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人不能太貪心。”
龍武的別墅內，他坐在長桌旁，拿起紅酒抿了一口，淡淡的撇着李東昇，聲音聽不出喜怒。
“人必須要貪心，貪心是一切行動的原動力，我不貪心，就不能走到這個地步，你不貪心，也守不住這個家業！”
剛剛經歷了一羣保鏢荷槍實彈的威脅，李東昇表面上毫不在乎，可後背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剛剛他抓着那把AK抵在自己的心臟前，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僵硬了，血液都似乎無法流通了。
在他來赴宴之前，雨荷曾告訴他，今日會有驚嚇，但性命無憂。
李東昇出於對雨荷的無比信任，纔敢這麼玩。
可即便是這樣，又有誰真的是不怕死的？
面對龍武提出的條件，李東昇算是徹底明白了。
龍武力保白燁爍只是一個藉口，他真正想留下的是濮雪翎。
只可惜，濮雪翎他李東昇不能讓，白燁爍也必須死。
“李東昇，你不要把我對你的容忍，當做你可以放肆的資本，我承認你現在有資格面對面的與我做交易，但並不代表我就會答應你什麼。”
“濮雪翎長得是不錯，可這樣的人終究只會被當做一個合適的籌碼，在一個合適機會被用掉，達成一個比較合適交易。”
“白燁爍是從出道就跟着我的，他的父親曾是上一代的警隊教頭，因爲保護我犧牲了，我答應過他，必須要護白燁爍周全。”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我能給你選擇，已經是給了你天大面子！”
龍武放下手中的酒杯，用身邊的手絹擦了擦嘴角，他站起身準備離去。
臨走到門前，他轉過身，瞥了一眼李東昇。
“我可以給你時間做選擇，但明天這個時候你必須給我作出決定！”
“你若是選擇白燁爍，濮雪翎會被我送給諸葛山，作爲緩和關係的籌碼，她這輩子將活在一個老顏魔的爪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如果選擇濮雪翎，白燁爍我會給他一筆錢，送他離開香港，從此你們不會再見面，算是我賣你一個人情。”
“機會只有一次，好好權衡吧！”
說完這句話，龍武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說了，小孩子才做選擇，我是成年人，自然全都要！”
李東昇目視龍武離開的背影，衝着門口一位傭人招了招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美食。
“找幾個餐盒，這些東西都給我打包！”
“龍武逼你做選擇了？你怎麼選的？”
李東昇拎起桌子上的大半瓶紅酒，邊走邊喝。
示意身後傭人將打包的餐食送到賀玲的別墅，自顧自的出了別墅大門。
他這剛走出沒多遠，一旁樹林的陰暗中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賀玲。
“大半夜你不在自己別墅裡待着，出來嚇唬人幹嗎？”
“我爲什麼要選？我是成年人！自然兩個人都要！”
李東昇聽出了賀玲的聲音，他瞄了一下四周無人注視這裡，拎着酒瓶子鑽進了小樹林。
“今天雪翎的情緒一直不好，我怕在別墅內與你見面，引起她的誤會。”
“兩個都選，這是不可能的，龍武的決定從來沒有改變過，你若是執意兩個都選，最後你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賀玲望着李東昇拎着一瓶紅酒邊走邊喝，這模樣跟街邊的醉漢一樣，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你說我該怎麼選，白燁爍要殺我，我兄弟爲我擋了槍，若是我不能給他討回一個說法，以後我李東昇如何與別人交心？”
“濮雪翎是好看，好看到是個男人一見到她就忍不住想要據爲己有，但這點並不能成爲我放棄爲兄弟出氣的理由。”
“女人再好，終究是紅粉骷髏，兄弟雖不能長久，但卻能陪你走很長一段路。”
“你今夜找我，是不是想讓我選擇濮雪翎，放過白燁爍，難不成是龍武派你來當說客的？”
李東昇仰頭灌了一大口紅酒，這紅酒瓶子上全都是英文。
李東昇對英文就是個文盲，根本看不懂上面寫的是什麼。
可他知道，龍武喝的酒一定不差。
事實上這的確是一瓶好酒，李東昇雖然不貪酒，可對於美酒並不牴觸。
剛開始一口一口抿着有些不過癮，這冷不丁換上大口灌，一時間有些上頭了。
李東昇越喝覺得這紅酒越不錯，幾口就幹掉了一整瓶，隨手將酒瓶子一丟。
他吐着酒氣，冷冷的盯着賀玲，言語中很是不以爲意。
“你答應過我的，雪翎跟在你身邊，雨荷的師門秘籍她隨意觀看。”
“你若是選擇了白燁爍，那龍武是真的會將雪翎送給諸葛山那個老頭子的，你難道就忍心看着雪翎被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糟蹋嗎？”
賀玲極力壓低着自己的聲音，生怕自己聲音過大吸引來別人的注意。
她見李東昇酒氣熏天，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別跟我來這一套，濮雪翎是你的徒弟，你賀玲是龍武的私人風水師，我不信他會不經過你同意，就將你的徒弟送給別人。”
“若這次我沒來香港呢？若這次龍武賭局失敗了呢？濮雪翎未來有什麼結局，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是答應你帶着濮雪翎離開，也答應你雨荷會傾力教導濮雪翎，那是建立在濮雪翎成爲我女人的前提下。”
“你覺得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會屈尊在我身邊嗎？賀玲，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
“你心裡怎麼想的，你當真以爲我猜不到嗎？恐怕龍武今天做出的二選一選擇題，就是你出的主意吧？！”
“濮雪翎能有你這樣的師傅，不得不說，是她的悲哀！”
李東昇點起一根香菸，透過明亮的月色，打量着面前的賀玲。
這賀玲雖然三十多了，可長相氣質，絕對不輸於一般的頂級明星。
這女人皮膚保養的很好，加上身上無時無刻不透露着的那股空靈。
李東昇絕對有理由懷疑，龍武早就把這個賀玲收爲了金絲雀。
“你誤會我了，我就是一個寄人籬下的風水師，哪有什麼資格左右龍武的決斷。”
“我與龍武的關係，與你跟雨荷大師是不同的，不管你信與不信，我是真的希望你選擇濮雪翎，帶她離開香港！”
賀玲被李東昇那肆意的目光打量着，臉色有些不悅。
可她還是強行壓着怒氣，希望李東昇能改變主意。
“明天我會告訴龍武，我怕選擇濮雪翎。”
“待我離開香港之後，白燁爍的命，自會有人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