香菸，說道，“我跟你們打賭，計算結果仍然覆蓋了我們擁有的超級核彈頭數量，而且最終的精確計算結果是一千一百三十四，或者是一千一百三十五，絕對不可能出現第三種情況。”
“賭什麼？”張小剛一直喜歡跟別人打賭。
“如果我賭贏了，請我去東京銀座瀟灑一回，還得算上老楚，怎麼樣？”
“沒問題，只要到時候東京的夜總會還在照常營業，而且肯收美元，我就請你們去盡情玩一個晚上。”
“一言爲定。”
“駟馬難追。”
楚天疆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到時候，日本是否存在都是個問題呢。關鍵是，如果教授的判斷是正確的，該怎麼辦？”
“老楚，這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問題了。”
“果真如此的話，我們應該感到高興。”羅晉勇笑了笑，說道，“這至少證明，地外文明不但不會毀滅地球，還會竭盡所能的保護地球，至少是保護地球的生態環境，但是未必會放過人類。”
“這……”
“爲了推動勇氣行動，不但五個核大國動用了全部核武器，十個成員國還動用了幾乎所有核原料。即便各個國家有所保留，私藏的核彈頭也不足以對地球的生態環境造成毀滅性破壞。當我們在勇氣行動中用掉全部超級核彈頭，要想跟地外文明拼個魚死網破，或者來個玉石俱焚，都不大可能了。”羅晉勇嘆了口氣，說道，“或許，這也正是地外文明費勁心思想要達到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