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只在我夢縈,
祖國已多年未親近,
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了,
我的中國心。
洋裝雖然穿在身,
我心依然是中國心,
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
烙上中國印。
長江/長城/黃山/黃河
在我心中重千斤……”
陸亦軒歌喉並不怎麼出色,屬於ktv包房打歌及格線水平,不過好在這首歌原本就不是靠嗓音多麼動聽優美來打動人心。
這首歌,唱出的是一種情緒,吟唱的是一種別樣赤子之心。
工體場館內,因爲陸亦軒上臺後的動手打人,以及後面的輕狂乖張之語,現場秩序已經有難以控制之勢。很多忍受不下陸亦軒這種猖狂作派的學生,已經蠢蠢欲動要衝向舞臺之上,要將陸亦軒這個膽大妄爲者拉下來,要用他們的拳頭和口水,讓陸亦軒吃足教訓,讓陸亦軒知
道一下,什麼叫做衆怒難違。
這其中,自然更是不缺李軍鋒這幫跳樑小醜們的叫囂鼓動。
被他們鼓動上臺去的哥們當衆捱了揍,這個場子如果找不回來,事後在圈內傳開,他們在京城大院子弟中的名聲,可也就徹底臭了大街。
謝春瑩這幾個女孩兒,眼看着現場事態趨向惡化,自然是無比着急。尤其郝玉淼這幾位外院的漂亮女生,在她們心目中,陸亦軒這位聞名已久,終得一見的傳奇人物,遇事居然是這麼一副氣急敗壞、當衆動手打人的粗魯作派,說實話這挺
讓她們失望。
看在謝春瑩的面子上,郝玉淼也在旁出着主意,看看能通過什麼門路,替闖下大禍的陸亦軒擺平眼下的亂子……
臺下那個不起眼小圈子裡,那個叫王爍的青年,一臉敬仰之意癡癡看着舞臺方向:哥們真會玩吶!
歌聲乍起之際,現場即刻便安靜了下來。
等天驕學子們聽着陸亦軒的歌聲,品味着歌詞之中的樸素情感,再伴着那曲調漸起過程中的激昂累積,
現場,
越發安靜下來,上千位參加校際聯誼會的天之驕子們,無一例外,都被這歌聲死死抓住了心靈,那一種源自血脈深處升發而出的共鳴之音,讓他們儘管只是平生第一次聽到這歌聲,卻仿
佛有種夢裡早已熟知感覺。
就如同歌詞所描述,
祖先,早已把這一切,烙印入血脈……
不知不覺中,陸亦軒已經將這首,上一世便流傳數十年,經久不衰經典老歌,無伴奏清唱了一遍。
現場的氣氛,舞臺下,每位翹首相望天之驕子們,那一雙雙望向他的熱切目光,讓他同樣動容之極。
他知道,這首歌一定能打動人心,能讓他‘歌以詠志’,爲己正名同時,也能喚醒不少人的內心鬥志——他其實一直都有在尋覓這樣一種類似場合,用這樣一種方式,將內心深處地一些,無法簡單用言語來敘說的情緒,感悟,志向,感動,傳播給更多人去聽、去想、去念、
去同樣地感動中進而生出更多感悟。
他卻沒想到,效果會如此之好!
實在,這個年代,如這般的流行歌曲,太少太少,幾乎不存……
現場學子們地狂熱反應,一切盡在不言中,似乎,已經完全不用再多哪怕一個字眼兒的解釋,所有的解釋,都是多餘。
於是,他繼續又唱了起來,前所未有之投入其中,絲毫不在乎自己嗓音是否完美動聽,真正是用心去唱響這一首激昂人心之曲。
他將內心全部感動,一個重生老男人,對如今這個懵懂年代的吶喊,都融入在這簡單而質樸的歌聲裡……
又一遍結束,
沒有停下,
很快,又是一遍結束,
這一次,卻已經根本不用他去思考歌聲停下與否,
現場每位天之驕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齊聲合唱了起來。
儘管很多人都還沒記下歌詞,可是曲調卻都已經清清楚楚記下,他們跟着哼唱,舞動着雙手,向舞臺上的陸亦軒發出繼續開唱召喚。
場館一角,
那不起眼角落裡,那個名叫王爍的青年,亦是有些癲狂,
他高舉着雙手,站在他的一幫夥伴們最前面,他身體隨着現場合唱聲的律動,不由自主地擺動着,他也在奮聲高唱着。
那個名叫王爍的青年身旁,另一個姓馬的青年,也舞動雙手搖擺了起來。
那個姓秦的青年,那姓姜的青年,那姓張的青年……
他們,也都不自覺中被現場氣氛所感染,相繼陷入了癲狂,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桀驁,投入在這現場狂熱氛圍之內,爲之而瘋狂。
陸亦軒顧不上嗓音已經有些沙啞,他再次握住了麥克風,再次亮嗓高唱,進入了無限單曲循環模式。
越來越多人學會了這歌聲,
越來越多人,也着魔般開啓了無限單曲循環模式,
瘋狂,
工體場館內這氣氛,越來越是瘋狂,
無論是誰,臺上的陸亦軒,後面那二位原本揣着小心思的男女主持人,被陸亦軒打趴在舞臺後趁機在挺屍不起的那幾個男生,這些人居然也開始伴聲合唱。
舞臺下更是一片魔怔般景象,謝春瑩、郝玉淼這羣女孩兒,一個個已經不自覺中梨花帶雨,溼淚沾巾,無意識相擁在一起,尖叫着,吶喊着,嘶聲癲狂着,一遍遍不由自主循環吟唱着這首完全陌生卻
又熟悉地歌曲。
呂政、蔡功權,這兩個陸亦軒同宿舍的傢伙,此時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也都是扯破了喉嚨在吶喊,
他們的歌聲,直接是用吼出來。
場館背光的陰暗角落裡,李軍鋒的那幾個狗腿伴當們,此刻也已經魔怔了般跟着衆人齊聲吟唱。
李軍鋒臉皮一直在扭曲,在抽搐,
他惡狠狠盯向遠處的舞臺,他牙齒死死咬住了下脣,不知不覺中已經將脣角咬出了血痕。
他強忍住了沒有出聲,
可是,他卻壓根控制不住,那魔音入腦般的曲調,正在內心深處旋繞,做着可怕地單曲循環……張學紅是《全民日報》的一名一線採編記者,聽朋友爆料工體校際聯誼會有大新聞,來到之後,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親歷瞭如此一場令人蕩氣迴腸之事,聽着現場上千
人同聲高唱的聲音。他腦子裡一直縈繞相同曲調,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