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宇聞言愣了,木訥的看向了面前嘴角掛着莫名意味的妹夫。
雲帝笑眯眯的說着,“你是我大舅哥啊,哪裡是親兄弟了?”
秦相宇被他這個轉折給弄笑了。
沒看出來,這妹夫,人還怪好哩!
不過緊接着,卿雲吐了一個菸圈,悠悠的說着,“所以,不該免費嗎?大舅哥幫妹夫,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咩!”
秦相宇差點沒被口水嗆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同時一根中指顫巍巍的豎了起來。
特麼的,他就說,這小兔崽子哪裡有這麼好心的!
好半天才止住咳嗽,好平復了呼吸,秦相宇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我就從未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雲帝遞過去一瓶礦泉水,嘿嘿笑着,“硬件研究院給華西厚朴2%的股份,相信我,你爸聽着這個條件,會很開心的。”
秦相宇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沉思片刻,突然一拍大腿:“臥槽,你這小子,這是要搞大事啊!”
他才轉過彎來。
靠!
還真特麼的是!
什麼園區建設都是其次。
重點是園區內的一個內容。
炎黃集團的硬件研究院。
雖然還只是在規劃中,但其地位讓人細思極恐。
得到那麼多黃金聖鬥士的助力站臺,再結合小島這麼多工程師來投,迭加漢芯、民族工業崛起、半導體薪火傳承、重大項目中長期規劃……
這便宜妹夫已經把BUFF迭得都溢出了。
所以,這是一個什麼都可以佔主導唯獨經濟利益靠邊的超級工程。
甚至可以說不管是復旦大學的新校區,還是炎黃集團華亭總部,或者什麼炎黃科技大學,歸根結底都是爲這個硬件研究院服務的。
毫不客氣的說,在硬件研究院裡能有2%的股份,是他家的榮耀。
別說免費代建了,哪怕送給這便宜妹夫幾十億,他都覺得值。
錢多了,只是數字,並不等於財富,能夠傳家的,纔是真正的財富。
有這2%的股權,他以及他的後人只要不作死,至少可以富好幾代的。
而且,他敢打包票,他爸聽見這事,立馬就會親自帶隊殺過來和麪前這便宜妹夫籤合同立字據,生怕卿雲會反悔。
“妹夫,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是逗我的?”
這天降餡餅,讓秦相宇有些不確定了,趕緊向卿雲確定着。
他很清楚,卿雲對股權控制的有多牢,之前從未對外開放過股權,哪怕是他幺爸秦天川在自家女婿這公司裡都是沒股份的。
那麼,此刻……
是不是代表着某種信號,這小子要對外開放股權了?
面對秦相宇的疑問,卿雲只是翻了個白眼,語氣中帶着一絲玩笑:“蒸的?還煮的呢。”
ωwш¤тт kǎn¤¢ ○
他聳了聳肩膀,繼續說道:“硬件研究院我肯定是要佔主導的,這關係到我這個家族的未來傳承和底蘊構建。
但這個研究院,我不能吃獨食,否則國家也會不安的,沒必要把自己陷入死地。
所以,我打算開放一部分股權。”
秦相宇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這小王八蛋的話,信息量有些大了。
當卿雲說道‘底蘊構建’的時候,他只想笑。
特麼的,真的是一個人打造一個世家是吧!
但是隨後,卿雲說到‘死地’一詞時,那眼裡一閃而過的精光,讓他有些不寒而慄。
沒等他細想什麼,對面的便宜妹夫的話音又傳到了他的耳邊。
“目前我的打算是,在硬件研究院的承載主體上,四個厚朴各佔2%的股權,縵縵名下也有2%,這樣一共是10%。
然後我會邀請國資和一些友軍入股,佔據24%的股權份額。
也就是說,我會將34%的股權從我手裡讓渡出去。
這樣,我可以將自己的股權控制在67%以下,確保自己在股東會上擁有相對控制權而無絕對控制權。”
秦相宇聞言嘶了一聲,雖然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問。
只是這個安排……
他白了卿雲一眼,扔過去一支菸,“你當國家是傻子?且不說我們……也就是厚朴系的10%,是你的一致行動人了。
單單就是你給縵縵的那2%,就足以讓伱事實上獲得絕對控制權。”
卿雲的66%加上秦縵縵的2%,超過了67%。
按照公司法的規定,卿雲可以決定公司幾乎所有的事務,其他股東舉手不舉手沒有絲毫的意義,這兩口子籤個議案就完事了。
此時卿雲搖了搖頭,淡淡地說着,“我手裡的股權份額分紅權和表決權相分離。
在股東會上我持有的股權所具備的表決權,其中一半,也就是33%,我會永不撤銷的授權給國安。”
秦相宇聞言直接傻在了當場。
CPU被徹底幹冒了煙。
“不懂。”
他搖了搖頭,眼巴巴的看着這個便宜妹夫。
卿雲點燃了煙,衝着天花板吐了個眼圈後,慢慢的說着,
“也就是說,在股東會上,無論是結合縵縵手裡的2%,還是厚朴系所有的10%,我都只能保留安全控制權,只擁有公司重大事項一票否決權。
我想……這樣,國家應該可以放心了,我也可以放心。”
秦相宇覺得這個‘只擁有重大事項一票否決權’這句話不像是人話,但是從這個便宜妹夫嘴裡說出來,卻是巨大的讓步。
這本來是他一個人獨家所有的公司。
他神色複雜地望着卿雲,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聽懂了,是國安而不是國資,是股東會而不是董事會、總經理辦公會。
也就是說,國家在公司宏觀戰略上掌舵,而卿雲則是率領運營團隊、科研團隊去攻堅克難的經營。
這種安排,既保證了國家的安心,又確保了卿雲有足夠的自主權去推動公司的發展。
這是一種對國家、對公司都負責任的態度,也是一種對個人能力極度自信的體現。
這是怎樣的一種精神?
秦相宇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蒼白的望着對面表情漠然的卿雲,壓低了聲音,
“妹夫,小島上發生了什麼?”
這個決定太突然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結合剛剛他聽出來的‘陷入死地’,必定是卿雲發現了什麼,或者遭受了什麼,不得已做出的改變。
卿雲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大舅哥,我不想騙你,事情我還不確定,有沒有影兒我也不知道。
只是……”
他聳了聳肩膀,“我膽子小,所以乾脆提前做出安排。”
秦相宇聞言好像懂了。
一定是這個便宜妹夫在小島上遭受了某種暗示性的威脅,不得已,乾脆把國家拉進來,套個護身符。
既然如此,秦相宇也沒往心裡去的。
這種事……
怎麼說呢?
原本他是不懂的。
但是,最近,發生在他二伯身上的事情,讓他明白了許多。
秦天山的山門峽電解鋁公司,也就是宏觀調控下重點打擊領域,也對國資開放了股權。
關係國計民生的領域,確實不應該完全掌握在民營資本的手裡。
而卿雲做的半導體產業,國家也不可能讓他完全控制的,沒這個道理的。
別到時候沒被老外給卡脖子,反而被自己人卡脖子,這就搞笑了。
何況,在這個過程中,國家也是下了大力氣的,也應該有一部分份額。
大致明白後,秦相宇也只能寬慰着這便宜妹夫。
“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他覺得卿雲此刻的心情低落,只是善財難捨的情緒在作怪。
不過饒是如此,他看向這個便宜妹夫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帶着些許的欽佩。
卿雲的格局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他的視野和胸懷,已經超越了企業家的範疇。
因爲……
他二伯就不是像卿雲這麼灑脫的。
而是在他爸三兄弟以及奶奶規勸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才做出的決定。
這種事情,通常都是勸人容易,落在自己身上很難的。
比如像這個便宜妹夫,他對半導體產業的謀劃,可謂是殫精竭慮、苦心孤詣。
現在眼見要出成果了,不管是被動還是主動,現在的事實就是要分出去,要讓別人來佔便宜,心裡有點不爽是自然的。
卿雲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望着辦公室大門的眼神裡,偶爾閃過一絲精光。
他辦公室的對門,是秘書辦公室。
裡面不僅有章儷,還有蕭雅。
其實他現在很想把蕭雅抓過來摁在桌上問問,當他被王永慶安保用槍指着頭的時候,蕭雅嘴裡口口聲聲說的在小島上保護他的人呢?!
在哪兒呢?!
如果不是他自己警覺,如果不是秦天川當初強令秦縵縵不得跟着去小島,讓他有反制的能力……
那麼很有可能算算日子,過兩天就是自己的頭七了。
至於是爲什麼……
上次便宜岳父說得很清楚了,無後的他,沒有任何法理上可以名正言順繼承他產業的人選。
無主之物,該給誰?
一定是某些打着國家旗號的人。
這種事情多得去了。
沖天花板連連吐出幾個菸圈的雲帝搖了搖頭,將心裡的憤懣恐懼給硬生生的壓了下去,轉頭看向了秦相宇,
“大舅哥,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是回華西厚朴還是繼續呆我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