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即便過去了一千年，你仍然不太瞭解聯合大陸上的人類文明。”
楚天疆沒有吭聲，因爲烏瑪說的這些話，已經讓他認識到，他對聯合大陸、對末日帝國的瞭解還有很多欠缺。
“其實，末日帝國根本沒有你所認識的那麼簡單。早在建立之前，末日帝國的五位創始人就存在了，當時他們都是科學家，而且正是他們發現了調製產生的超能力，以及能量體帶來的變化。當然，這些都不是關鍵。在第四次全面戰爭爆發之後，這五位創始人締造了末日帝國，建立起了嶄新的社會秩序。問題是，超能力的擴散，讓聯合大陸上的人類社會變得更不穩定，即便五位創始人擁有強大的超能力，比任何人都要強，可是在四分之一的平民天生就擁有超能力的情況下，就算他們再厲害，也無法避免社會動‘蕩’，而他們在帝國的統治地位就會受到威脅。”
“所以，他們創造了極爲嚴格的階級制度。”
“僅僅是制度，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雖然五個家族都很強大，幾乎控制了末日帝國的所有關鍵環節，但是在他們之下，有差不多兩百億平民百姓，而這些人中有五十億天生就擁有超能力。別說是五十億，即便只是其中的十分之一對帝國當局不滿，打算用某種極端方式來實現自己的理想，造成的災難也難以估量。”
“這……”
“除了制度，末日帝國還需要一個更加堅固的統治基礎。當然，肯定不是暴力。在鼎盛時期，末日帝國的常備軍事力量只有一百萬，與其龐大的人口相比，根本不算什麼。這是一種很獨特的東西。”
“‘精’神控制？”
烏瑪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這麼說，不過不是直接的‘精’神控制，而是通過基因改造所產生的‘精’神控制。”
“基因改造？”
“通過基因改造，也就是優生工程，末日帝國在每一個人的身體裡都安裝了一個只有五位創始人能夠控制的‘炸彈’。說得簡單一些，如果末日帝國的臣民打算造反，五位創始人就能夠利用這個缺陷，讓他們變得很容易受到‘精’神力量控制，因此也就沒有人能夠對五位創始人構成威脅。”
“這……”
“當然，這種控制只在極端情況下發生，平時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你利用了這一點？”
烏瑪笑了笑，說道：“正是發現了這一點，費斯特才決定摧毀末日帝國，消除這個潛在的威脅。同樣的，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我才能夠控制末日城的兩億居民，讓他們乖乖的聽從我的使喚。”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
“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們創造堡壘，是爲了把所有人送往降臨者的微宇宙嗎？顯然，這是一個非常錯誤的認識。你對降臨者有足夠多的瞭解，你就應該知道，當一個文明進入到自我進化階段的時候，整個社會結構、倫理道德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連智慧生命的存在方式都會發生變化。對於掌握了高科技的智慧文明來說，身體並不是存在的基礎，代表智慧的只有個體意識。也就是說，在一個這樣的文明中，個體意識的存在就是基礎，需要的也只是個體意識。不管是‘肉’體、還是能量體身軀或者是質能體身軀，都只是個體意識的載體，而且是可以製造出來的載體。”
“你們只保存下了他們的個體意識？”
“這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可是……”
“事實上，堡壘就是一個巨大的意識載體，每一個單細胞生命都能儲存一些信息，集中起來就是海量信息。更重要的是，在到達降臨者所在微宇宙的過程中，堡壘也會轉化爲質能體生命，所以可以很方便的製造出個人意識的載體，也就是每一個人的身軀，同時賦予他們強大的超能力。”
“這是費斯特的計劃？”
“只是計劃的一部分。如果計劃成功了，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我們就擁有了兩億名強大的質能體戰士。更重要的是，這些戰士都受到我與費斯特的‘精’神控制，所以他們都是最勇敢的戰士。”
“可是……”
“可是計劃失敗了，費斯特沒有回來。”
“然後呢？”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費斯特肯定遇到了麻煩。更重要的是，如果費斯特回來了，不管是帶着我們去征服降臨者的微宇宙，還是留下來抵抗即將到來的入侵，我們需要的都不是一個龐大的堡壘，而是一支強大的軍事力量，所以我必須做一些事情，而且必須在費斯特回來之前完成。”
“打造這支軍隊？”
烏瑪點了點頭，說道：“按照計劃，應該在到達降臨者的微宇宙之後，由他親手來打造這支軍事力量。爲此，費斯特甚至沒有告訴我該如何打造這支軍事力量，即沒有告訴我如何讓堡壘成爲個體意識的載體。”
“爲什麼？”
“因爲這麼做，會產生很嚴重的後果，至少在太陽系裡如此。”
“這……”
“雖然在升空之前，我們就利用能源對堡壘進行了改造，但是這種改造並不徹底，即只是用質能體對堡壘的基本結構做了改造，構成了一個生物體框架，還沒有用質能體去充實這個框架裡面的空隙。”
“沒有足夠多的質能體？”
烏瑪點了點頭，說道：“能源產生的質能體非常有限，別說改造整個堡壘，即便是改造一個人都需要足夠多的時間。如果以質能體的填充比例爲準，當時堡壘的質能化程度大概只有二十億分之一。”
“等等……”
“有問題嗎？”
“在獲得能源之前，你已經是質能人了，費斯特也是質能人，也就是說，你們掌握了製造質能體的技術。”
烏瑪笑了笑，說道：“沒錯，在獲得能源之前，費斯特就知道怎麼製造質能體了。”
“爲什麼不直接製造質能體？”
“你既然回到了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有這樣的問題。”
“這……”
“質能體確實能夠直接製造出來，但是需要耗費大量能源。可惜的是，人類所在的太陽系太小了，如果直接利用太陽系裡的能源，那麼讓堡壘徹底質能化，必然會對太陽系的結構產生影響，導致很嚴重的後果。”
“所以費斯特計劃在到達了降臨者的微宇宙之後，再讓堡壘徹底質能化？”
“至少就我們所知，降臨者的微宇宙更加複雜，也就蘊涵了更多的能量，即便‘抽’取了部分能量，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
想到正在消亡的四顆巨行星，楚天疆明白了烏瑪的意思。
“正是如此，費斯特沒有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我已經知道該如何製造質能體了，而且我也知道如何讓個體意識在質能體裡存在，即我已經掌握了打造在和支軍事力量的能力。”
“你這麼做了？”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必須這麼做。”
“然後呢？”
“當時，堡壘在轉移軌道上，離地球有三百多萬公里。我利用了一顆冰彗星，用上面的水、準確的說是水裡的氫元素獲得了大量能量，塑造了一百具軀體，並且挑選出了一百個個體意識，讓他們活了過來。雖然讓兩億個個體意識擁有單獨的身軀，需要很多時間，但是在我做完成這項工作之前，發生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什麼？”
“質能化所產生的影響。”
“這……”
“在此之前，費斯特已經做了測試，認爲我們能夠用意識控制質能人，可是費斯特是在我身上，以及由他親手創造出來的另外十個人身上做的測試。顯然，這樣的測試存在很大的漏‘洞’，即我們都是由費斯特創造出來的，包括我們的個人意識，所以我們肯定會無條件的服從費斯特下達的命令。”
“其他人不一樣？”
“其他的個體意識不是我們創造出來的，所以對他們的‘精’神控制沒有那麼強大。”
“然後呢？”
“在我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局勢幾乎失去了控制。最初只有很少一部分質能人反抗我下達的命令，然後是越來越多的質能人失去控制。雖然我早就做了防範，這些質能人實際上都沒有完全質能化，獲得的質能體非常有限，都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也以最快的速度鎮壓了叛‘亂’，但是這卻意味着，按照費斯特的安排，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打造出一支能夠幫助他完成理想的軍事力量。”
“這……”
“我可以放棄，但是我沒有放棄，我必須找到一種更有效的辦法，而且我也確實找到了這個辦法。”
“什麼辦法？”
“一個人。”
“什麼？”
“你認識這個人，而且這個人的存在與你有着密切的關係，甚至可以說，這個人就是爲你存在的。”
楚天疆很是驚訝的看着烏瑪。
“這個人在等你歸來，在等待殺死你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