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說這番話的時候,不管表情還是語氣都非常誠懇。
陳大公子登時就露出了感動之色。
“陸老弟真是俠字當頭,義薄雲天。我陳子實認下你這個朋友了。”
對方提到芙蓉瓦舍裡發生的不快,到叫他心裡一動。
陳子實雖不認爲王十三這麼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粗人能夠想出什麼好主意來,幫着陳家化解這次危機,但今天在場搗亂的幾個,也是習武之人,武功還不弱。
安國公府的頭等門客。
這陸不遜自己都說了,他一受刺激,就控制不住情緒,若是能夠說動了他出手,去教訓那幾個搗亂的門客,說不定就會將事情鬧大,轉移衆人的視線,若是再將江審言也牽扯進來,那就太好了。
陳子實非常心動,受限於身份,不好開口,只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頗有苦衷的樣子。
譚芝意會,趕緊道:“陸老弟你不知道,說起來當真氣人。大公子今天在芙蓉瓦舍包了場子,請大夥聽曲看戲……”他將安國公府門客搗亂,口出污言穢語的事說了。
王十三登時義憤填膺,擼胳膊挽袖子:“誰,奶奶的竟敢如此放肆,活膩味了?譚大哥可認得那幾人叫什麼名字?”
果然是脾氣暴躁,容易激動。
文笙在旁看着想笑,趕緊藉着喝茶遮掩過去。
自己怎麼發現的這塊寶貝,只看他這樣子,不止眉毛眼睛,簡直連頭髮梢都是戲,就算陳大公子和譚芝兩個之前根本未曾想過利用他。看他混成這樣,也會忍不住被牽着鼻子走。
難怪在於泉的時候,他那麼順利就騙過了沙昂,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陳子實一看有門,假意相攔:“陸老弟,大過年的咱不談這些,我叫廚房整點兒酒菜。你陪兄長喝兩杯。叫譚芝也一起,平素還有誰相熟,看看在不在。一起也叫來,弟妹那裡不用擔心,叫你嫂子陪着。”
常言道,酒壯慫人膽。何況這麼個楞頭青。
幾杯酒下肚,他自然會搶着去做。攔都攔不住。
文笙可不想到後面去,一會兒她還有話想說呢。
趁那兩人不注意,她向王十三悄悄使了個眼色,王十三當即心領神會。擺手道:“大公子不必再招呼了,就咱幾個的話,你和譚大哥都不是外人。我媳婦一個桌兒就行,不用迴避。實不相瞞。內人不但擅長寫字畫畫,彈琴唱歌也很厲害,而且她博聞強記,知道的事非常多,大公子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正可問問她。”
文笙心道你誇我可真賣力氣。
十三都幫她將牛吹出去了,文笙見陳子實和譚芝吃驚地望過來,不好再說別的,矜持一笑,像足了世外高人。
他挑簾子和文笙進門,老太太正靠在枕頭上半躺半坐,望着燭火發呆呢。
王十三見屋裡沒外人,叫了聲“外婆”,江老夫人回神,衝他露出笑容來,鼻子嗅了嗅,嗔道:“我說怎麼不在家陪外婆吃飯,敢情跑到外頭喝酒去了。”
她掙扎着要坐起來,王十三趕緊過去將老太太扶住:“出去逛湊巧遇上個朋友。我這也沒個準兒,您以後可別等我了。”
江老夫人笑道:“我吃了點心,你和顧丫頭都不在,我老婆子也沒什麼胃口,飯菜我叫廚房都熱着呢,你們再陪我用點兒。”
王十三和文笙只得留下來陪老太太吃飯。
江老夫人叫柴壽家的擺了個小炕桌,她坐在中間,看看外孫,再看看文笙,笑出一臉褶子:“不遜啊,你舅舅說要你改個名字,外婆把他臭罵了一頓,把他給罵跑了。我外孫叫不遜怎麼了,挺好,關他什麼事,叫他哪涼快哪呆着去!”
聽這意思下午王十三和文笙出門之後,這母子兩個又起了一番爭執。
王十三“嘿嘿”而笑,幫老太太夾了一筷子荷藕:“多吃點,我就指着您給撐腰了。”
文笙瞥了他一眼,沒有做聲,自柴壽家的那裡取過一個小碗來,盛了一湯勺魚羹。
江老夫人笑道:“老婆子年紀大嘍,牙齒鬆動,這糖醋荷藕是給你們上的。我這外孫子粗心得很,哈哈,還要顧丫頭你多多擔待。”
燭光下,文笙臉紅撲撲的。
江老夫人越看越滿意,這頓飯也有了胃口,等吃完飯悄聲同王十三道:“我聽你舅舅說,想叫你倆成親,這還有什麼爲難的麼,難不成人家姑娘根本沒同意?”
王十三梗着脖子,亦低聲道:“怎麼可能?你外孫是那麼沒用麼?”
江老夫人“呵呵”而笑,她和兒子今天下午雖然又鬧了不快,但難得的,兒子狗嘴吐象牙,到是說了不少叫她覺着安心的話。
在她看來,若是你情我願,那這婚事還有什麼障礙,會叫兒子特意拿出來說,必定是外孫這裡打腫臉衝胖子,還沒能拿下人家姑娘。
這個忙她得幫。
祖孫兩個雖在咬耳朵,文笙畢竟隔着近,聽得清清楚楚。
她登時就明白老太太這是說給她聽的。
原來江老夫人並不知道《明日真經》的秘密。
王十三咳了一聲掩飾尷尬,悄聲道:“外婆,是我不答應。”
江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整日病怏怏,有醫聖燕白調理,耳朵不聾,眼也不花。
她偷偷觀察文笙的表情,覺着外孫說的可能是實情,登時將眼一瞪,道:“爲什麼不答應?慣出來的毛病!”
王十三搔了搔腦袋,繼續和外婆咬耳朵:“我也想啊,可你兒子非說等成了親才能給她把病完全治好。外婆你想,這不是要挾人嘛,我要這麼做,那成什麼人了?”()
ps:先貼草稿。可能有錯,我再改改。
忙了一天。忙到手機掉水桶。
謝謝桑德娜打賞和氏璧,破費了。等我調整好了一定加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