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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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蘭嘖嘖出聲:“哎呀,不得了,你婆婆如今這菜種得比王濃梅那臭婆娘還要好呢。這麼好的東西,那我就不客氣了!”

付春華點點頭:“哎,就是送給蘭姨嚐鮮的,本不應該客氣的。再說,我還有事要求蘭姨呢。”

王小蘭搖頭:“哎喲,剛送了這麼一籃子東西,就要求我辦事,你這菜還是拿回去吧!”

付春華聽她這樣說,有些着急,等擡頭看清王小蘭臉上戲謔的神色,知道這又是跟自己開玩笑呢。

她也嘟起嘴來說道:“嗯,那沒辦法,只要蘭姨收了東西,這就非管不可了。”

趙鐵軍看了王小蘭一眼:“你也是,這麼大的人了,還老逗人家小姑娘。”

王小蘭也不生氣,摟過付春華說道:“我們春華最乖了,我一看到就想逗弄逗弄。怎麼着,不行啊?對了,春華啊,那天你媽給我東西的時候還讓我帶話給你呢。”

付春華一聽,興奮起來:“我媽說什麼了?”

王小蘭點了點她額頭那顆胭脂痣:“你媽還是很想你的,只是現在廠裡工作忙,又要管你爸和你哥,實在抽不開身,不然早就來看你了。你也不要怪她,她一人也是忙不過來。給你和春強買的這些東西,花了她半個月工資呢。她讓你好好唸書,說是要準備接你回省城了。不好好唸書,到了省城的學校可就跟不上班了。”

付春華點點頭:“嗯,我不怪她,這個好好唸書是必須的。”

王小蘭爆笑起來:“這孩子,跟個小大人一般,說話還真的有意思。”

旁邊的趙鳳不幹了,扯了扯王小蘭的衣襟:“媽媽,你不喜歡我了?”

付春華忙從王小蘭懷裡掙扎出來,笑着對趙鳳說道:“小鳳,蘭姨最喜歡的就是你!”

王小蘭見狀,一把抱起趙鳳:“哎呦,我家小鳳兒吃醋了呢。”

趙鳳嘴嘟得老高:“媽媽,春華姐那麼大了,你還抱她不抱我!”

王小蘭捏了捏她嘟起的小嘴:“這小嘴嘟得都能掛一個醬油瓶了。”

這麼一打岔,屋裡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趙鳳讓大家這一陣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從王小蘭身上出溜下來,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王小蘭看着自家閨女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樣子,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

趙鐵軍在旁邊先是看着女兒,又目光炯炯地看着妻子,付春華只覺得那眼裡的柔情都要溢出來了。看來,他們夫妻兩個感情還真是不錯。

王小蘭能爲了趙鐵軍放棄城市的生活,來到這大山溝子裡生活。趙鐵軍溫柔體貼,對王小蘭更是沒得說,也不枉王小蘭這般拋家舍業的。

不然這村裡人,雖然是害怕王小蘭的一張利嘴,不敢招惹她,可多半還是因爲知道趙鐵軍對她的感情。要知道趙鐵軍可是當過偵察兵的,這鳳頭村的男人沒一個是他的對手。

笑完了,王小蘭才正經地問付春華:“春華,說吧,有啥好事要蘭姨幫忙?”

付春華馬上狗腿地拉着王小蘭說道:“蘭姨,春華是想跟你學針線活呢。我婆婆和幺幺都不會做,有時候我爸他們給送了布料過來,找隔壁幫忙做一做,那是一分錢都不能少。我想着如果我自己會做了,就不用再求着他了。”

王小蘭點點頭:“這樣好是好,可你把東西給我,我幫你做了不也省了你的事嗎?”

付春華搖搖頭:“蘭姨,我學會了,我想什麼時候做就什麼時候做。你這也有一大家子的事呢,我哪裡好意思經常麻煩你啊!”

王小蘭又笑了:“嗯,那行,從明天開始要是你沒事,吃完晚飯就過來吧!到了冬天,隊上沒活了,你就下午兩三點的時候過來行。”

付春華一聽,心裡高興得如鮮花開放,最多一個月,她就能把自己的本事顯露出來了。

她興奮地對王小蘭說道:“謝謝蘭姨,那我明天就過來了。”

王小蘭點點頭:“對,明天晚上就過來!”

付春華也不管那麼多了,揮手對屋裡的人說道:“那就謝謝蘭姨、謝謝軍叔、謝謝牛叔,還要謝謝虎子!我先回家去做個準備,明天見!”說着就跑了個沒影。

王小蘭無奈地看着因爲付春華跑得太急而撞得來回搖晃的門:“哎,我以爲我就算急的了,可沒想到這小傢伙比我還急。”

趙鐵軍走到她身邊,笑着說道:“你還知道你急啊!”兩人相視而笑,兩人眼裡的默契是那樣自然。。

旁邊椅子上坐着,一直沒出聲的趙鐵牛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趙虎卻是站起來說道:“爸爸、媽媽,我和東子約好去溪裡抓螃蟹,我先走了。”

趙鐵軍點點頭:“早去早回,記得帶着手電筒,這天馬上就黑了。”

趙虎應了一聲,回裡屋找手電筒去了。

付春華也就沒管那麼多,出了趙家院子,就直接往郝隊長家裡去了。她本來也不怎麼記得郝隊長家住哪裡的,爲了晚上過來送禮,她是提前問過付永瑜的。

自己這個姑姑人長得好,也勤勞善良,只是心眼沒什麼又膽小,不然也不會怕隔壁怕成那個樣子。所以付春華問她,她也只是說了具體位置,並不問爲什麼。

站到郝隊長家的院門口時,付春華終於明白什麼叫隊長家的房子了。這房子跟村裡所有人的房子都不一樣,是紅磚瓦房。

而且這房子有兩層,一層一字排開足足有六七間房,二層也有四間。這樣算來,他們家起碼有十間以上的房子。

前世裡,付春華是個懦弱的小姑娘,哪裡敢到隊長家去啊,所以這一下給她的震撼不小。你說就憑這房子,上面要抓貪污腐敗的典型還不得抓郝隊長啊!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付春華本來想喊人的,可看了看周圍的院子,她還是閉了嘴,上前輕輕地推了推院門。

她知道這鳳頭村很少有鎖門的習慣,這院門也很是配合的“吱呀”一聲開了。

進了院門以後,看到堂屋門開着,裡面透出煤油燈微弱的光亮來。

付春華幾步走到堂屋門前,輕輕衝裡面喊了聲:“郝隊長!”

裡面傳出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誰啊?進來吧!”

付春華馬上用意識從空間裡把那用紙袋裝好的東西拿了出來,很是從容地走了進去。

郝家堂屋很大,那個飯桌也比別家的大幾號。郝家人看上去也是剛吃完飯,雖是飯桌上沒有東西,屋子裡還瀰漫着一股子飯菜的香味。

郝隊長坐在正對着門的位置,只瞟了一眼付春華,就垂下眼皮吸他的水煙了。

這桌上還坐着郝隊長那對年邁的父母,還有郝隊長的婆娘朱桂芝,大兒子郝剛和小女兒郝蓉,他們都滿是奇怪地看向付春華。

看着郝家其他人都瞪着自己,付春華展開笑顏,對着朱桂芝說道:“朱伯媽,我媽讓我給郝剛哥哥送結婚禮來了!”

朱桂芝是個白白胖胖的中年婦人,臉上還是顯得蠻和藹的。

她聽得付春華這樣說,難得地出言問道:“哦,春華啊,你媽讓你送什麼來了?”

付春華幾步走到她跟前,從紙袋裡先拿出了那塊大紅色金線提花緞子被面來,遞了過去。

這塊緞子在這昏暗的油燈下也綻放出金色的光芒來,朱桂芝一看眼睛都直了:“我的個老天爺,這世上還有這麼好看的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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