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速則不達，學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吃苦是好事，過於勞累，練傷了身體就划不來了。
所以林志的計劃中，小孩子練武，練個三個小時就已經差不多了。要是兒子林遠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林志就不會有這些擔心。
“爹！再教給俺幾招。”林遠舔着臉走到爹林志的身邊。
“滾球！你纔多大，要是練傷了，一輩子就廢了！該上哪兒玩哪玩去。”爹林志沒有啥好臉色，起身就走出了院落。
看爹林志這身影，應該去了大舅家。
“遠哥！到時間沒？”癩子全身都在顫抖！汗水順着嘴角就滑落下來。特別是雙臂，那是痠疼的他直哼哼。
就是說話還哆嗦着，那槍頭吊起的半塊磚頭，都快碰觸到了地面。
“行啊！癩子，好了！到時間了。”林遠立即跑進堂屋，從缸裡拿出兩個大蘋果。
癩子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過林遠遞給自己的大蘋果，呼哧呼哧的吃着。
“遠哥，你外婆家的蘋果真甜！”癩子呲着牙。
林遠笑笑，心裡直嘀咕！癩子啊，我要是想吃的緊，也說甜。
這一刻，林遠也算是摸準了癩子的脾氣！只要給他想要的東西，讓他幹啥都成。
“走！出去轉轉。”林遠把癩子從地上拉起來。
“弄啥去！過來洗澡。”洗衣服的大盆被外婆收拾了下，蹣跚着端着一臉盆的熱水倒進去。
嘩啦啦的聲音，更能看到那讓人心顫的開水熱氣。
“過來壓水！好好的把身上洗乾淨，昨個！你大舅媽給你做了一身新衣裳，洗了澡！穿上。”倒好了熱水，外婆嘴裡叼着煙槍，掙扎着站起來。
“誒……”
看起來外婆的身子很重，也很累！站起身後，嘴裡的煙槍吞吐的很快。
“好嘞！”林遠趕緊去壓水，把壓好的水用臉盆接着！滿了後，就倒進了洗衣服的大盆裡。
外婆用手試試水，臉色的褶皺都堆積起來：“中了！外婆給你去拿衣裳去。”
外婆很高興，去了堂屋！這時候林遠看了看廚房的地方，那鍋底的乾柴燒的很旺。
林遠把自己的衣服扒了個乾淨，自己就跳進了盆裡。
“熱！熱！”林遠剛下去盆裡的腳，立即就抽了出來。
旁邊的癩子，啃着蘋果，哈哈大笑！笑的蘋果汁嗆住了喉嚨。
咳咳咳咳……
在劇烈的咳嗽中，癩子的眼淚鼻涕一大把。林遠指着哈哈大笑起來……
癩子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把手中還有一小半的蘋果一扔，嗚嗚哭了起來。
“嗚嗚嗚……俺差點就噎死了！嗚嗚嗚……俺再也不吃蘋果了！嗚嗚嗚……”
林遠是好氣又好笑，對着尥蹶子的癩子嘿嘿兩聲，再次跳進了盆裡。
林遠光嘟嘟的身體，還算是乾淨！可身上也生了一些灰，林遠泡了一會兒澡後！用洋鹼戳掉一層灰兒。
“瞧瞧！俺小外孫身上灰兒，都能在田裡上糞嘍……”外婆眯着眼睛，拿着一個毛毯，讓林遠起來給包裹着。
五月天還是有些冷的，絕對不是像夏天從小河出來！那毒辣的太陽能把水蒸乾，全身涼快的很。
這可是五月春不久，太陽還沒有那麼毒辣！林遠從大盆裡出來，冷的有點發抖。
癩子是早就不哭了，嘿嘿笑着！看着林遠放在壓井上的蘋果，吞了吞口水。
“嘿嘿……”直接拿起來就啃了起來。
林遠一看，也沒有計較！這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小孩子一會兒就忘記了。
“你看你這孩子，剛剛把那沒有吃完的扔了幹啥？”外婆嘴上這樣說，語氣中卻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
“嘿嘿……”癩子舔着臉笑着，林遠直翻白眼。
外婆蹣跚着又端過來一盆溫水，手試了試溫度，拉着林遠到跟前！把毛毯給拉下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用那挖水的葫蘆瓢，裝滿水！對着林遠的頭就把水淋了下來。
林遠閉着眼睛，被淋了四五次，整個身子就被洗了個乾淨！被外婆再次用毛毯給包裹起來。
“中了！衣裳在外婆的牀上，去穿去吧！”外婆看着林遠笑着，那眼睛中有着說不出的疼愛和喜歡。
看着林遠裹着毛毯往屋裡跑！外婆的笑容漸漸消失，收拾着，嘴裡叨叨了一句：“俺苦命的小外孫呦……”
這不是林遠第一次聽見外婆說這句話，但每一次聽見心裡都酸酸的。他知道外婆的心裡，已經把自己疼惜到了骨子裡。
林遠洗完澡，感覺有點餓！穿上了新衣服，就去櫥櫃裡找吃的。
讓林遠沒有想打的是，昨天外婆給自己買的糖糕和油條還在！還溫乎乎的，一個都沒有動。
看起來是外婆給自己放在鍋裡熱乎了一下，知道自己還會回來。
林遠拿起一個糖糕，一個油條就走出了堂屋。
“啥？哪兒來的糖糕啊，俺也要吃。”癩子剛吃完了蘋果，看見林遠吃着油條糖糕，立即就跑了過來。
“在櫃櫥裡，自己拿去。”林遠道。他算是發現了，這癩子根本對自己就不知道啥是客氣，自己的就跟他的一樣。
當然林遠也知道，癩子的東西，也沒有他要不過來的。
在上一世的時候，癩子爹給他寄到部隊的香菸！就是自己不吭聲，都會給自己留一條。
“來來，讓外婆看看，衣裳合身不合身！不中的話，就讓你大舅媽給你改改。”外婆擺手讓林遠過去。
“合身着呢？”林遠道。
衣裳是粗布料給裁剪做成的，縫的針線很好！這一身衣裳還帶着衣領，跟中山裝差不多。
穿上挺板正的。
外婆讓林遠蹲下來，再站起來！轉了個身。外婆摸了摸這嶄新的衣裳，臉上笑開了花：“中！你大舅媽的手還巧的很呢？”
“外婆！俺出去玩去了。”林遠看看天色都快上午了，他可是心裡還惦記着張老大他們呢。
昨天賣魚的錢，他應該去收一收。
這時候癩子端着裝油條糖糕的筐子就走了出來，一根一條，一個糖糕！癩子是幾口就是一個。
林遠都懷疑他是不是沒有嚼就吞進了肚子，這也太能吃了！半筐子的油條糖糕，眼前就剩下了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