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是個男人,臉戴面具,身手很好,一招就將安國公府的門客制住,那門客哪還敢攔他。
嬤嬤小聲道:“信吧。”
大吳氏將信拿過來,冷笑道:“我到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事情過去這麼久了,還敢拿出來捕風捉影。”
那嬤嬤是她身邊的老人,對當年的事隱隱有所耳聞。
那時候大吳氏還是個小姑娘,身邊的丫鬟婆子突然換了個遍,她這才被老太君安排去服侍的大吳氏,後來還幫她把洞房花燭夜的事糊弄過去了,聽大吳氏如此說,並不敢多言。
她也覺着奇怪,湘春園那戲子早就死了,聽說被大公子千刀萬剮,零碎都扔出去餵了狗,再不會有外人知道,怎麼又牽扯起來?
信是以簪花小楷寫的,雖然寫信的人手有些抖,但字寫得不錯,語氣委婉,可以看出寫信人受過良好的教育。
大吳氏一目十行草草看完,臉色變得鐵青,手指用力,登時就將那封信攥成了一團。
“夫人……”嬤嬤想提醒大吳氏,這信上很可能留有對方的線索,最好不要輕易毀掉,轉念又想,能叫大吳氏氣成這樣,必定沒有什麼好話。
真相與那嬤嬤猜測的並不相同。
童白霜的這封信上並沒有謾罵詛咒。
信不長,起頭只是簡單回憶了一下當年,叫大吳氏知道寫這封信的人是誰。後頭跟大吳氏細說了一下大真庵的清苦,又說待她好不容易逃離,童家已經家破人亡,所以她又無依無靠地過了十餘年。
現在她回來了。大吳氏若是不想當年與人私通殺人害命的事公之於衆,就須答應她三個條件。
第一,她體諒當年大吳氏是個小姑娘,身不由己,不知吳太師兩口子有沒有參與,反正吳豐這個始作俑者是跑不了了,吳豐雖受重傷。卻還不夠償債。吳豐的妻子周氏要抵命。
第二,江審言毀了她的家,她也不能叫他好過。江吳氏就別想活了。
第三,辦完這件大事,她估計在南崇也呆不下去了,爲了方便逃命。大吳氏要將林世南的家人交給她做人質。
她叫大吳氏趕在二更前,將吳周氏、江吳氏和林吳氏三人單獨請到觀燈亭上去。
只要大吳氏能幫這個小忙。那舊賬一筆勾銷,她和那戲子私訂終身的事,童白霜必定守口如瓶。
如若不然,等到二更天到來之時。那《大崇八聖》就會在頃刻間換上大吳氏的醜事,這還不算,她會把當初之事原原本本寫出來。貼遍嘉通城的大街小巷,看安國公會不會忍受如此恥辱。吳皇后還有什麼臉面母儀天下。
大吳氏氣壞了,什麼條件?一個都不能答應。
本來事情過去那麼久了,童白霜也拿不出什麼真憑實據來,自己若是幫她將人誆到觀燈亭上,豈不相當於又送了個把柄給對方?
更不用說吳周氏是她的親嫂子,江審言的夫人今晚根本就沒有到場。
都怪哥哥,當初爲什麼沒有斬草除根,叫那賤人又活着回來攪風攪雨?
大吳氏很想將那封恐嚇信撕個稀巴爛,但因嬤嬤這一叫,醒過神來,將信重又扯平,疊起來,放到袖子裡,同嬤嬤道:“去找巫臺來,叫他帶幾個門客,一隊侍衛,將觀燈亭圍了,挖地三尺,一定要把賊人找出來。”
她回頭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衆女,兒媳婦和林世南的夫人不能涉險,但這麼多命婦,今晚都是穿着便裝來的,打眼一看可分不清誰是誰。
實在不行就找三個當替死鬼,去觀燈亭上等着,有了誘餌,不怕賊人不上當。
片刻之後,有個面生的吳府丫鬟悄悄上前,通知了三位衣着華美的命婦,請那三人先去觀燈亭上稍坐,老太君一會兒要請她們喝茶。
那三位夫人平時想巴結吳府還巴結不上,一聽老太君有請,不疑有它,既受寵若驚,又忐忑不安,好容易瞅了個空當,說是去亭子裡歇歇腳,相攜往亭子裡去了。
大吳氏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命手下人都將眼瞪圓了,絕不能放跑了賊人。
就連禁軍那裡也通了聲氣。
調派停當,只等童白霜上鉤,可據下頭人一會兒一報,那三位夫人在觀燈亭上安穩如山,全不見有刺客出現。
眼看二更的更鼓就要打響了,大吳氏心急如焚,不知事情會向何處發展。
就在此時,街頭由遠一匹快馬分開人羣疾奔而至。
馬上是一名禁軍親衛,到得眼前一帶繮繩,飛身下馬,對聞聲迎過來的禁軍將領急道:“劉副統領,聖駕在御道大街遇刺,刺客已經逃竄,齊將軍命你立刻帶人封鎖路口,萬不可叫刺客逃了。”
那劉副統領嚇了一跳,連忙問道:“聖駕如何?刺客幾人,什麼模樣?”
那親衛道:“聖上無恙,賊人好像也不是衝聖上來的。只是……”
話音未落,遠遠的,二更鼓響起。
遠處響起了“噼啪”鞭炮聲。
跟着就有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燈班子又過來了。
劉副統領恨道:“把他們攔住,拿下好好盤問。”他一直覺着《大崇八頌》之所以被調換,這些燈班子的雜耍藝人脫不開關係。
街上開始戒嚴,老太君和大吳氏聽着二更鼓響,心不禁提了起來。
便在此時,不知何處“砰砰”鼓響。
鼓聲急促,越來越近,好似催命一般。
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在觀燈亭上。”
安國公府的侍衛們早得了命令,正待一擁而上,就聽着亭子裡傳出幾聲尖叫,這聲音聽上去聲嘶力竭,顯然出聲的人驚恐之極:“蛇!”“蛇!”
之前被引到亭子裡的三位婦人連滾帶爬跑出來。
在她們身後,數以百計的爬蟲緊隨而至。()
ps:先來草稿。
或許有錯,我再改改。
謝謝大家的打賞。
美酒加咖啡
一杯再一杯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