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不懂笑容的人背後都一定有着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也許他不一定是主角,但他卻可能會成爲主角命運的繮繩。——龍映蓉回憶錄
汪金偉在說了這一番話之後心裡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打鼓的,畢竟汪氏家族雖然在C市上層聲名赫赫,但這並不是說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家族的名號,比方說他面前身份神秘的虎陶就對汪氏家族這個名稱毫無反應,也不知道這是因爲他並不知道自己家族的真實實力還是因爲在虎陶的面前自己的家族顯得那麼渺小而不值一提。
小汪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今天帶隊前來的警官最好是熟人,若是最不濟那就只能打電話給江局長了,邪異地笑了笑之後小汪從錢包中不露聲色地抽出了一疊鈔票繼而巧妙地塞到了僅剩幾根菸的真龍煙盒中,事情彷彿向着預想中的軌道按部就班地進行着。
“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舉起你們的雙手,不要試圖反抗,你們是跑不掉的,我們已經將你們包圍了……”生澀而官面話的喇叭聲從王記中式快餐店外橫衝直撞着傳遞了進來,不止是陶升和小汪被這個電視中熟悉的聲音激得一陣心悸,就連房裡正在藏匿武器的衆近衛們都心頭沒由來地一陣緊張,雖然他們的職責所在就是保護自己的家族和主人,但人類天生對於當政暴力機關的恐懼感覺還是無可避免地影響了他們的情緒,一陣肅殺,緊迫的氣息瞬間在這間小小的快餐店瀰漫開來,隨着慢慢靠近的腳步聲步入了衆人的心坎。
“舉起手來!靠牆抱頭!”這是率先衝入快餐店外堂大門警員們口中發出的第一句話,看到外堂內僅僅只站着兩名一臉無辜的中學生,他們竟在同一刻將報案人口中的火併事件當成了一起惡意的玩笑,然而他們還是出於慣性和警惕,慢慢舉槍靠近了那兩個拒不靠牆的男孩。
白髮男孩的表現最讓這幾名警員匪夷所思,他只是自顧自地看着地面爬動着的螞蟻,邊看還邊自言自語地嘟囔着什麼,靜悄悄地外堂內只能聽得到一點點隻言片語“可憐的蟲子,給人當了一輩子槍來使卻從未有多少能善始而終,真是可悲可嘆。”
聽懂了陶升話裡意思的小汪卻咧起嘴笑了,這一笑又一次觸動了這幾名先頭警員的神經,有一個平時蠻橫慣了的警員舉着槍指向汪金偉的額頭凶神惡煞地咋呼了起來“你笑什麼,讓你們把手舉起來沒有聽到嗎?有人報警說你們這裡惡意鬥毆,持刀火併,我們隊長馬上就來,你們最好配合我們搜查,否則有你們好受的!”警員甲說着還吐了一口痰在地上來顯示自己的兇惡程度,然而他這一舉動不僅沒有增加效果反而讓兩個男孩心裡一陣鄙夷,“這就是現在Z國警察的素質嗎?難怪總有人說警校是培養無間道的搖籃,他們和黑社會的區別也許就只是穿着的不同了吧。”小汪斜着眼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同時給整個警察界都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否定號。
“寬叔,你快點嘛,快點唄,好不好啊,萬一讓匪徒們跑了我可是要在我爸那裡參你一本的哦
。”就在警員甲醞釀着話語準備繼續耀武揚威一番之時,一道嬌蠻的女孩聲音從大門外不偏不巧地傳了進來,聽到此聲在場五名警員無不菊花一緊,神情變得慌張而惶恐了起來,最誇張的就要數警員甲了,他原本已經要張開的嘴竟神呼其神地停滯在了半中間,握着槍的雙手也開始了不規則的顫抖,很顯然,這位警官大哥肯定親身體驗過說話女孩的威武之處。
陶升和小汪也被這個可愛,嬌俏的聲音撩撥地心裡一陣好奇,這麼好聽的聲音究竟屬於一個怎樣相貌的女孩呢,而她究竟有怎樣的魔力可以將這一夥目中無人的官方流氓收拾得如此服服帖帖?這一個個疑問就在那一雙細長的美腿踏進小院的一瞬間揭開了面紗,走在前面的女孩殺死一切陰霾的陽光面龐方一露面就讓小汪再也難以收回眼神了,少女輕盈的體態若翩翩飛起的鴻雁,青春華美的髮絲像一彎飛流而下的驚瀑,唯美的黑絲之下是一挑柳葉秀眉,眉間淡掃如遠山,顧盼流離間皆是無可抵擋地勾魂攝魄,那一挺玲瓏細膩鼻懸若飛虹,肌膚白嫩若雪,朱脣一點更似雪中一點紅梅孤傲妖冶,這一刻汪金偉終於相信了曹植在《洛神賦》中的那一句詩——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這樣的女孩哪裡來自凡間,分明是一個活脫脫從錦畫中走出的人間仙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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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一座臨海的大別墅,書房裡,一個穿着白色長衫頭髮雪白的老人微閉着眼睛坐在紅木椅子上,安詳的神態中透着威嚴。老人的身邊垂手站着四位中年人和一位戴着面紗的妙齡少女,四個中年人同樣穿着青布長衫,低着頭恭敬地等待着白衣老者的指示。
妙齡少女慢慢擡起了她高傲的頭顱,語氣有些不捨和委屈地看向老者問道:“爺爺,我,我捨不得您。”少女的聲音彷彿擁有魔力一般讓在場除了老者之外的四人皆是渾身一震,“哼!”少女將面前四人的表現一一看在了眼裡,流露出一種深深地不屑,從小懷有媚骨體質的龍映蓉一直被爺爺雪藏着派遣專門人員教授媚功,每每出席門派裡的宴會都會這些男人們露出各種醜態百出的不堪表現,然而看到衆人的這般表現的龍映蓉也從最開始的得意和驕傲變成了現在的鄙夷和厭惡,她也理所當然地將爺爺當成了自己心中唯一的親人和神。
但這一次龍映蓉茫然了,她不知道究竟是一個怎樣重要的人物竟然要爺爺如此勞神費心,派遣自己親自去拉攏進龍門之中,幾次晚上她都胡思亂想着是不是自己最近的貪玩和戲弄老師而讓爺爺對自己產生了意見,藉此來懲罰自己
,然而她最終還是沒有拗得過爺爺,事情也發展到了自己將要出發的最後一天送別。
“門主,您真的準備這麼做了嗎?”一直覬覦龍映蓉的青衣男子猶豫再三之後終於沒有控制住情緒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老人閉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道:“老夫能夠縱橫兩界這麼多年,一點粗淺的識人眼光還是有的,這個小子如果能夠成長起來成就絕對不在我之下。”
“門主,難道您打算要讓那個姓陶的外來小子繼承咱們龍門,繼承您的一切?!”另一箇中年人看了老人一眼,小聲道,表情稍微有點不自然。
老人微閉着的雙眼猛地睜開,兩道精光從眼中射出,他冷冷地盯着說話的中年人,沉聲道:“怎麼你有意見。”
中年人身子一顫,慌忙撩起長衫跪在了老人面前,結結巴巴地說道:“門主,我……龍天縱不敢……請門主原諒……我”
“天縱你起來,你們四個都下去吧。”老人又閉上了眼睛。“是”四個穿着長衫的中年人退出了書房。
“蓉蓉!”老人輕聲地道。這一刻老人的語氣溫柔地和剛纔完全判若兩人。
“爺爺,我聽着呢,您說吧。”聽到龍老的呼喚之後,心神不寧的映蓉也顧不上想象陶升的外貌,連忙揭下面紗慢慢爬到了爺爺的身邊,熟練地幫爺爺做着按摩。
“爺爺也有自己的苦衷,龍門在我的手中已經日趨衰弱了,必須吸收新鮮而充滿潛力的血液,請你不要怪爺爺,等我退下來之後,爺爺就帶你找一個小島平平靜靜地住下來享受普通人家的生活……”龍老的眼中也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露出了一抹鮮少出現的嚮往神色,這個表情在龍映蓉眼中已經好多年,好多年沒有出現過了,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反正自打爺爺從幾十年前接手了龍門的一切之後他的笑容就慢慢地消失在了這張雋秀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平時一成不變的古板和冷峻,龍映蓉也理所當然地認爲那是爺爺的職責和威嚴需要。
可她卻不知道,其實那是龍問天被這一個偌大家業所壓出的心力憔悴和侷促不安,來自羅德切爾曼家族和教廷等強大勢力的壓力讓龍問天的心不斷蒼老着,就連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都在幾年前的大戰中遭遇包圍而不幸犧牲,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真真切切得降臨到這位強者身上時,他才體會到那種痛苦的刻骨銘心,他也真正地理解了仇恨地真諦,那便是不死不休,不是自己死就是對方死!
從那一天開始龍問天保養還算不錯的頭髮也在一宿之間全部斑白了,以前鮮有的笑容也完全淡出了龍門中人的眼中,龍問天的畢生理想也從壯大龍門變成了覆滅羅德切爾曼家族和教廷,但他經營了龍門幾十年卻遺憾地發現自己的努力石沉大海,門派的發展一直慢於這兩大巨頭,只能穩居第三,他不甘心,他希望自己在位時廣收新鮮強大血液,讓自己有生之年看到門派興盛,敵人逐個破滅的那一天!陶升,這一顆閃耀的新星也成爲了龍問天眼中,龍門的希望,自己大仇得報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