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切爾能成爲“花蝴蝶”的大姐頭，靠的絕對不是相貌與身材。
見到楚天疆堵住囚室房門，並沒有威脅她們的舉動，蕾切爾迅速冷靜下來。在楚天疆表演了“單手除鐐銬”的“絕技”之後，蕾切爾立即意識到，那面由薄鐵板製成的隔牆肯定擋不住楚天疆。只要楚天疆願意，他隨時可以破牆而出。不但如此，楚天疆還能輕而易舉的幹掉她們。
楚天疆沒有這麼做，表明他不想傷害她們。
再說了，楚天疆表現出來的能力，在此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能逃走，誰也擋不住，可是他沒有逃，反而任由“花蝴蝶”折騰。
他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他真像尼科爾與瑪雅說的那樣是一個好人，不但救過她們，還心甘情願的幫助“花蝴蝶”對付威廉姆斯？
蕾切爾不願意相信，她的經歷告訴她，像楚天疆這種能力超凡的男人都靠不住。
他肯定有所圖！
爲了尼科爾，或者瑪雅，還是爲了別的什麼？
就在蕾切爾不知所措的時候，囚室的房門被推開了。楚天疆早已聽到腳步聲，也就讓到了一邊。
“蕾切爾，鬧夠了嗎？”
“教授……”
“你們都出去，到外面走廊上去，讓我跟燕先生好好談談。”
進來的是一個身材瘦弱矮小，背還有點駝，戴着一副無框樹脂鏡片眼睛，頭髮鬍子全都白了的老頭，不修邊幅的樣子看上去很像老年的愛因斯坦，臉上的皺紋表明他的年紀在六十歲以上。
“教授……”
“燕先生是我們的朋友，如果他是敵人，會讓你們這麼折騰嗎，你們早就死了，真是不知好歹。”
蕾切爾咬了咬牙，叫上兩隻“花蝴蝶”離開囚室，隨後又跟克洛伊出了牢房。
“燕先生，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
楚天疆笑了笑，說道：“閣下言重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大男人，怎麼會跟一羣不懂事的女孩子計較呢。”
老頭呵呵一笑，說道：“我叫尼古拉斯，她們都叫我教授。”
“這麼說，你一直在保護與支持她們？”
“燕先生能來到這裡，定然知道她們的身世。”尼古拉斯教授嘆了口氣，“其實，她們都很可憐，都有過非人的遭遇，所以纔會如此狹隘偏激。雖然我在努力讓她們忘掉過去，但是受環境所迫……哎！”
“大災難已經到來，誰都無法避免。”
“瑪雅跟我說了，你救了她兩次，而且不惜在坎貝爾面前暴露底細。我知道，你肯定願意幫助她們。”
“問題是，她們未必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尼古拉斯又嘆了口氣，說道：“燕先生大人大量，自然不會跟她們計較。雖然蕾切爾行事極端，但是她的遭遇也最爲悲慘。燕先生務必相信，她們的本性並不壞。其實，她們都很脆弱。正因爲內心脆弱，又受到過嚴重傷害，害怕再次受到傷害，她們才表現得如此的狹隘極端。”
楚天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不管怎麼樣，她們都是好女孩，內心都很善良。”
“我明白，她們沒有做壞事，而且她們正在做的事情也是爲了拯救其他姐妹，剷除坎貝爾那樣的惡人。”
“那麼，你願意幫助她們嗎？”
楚天疆笑了笑，說道：“如果我不願意，你認爲這些設施能夠困住我嗎？只是，要讓我幫助她們，至少得讓我知道發生在她們身上的事情，讓她們相信我，不然我用什麼辦法來幫助她們呢？”
尼古拉斯點了點頭，說道：“這得從三年前說起。”
隨後，尼古拉斯把與“花蝴蝶”有關的事情講了出來，也證實了尼科爾之前沒有對楚天疆撒謊。
三年前，在美國軍方的支持下，威廉姆斯教授啓動了“x戰士”項目。
這是一個利用已經繪製出來的人類基因圖譜，通過改變與利用基因，來提高人體各項機能的軍事科研項目。最初的時候，美國軍方希望通過這個項目，提高軍人的身體素質，降低作戰傷亡率。
只是，這並非威廉姆斯的意願。
爲了加快研究速度，威廉姆斯首先找到了一批志願者，即當時已經身患絕症的三角洲特種部隊的坎貝爾少校。
“這麼說，坎貝爾確實是特種兵？”
“對，而且是很有厲害的特種兵。據我所知，他是在一次秘密行動中，遭受了過量核輻射，患上了嚴重的輻射病。在威廉姆斯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骨癌晚期，最多隻能活幾個月了。”
“威廉姆斯治好了他的病？”
“沒有，不過也可以這麼說。接受活體實驗的不僅僅是坎貝爾，還有在那次秘密行動中遭受了過量核輻射的所有特種兵，總共有三十多人吧。因爲已經到了癌症晚期，而且威廉姆斯與美國軍方都答應給予他們優厚的補償，包括晉升一級軍銜，提供兩倍傷亡撫卹金，安排家屬在軍隊裡就業，爲未成年子女提供撫養費等等，所以坎貝爾他們都答應讓威廉姆斯在他們身上做活體實驗。”
“改變dna的實驗？”
“你知道了？”
楚天疆點了點頭，說道：“去夜總會的第二個晚上，我贏了一筆錢，坎貝爾派手下來跟蹤我們，結果被我的搭檔射傷。我們獲得了一些血液樣本，檢驗表明，此人的dna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正是如此，威廉姆斯做的就是改變他們的dna，讓他們成爲了第一批x戰士，也是我知道的唯一的一批。”
“什麼意思？”
“因爲坎貝爾等人都是極爲優秀的軍人，對國家忠貞不二，所以威廉姆斯意識到，如果把他們當成小白鼠，那就太浪費了。如果‘x戰士’項目獲得成功，坎貝爾等人將是x戰士的最佳人選。更重要的是，在遭受了過量核輻射之後，坎貝爾等人的dna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x戰士’項目很有幫助。”
“所以威廉姆斯沒有在他們身上做實驗？”
“不是沒有，而是在遭受了幾次導致實驗體死亡的失敗後，威廉姆斯決定把坎貝爾等人冷凍起來。”
“冷凍！？”
“急速冷凍，跟冬眠差不多，細胞不會在冷凍過程中壞死。這樣一來，坎貝爾他們就不會死了。”
“然後呢？”
“此後，威廉姆斯組建了‘花蝴蝶’特別行動部隊，專門負責蒐集與提供進行dna實驗的活體樣本。”
楚天疆的眉頭跳了幾下，說道：“也就是讓‘花蝴蝶’去色誘綁架平民，供威廉姆斯在他們身上做實驗？”
尼古拉斯點了點頭，說道：“最初幾個月，這些實驗都是秘密進行的。不管怎麼說，用活人做實驗，是‘反人類’的重罪，不但不可能得到軍方支持，還會受到審判，最高量刑是死刑。”
“兩年前，局面發生了改變？”
“你知道兩年前發生的事情。在發現了2014x1小行星，確認一個強大的地外文明即將入侵地球之後，威廉姆斯成爲所有秘密科研項目的總負責人，而他隨後就向總統與斯塔克將軍公佈了‘x戰士’項目的全部資料，要求總統與將軍全力支持。”尼古拉斯嘆了口氣，說道，“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x戰士’項目走上歧途，成爲威廉姆斯的個人項目，引發了後來的災難。”
楚天疆長出口氣，他當然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在威廉姆斯的推動下，‘花蝴蝶’的規模擴大了好幾倍，分散在美國各地，出入各種各樣的社交與娛樂場所。‘花蝴蝶’的任務性質也發生了變化，不但繼續爲威廉姆斯的實驗提供活體樣本，還負責控制上層社會的主要人物，讓他們爲威廉姆斯的秘密科研項目提供資金、土地、政策、安全等等方面的幫助。”
“用藥物控制？”
尼古拉斯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得到了總統與將軍的支持，但是耗費巨大，聯邦政府的秘密撥款根本不夠用。此外，‘x項目’需要大量活體樣本，而威廉姆斯做的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通過政府進行，只能藉助民間渠道。比如，組織外國人越境偷渡，然後關押到秘密地點。這就需要資金、渠道與場地。”
“正是如此，‘花蝴蝶’與威廉姆斯分道揚鑣了？”
“還沒有，蕾切爾她們反叛威廉姆斯是兩個月前的事情。如果威廉姆斯爲了推動‘x項目’做這些事情，‘花蝴蝶’不會反叛，畢竟他所做的是保存整個人類文明，而我們必須爲此做出犧牲。”
“好吧，‘花蝴蝶’爲什麼反叛？”
“因爲‘x項目’已經取得成功，‘花蝴蝶’已經失去了存在價值，威廉姆斯卻沒有按照當初的承諾解散‘花蝴蝶’。爲了實現更大的野心，威廉姆斯逼迫她們服下慢性毒藥，把她們變成了奴隸與玩物。”
“什麼野心？”楚天疆抓住了重點。
尼古拉斯笑了笑，說道：“這也正是我跟威廉姆斯分道揚鑣的原因。只是，你一直沒有詢問我跟威廉姆斯的關係。”
楚天疆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他不是不想知道尼古拉斯跟威廉姆斯的關係，只是沒有問出來，或者說想讓尼古拉斯自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