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2 淚爲君灑
(?)
(一)
晚風蕭瑟,月色蒼白,鬼鳳拉着狄青打了車往郊區去。狄青不明白,大半夜的又不做殺人分屍的勾當,跑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做什麼。下了車,走了幾步,看着周圍的環境不免有些熟悉,她隱隱明白了些什麼,停下步子不願再走。
“鬼鳳,爲什麼要回到這裡?”
鬼鳳回頭看她,他眼中的情緒複雜的就像一個大染缸,顏色混得多了,到最後就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有哪些顏色,自然也讀不懂他眼中的情緒。
他怎麼能奢求狄青能懂他呢?他不說話,緊緊的拉着她的手,繼續牽着她往前走。狄青看着前面離自己半步之隔的鬼鳳,心中有些慌神,是不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不單純?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反正他現在的異能受到藥物的影響,應該沒那個能力把自己打掛並且分屍吧。
鬼鳳帶着狄青進了一座小農舍,看到眼前的陳設,狄青情緒明顯有了些變化。畢竟是自己住了半年多的地方,多多少少會有些感情。河邊廢棄的農舍,當時被鬼鳳打理打理也有那麼點別墅的味道。還記得當時禁藥的反噬作用持續了三個多月,也反反覆覆折騰了她三個多月,清醒的時候少的可憐,偶爾醒來隱隱瞥見紅色的衣角,那刺眼的顏色,甚至一度讓她心驚。難得不暈血了,或許是因爲冽的訓練讓她麻木了,又或許是因爲鬼鳳讓這個顏色莫名的多了幾分溫暖,讓這象徵死亡的鮮紅,多了幾分生機。
“記不記得,你醒來後,我們吵過一架?”
一路上鬼鳳都沒有講話,現在突然開口打擾了她的思緒,讓她微微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鬼鳳見她沒反應,繼續問道,
“還記不記得,我當時和你說過的話?”
狄青微微皺起眉頭,怎麼會不記得,就是鬼鳳的話徹底打碎了當時她對灸舞僅存的幻想。甚至當鬼鳳奪走自己手中的那顆翠珠時也忘了反抗。
“鬼鳳,你現在沒有必要提醒我這些,你放心,我那單方面的情感早就結束了。”
wωw ✿тт kan ✿C 〇
鬼鳳看着她,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不知道爲什麼,在他面前自己的心總是沒由來的發慌。似乎在鬼鳳的目光下,她藏不住任何謊言,或許只是因爲他懂她,鬼鳳懂她對灸舞的那份執念。他對狄青何嘗不是這樣的呢?
鬼鳳理了理情緒,冰冷神色,讓狄青不由的有些感概男人的善變。
“就算你對灸舞沒了感情,也不見得要對本大爺我投懷送抱吧。狄青,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狄青怔了怔,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男人是善變的動物!前一秒還是溫柔的少年,下一秒就有可能殺人分屍啊。看他那肯定的樣子,明顯不用繼續解釋,早就被他判了死刑了。狄青斂了斂心神,之前怕他是因爲他體內四大魔君的力量,現在他可不見得能打的過自己。輸人不輸氣勢,擡頭迎上他的目光,
“鎖鳳針。”
“原來那狄老頭看上了這東西,我早該猜到的,難怪他千方百計的要把鬼龍留在魔界,多半是爲了他手中的封龍卡。”
“等等,你知道我是魔界的人?”
狄青對她老爸要做什麼完全不感興趣,卻很訝異鬼鳳會如此清楚。鬼鳳笑了笑,看她的眼神和看白癡沒有什麼分別。狄青突然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鬼鳳不但知道自己是魔界的人,而且他還知道滅的另一個神秘入口,不然他不會在校史室外等她,剛剛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鬼鳳走近她幾步,
“當年你不要命的救那個魔鬥士的時候。我記得你叫他哥。”
狄青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爲什麼到現在才揭穿我?”
鬼鳳邪邪一笑,攬住她的腰,
“因爲我特別喜歡你對我投懷送抱啊。鎖鳳針我可以給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說。”
狄青微微將頭撇開,避開他的眼光,那樣的眼光和她記憶中的鬼鳳很不一樣,讓她有些害怕。耳邊吐納着鬼鳳溫熱的呼吸,他的聲音冰冷而霸道,
“做我的女人。”
狄青一驚,眼睛猛的睜大,只覺得腰間的手一緊,整個身子都貼到了鬼鳳的身上,還來不及有多餘的表情和話,鬼鳳冰冷的脣瓣便壓了下來,在她脣齒間不斷的霸道的掠奪着。
(二)
-95招待所-
折騰了這麼久,盟主的燒可算了降了一些。阿澤接過灸萊遞過來的藥,錘了捶累的發酸的腰,看着灸萊滿臉的皺紋,嘆了口氣,
“你們兄弟兩個怎麼這麼讓人操心,這份工作做得我辛苦死了。”
灸萊沒有像以前那樣馬上反駁,而是有些沉默,真不像以前那個話多且有些雞婆的灸萊。
“你怎麼了,今天都沒怎麼說過話,心情要好一點纔會變得年輕哦。”
“阿澤姐,狄青回來了哦?”
阿澤點點頭,
“她沒死,盟主心裡也會好過一點不是嗎?”
“我寧可她死了。”
灸萊的話冰冷而沒有絲毫的溫度,這樣的語氣從一個16歲的少年口中說出,讓阿澤不免有些難過,不過也難怪,狄青的確實給灸舞來了一些不好的影響,看他這幾天的身體狀況就知道了。阿澤暗暗嘆了口氣,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盟主他還是每天玩命似的給防護磁場灌輸異能嗎?”
“除非他昏迷不醒,其他情況下都是的。”
阿澤扶額,給他用再好的藥也經不起他這番折騰。
“希望她不是第二個婉兒……”灸萊低低的呢喃着,阿澤卻也耳尖的聽到了,婉兒的事情不但給灸舞的打擊大,給這孩子的打擊也大,一直喜歡的姐姐竟然是反派,還是差點害死他哥的森林女巫。連他都不相信愛了,真是作孽啊。
“小萊,盟主他有自己的選擇,既然左右不了,不如支持他,那樣他會比較開心哦。”
阿澤說完話,便端着藥去了灸舞房間,灸舞再一次在重病的時候失蹤了。最嚇人的就是兩年前,昏迷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醒來,卻不管不顧的跑出去。當阿扣用鬼戰音叉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發着高燒暈倒在路邊,兩隻手中還緊緊握着幾顆翠色的珠子。阿扣因爲好奇,還試着去摳他手中的珠子,結果被那隻暈迷中的吃貨給重重咬了一口,讓他喋喋不休的罵了一整晚。不過這一次,他又想幹嗎?
阿澤壓住火氣,給阿扣打了電話,不知道這是她第幾次在深夜給阿扣打電話,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每次只要她開口,那傢伙總是一邊抱怨着一邊還準時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沒有謝謝,並不代表不感激,因爲那兩個字不夠。想到再次出現的狄青,聽着電話裡打着哈氣的阿扣,她突然覺得她的幸福好像多的有點奢侈了呢。
(三)
郊區的農舍裡,窗口燈光昏黃,給這偏僻的郊區染上了幾分暖色,孤寂中又莫名的有幾分溫馨。只可惜,室內卻是一片悲傷,悲的讓人無法言語。
狄青靠坐在牆邊,衣衫有些凌亂,手中握着一塊不規則的紅色水晶,身側一把烏黑的玄鐵劍在地上隱隱泛着紅光,劍鋒處似乎還沾染着新鮮的血液,點點腥味淡淡的飄散在空氣中。狄青臉色煞白,目光空洞而無神,像是受了什麼很大的刺激,腦海中彷彿有千百個聲音在和她說話,吵得她有些頭痛。
起身收起劍,淡漠的往門外走去。當淚水滑到脣邊,舌尖的味蕾感受到那酸澀的味道,才知道自己原來哭了,阿杰死後,她沒有再爲誰落過淚,今夜又是爲了誰而落?她很清楚,鬼鳳,這一次是爲了你。第一次只爲他而落淚,很想哭溼臉頰,幾滴淚下來,卻發現眼眶乾澀的要命,眼睛生疼,卻無淚。她捂着胸口,慢慢的在路上挪着步子。
郊區的晚上一片靜謐,小路上的腳步聲總是異常清晰,那由遠及近的聲音,顯得有些急切。這麼晚了,這麼偏僻的地方,會是誰呢?
夜色中,那人越走越近,身形也漸漸清晰了起來。灸舞?應該是鬼鳳通知你過來的吧。
兩年了,這個夜色中的身影,她依舊熟悉,俊秀的面容,也依舊刻骨,只是再看時心情卻變了,唯一不變的就是那止不住的淚。狄青任由灸舞抱着,不言語,感受着淚水打溼臉頰的快意,原來,能讓她潰不成軍,淚流不止的只有他——灸舞。
“青青,既然誤會已解開,你依舊可以像以前一樣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留在他的身邊。”
這是鬼鳳最後和她說的話,像以前一樣嗎,鬼鳳,你看起來那麼聰明,怎麼會傻得如此天真。兩年了,發生了太多事情,讓她覺得有些堅持固執的有些可笑。小智、婉兒、阿杰還有鬼鳳似乎都是她在堅持中的犧牲品,如果愛的代價是這樣,未免有些太殘忍,她似乎已經承受不起。
狄青緩緩推開灸舞,拭去滿臉水澤,不是不愛了,只是少了非要再一起的執着。
歡迎加羣:137100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