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神殿中央,羅傑展開光翼,漂浮在半空中,雙手環抱在胸前,臉上洋溢着神聖的光彩,六名長老圍在他的身邊,一個個神情灰敗,搖搖欲墜,看上去就像隨時會暈倒的樣子。
拉爾夫望着羅傑,眼神中卻找不到一絲溫暖,綠色的眼眸中彷彿蘊藏着可怖的風暴,隨時會將見到的一切徹底摧毀。
“站住!”斯蒂夫的聲音似遠似近,迴盪在神殿中,帶起一陣隆隆的迴音。
拉爾夫不耐煩的說道:“不要再裝神弄鬼了,斯蒂夫,難道你認爲幾道結界就能夠擋住我嗎?”
斯蒂夫的語氣裡含有濃濃地恨意:“我纔不在乎能不能擋住你呢,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該死的,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看着你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鬼成長到現在,沒有我對你的培養照顧,你怎麼可能從一個微不足道的,暴發戶,奴隸販子家的次子變**人尊敬的武技長,可是你把一切都毀了,天哪,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他痛心疾首的大喊道。
拉爾夫大怒,渾身紫焰彷彿感受到了他的心情,“轟”的一聲騰起十餘尺高,他猛一揮手,數十顆巨大的火球飛向羅傑所在的方位。
隨着幾聲震耳欲聾的爆鳴聲,整座神殿似乎都震動了起來,羅傑與六名長老的身影模糊扭曲了一下,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牆擋在前面。
拉爾夫縱聲笑道:“找到你了,給我出來。”手中長劍化作萬點繁星,頃刻間朝着前方刺出無數劍,只聽幾聲彷彿玻璃破裂般的聲音響起,空氣中浮現出無數繁雜的魔法字符,一閃即沒,距離拉爾夫大約二十餘英尺的地方,出現一道透明的牆壁,此時上面多了幾道細微的裂痕,透過牆壁,可以看到斯蒂夫的身影,此時他滿臉都是怨毒的神情,被一羣聖武士簇擁着。
“斯蒂夫,其實在我的心裡,一直都很尊敬你,我始終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怎麼對我?”
“怎麼對你,難道我們對你不好嗎,沒有我們,你永遠也別想踏進傳奇領域,這是洛山達對你的恩賜,可是你卻不知道珍惜,你……”
“夠了!”拉爾夫打斷了斯蒂夫的話,恨聲道:“就在幾天前,我還對你所說的話堅信不移,但是現在,你的謊言已經騙不了我了,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把羅傑怎麼了,爲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斯蒂夫頓時語塞,此時旁邊一個看上去頗爲年長的聖武士開口道:“拉爾夫,羅傑看上去不是很好嗎,如果說,你是因爲這孩子對神的虔誠而怪責我們,在我的記憶中,你是個明理的孩子,似乎不應該變成這樣。”
拉爾夫收起長劍,朝着這個男子行了個禮:“艾舍斯特長官,很遺憾在這裡見到您。”
被稱爲艾舍斯特的男子開口道:“我也同樣如此,好了,能把你這麼做的理由告訴我嗎?”
拉爾夫朝着斯蒂夫冷笑道:“看來你的拖延計劃成功了,不過沒關係,我並不介意把一切說出來,好拆穿你們這些卑鄙小人的真面目。”
斯蒂夫怒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我想,大家都知道那位主大陸來得傑克大人吧,我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有趣的東西,現在,就讓大家都看看,黎明之殿的那些大人物,究竟是什麼貨色吧。”
說完,拉爾夫從懷裡掏出一塊水晶狀的物體,輕輕放在地上。
“記憶水晶?”有些識貨的已經叫了出來。
“記憶水晶”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晶體,通過一些簡單的加工,就能利用它,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通過圖像還原出來,不過因爲這種晶體的礦脈在大陸上分佈極少,而且使用過之後就無法重複利用,所以價值不菲,大部分人對它也只是聞名而已,真正見過的並不多。
地上的記憶水晶開始發出“嗡嗡”的聲響,很快,一縷光芒從裡面透了出來,空中出現一個圓形的黑色光圈,閃爍了一會兒後,現出一幅畫面。
傑克坐在一張書桌後面,垂頭喪氣的說道:“這是一個計劃,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實行了,它的名字叫‘神臨’,計劃的初衷,是爲了人工製造神臨體,因爲天生的神臨體太過稀少,如果計劃可以成功的話,黎明之殿就能獨霸主物質界了,所以,教會的高層開始秘密實施這個計劃。”
斯蒂夫臉色鐵青,對那些教會成員混雜着疑惑與震驚的眼神視而不見。
“具體的步驟就是,首先,要尋找適合的載體,原先是直接用**實驗,但是他們失敗了,所有的實驗體都因爲無法承受神力而死去,不過他們因此也發現,教會內部的成員,因爲長期進行祈禱的關係,對神力的契合度更高,所以,他們開始新一輪的實驗。”
艾舍斯特的神情凝重,眼神中充滿痛苦與失望,這位洛山達教會的前任武技長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雖然整個計劃一直都很不順利,但是通過大量實驗,也有一些成果,直到十年前,他們開始進行新一輪的實驗,但是這次的實驗體改成了……改成了尚未出世的嬰兒,他們悄悄地把神力的種子植入剛剛懷孕的孕婦體內,他們的設想是,讓孕婦承受神力的反噬,如果能成功的話,那些孩子一出世就是神臨體。”
“一開始實驗進行的很成功,但是實驗後期,卻出現了問題,絕大多數的孕婦還沒來得及等到分娩,就因爲承受不住神力而死亡,那些孩子自然也胎死腹中,這一批參加實驗的孕婦,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她就是……海倫?魏斯曼。”
拉爾夫狂吼一聲:“斯蒂夫你這個該死的騙子,是你,就是你,你騙我和海倫去的主大陸,你敢發誓說你和這件事無關嗎,你說啊?”
斯蒂夫就像風中的落葉一般簌簌發抖,他語不成聲的說道:“我……我也是沒辦法,誰叫海倫恰好在那時候懷孕呢,我本來認爲,海倫能撐過去的。”
這時,畫面一陣模糊,隱隱聽到傑克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神力的種子……真正的……”
神殿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彷彿地震一般,從神殿深處傳來一股強大且充滿神聖氣息的力量,拉爾夫似乎早有準備,臉色平靜,絲毫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迷途的罪人啊,在神的榮光面前,你還不懺悔嗎?”
結界在一瞬間便被粉碎了,遠遠望去,只見羅傑傲然站立在空中,狀如天神,令人忍不住生出膜拜之心,六大長老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驀地,只聽斯蒂夫顫聲道:“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你們看,這是真正的神使啊,洛山達在上,天哪,神使終於降臨了。”
艾舍斯特搖了搖頭,開口道:“斯蒂夫大人,我先告退了。”
斯蒂夫一愣:“你說什麼,你現在要走?”
“不錯,雖然我並不贊成拉爾夫的做法,但是不得不承認,黎明之殿的做法已經背離了正義,也許你會說,這是爲了更多人的利益所做出的犧牲,不過我不能贊同這樣的說法,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爲了洛山達的榮耀,我可以不惜一切,可是在我看來,你們這個所謂的計劃,恰恰是玷污了我們一直堅持的正義,你們這麼做,和那些邪惡組織有什麼分別,所以,我要走了,去追尋我心目中的正義。”
斯蒂夫怒聲道:“好吧,好吧,你們這些食古不化的傢伙,要走的就都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
“噹啷”幾聲清響,十幾個聖武士默默拋下了自己的武器與盔甲,跟隨着艾舍斯特離開了神殿,他們的腳步沉重,卻很堅定,也許他們大部分人之前只不過是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但是從這一天以後,他們的名字,註定會在未來受到萬衆矚目,很多年以後,“流浪的聖武士”的傳說隨着吟遊詩人的歌聲傳遍了整個世界,當然,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拉爾夫用充滿敬意的目光看着他們,直到他們的背影從他的眼中消失,隨即轉身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來吧,羅傑,不,你不是羅傑,報上你的名字,你這該死的雜種。”
“卑微的凡人,竟然向神挑釁,好吧,作爲對你那愚蠢的膽量的獎賞,仔細聽好,吾,乃是偉大的晨曦之主麾下,戰天使巴拉克?聖?古德里安,牢牢記住這個名字吧,它會伴隨你在地獄無盡的業火中直到時間的盡頭!”
“戰天使巴拉克!”拉爾夫咬牙道:“很好,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隨着他的怒吼聲,鋪天蓋地的紫焰霎那間就把整座神殿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