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也別站着了,全都入席吧,我要嚐嚐你們酒樓的特色酒。”安逸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渾沒覺得已經反客爲主。
除去成功接近和張寧的關係,心裡高興,安逸也是當家作主習慣了,再加上潛意識裡面就沒把蘇睿和沙二萬當外人,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直到現在蘇睿才知道羅克敵的名字,有些不太禮貌,臉色微紅,顯得不太好意思。羅克敵倒是無所謂,至於安逸更不會在乎這個。
四個人一起坐下面面相坐,安逸就坐在蘇睿的左手邊,看着她那雙雪白的纖手在給他倒酒。
在東北這邊喝酒,全部都是二兩半一個的玻璃酒杯,略顯青黃色的酒液倒進去,立刻顯現出晶瑩光彩,隨即就是一股酒香撲鼻而來。
羅克敵沒有喝過這種酒,聞到酒味皺了皺鼻子深吸一口氣,不由得稱讚一聲:“好酒!夠勁!”
蘇睿咯咯直笑,得意地看向安逸,卻發現他臉色沉靜根本不在意,心裡就有些嘀咕——叫你裝,這種酒度數這麼高,待會有你好看!
想到這裡卻又覺得自己心態似乎有不對勁,明明只是剛剛認識安逸而已,怎麼不自覺地就有情侶之間互相撒嬌較勁地意味?
蘇睿想到這裡臉色就有些酡紅,好似還沒有喝酒就有些醉了的模樣。
安逸沒注意到蘇睿臉上的神情,招呼着羅克敵和沙二萬道:“來,我和羅克敵是異鄉相逢,而和二萬你是第一次喝酒,咱們第一杯酒來大一口,一半吧。”
說到這兒又想起蘇睿,轉頭笑着對她說道:“你是主人,自然也得陪着喝一點,隨意吧。”說完他自己端起酒杯,就是一口大酒喝下去。
安逸這番作態可就完全是主人模樣了,當時弄得蘇睿就是一愣。可畢竟安逸也是關心她,不好多說什麼,心裡又覺得有些暖意,輕喝上一口酒意思一下。
至於羅克敵則是笑嘻嘻地端起酒杯,也學安逸的模樣喝了一大口。酒液入口,他頓時就捂住嘴臉色發苦,看來這酒對他還是度數太高一些,急忙拿起筷子去夾菜,又對菜餚美味大讚一番,聽得蘇睿也挺高興。
坐在羅克敵旁邊的沙二萬,卻是面無表情地端起酒杯喝上一大口,然後放下酒杯,還是不說話。
沙二萬沉默寡言的脾氣,安逸知道得清清楚楚,自然不會在意。只笑着對羅克敵說道:“怎麼樣?這酒夠勁吧?你酒量不行還是少喝點,我待會還有事情要問你。”
羅克敵只能點頭:“的確是厲害,喝下去就覺得渾身發熱,象着火一樣。不過這菜可真是好吃,以後看來我得常來了。”
蘇睿可是得意了:“酒是好酒,當然好喝了,我這酒可是多少種草藥和山珍浸泡出來的,你只要喝上幾杯,保你一年都不會感冒。至於菜嗎,都是我們酒樓的招牌菜,歡迎你們以後常來品嚐,我給你們打折扣。咯咯。”
羅克敵也是湊趣:“有折扣就好啊,一定會常來的。至於說到酒,我身體棒得很,本來就不會得感冒。只不過安逸嗎,可以多喝兩杯,就怕喝完了晚上睡不着覺。哈哈。”
蘇睿經營酒樓,對這種帶點隱晦語意的話,半點也不會在意,居然也和羅克敵一起哈哈取笑安逸起來。
“你胡說些什麼,就你也不一定能我身體好。也別廢話了,喝酒,就不信拿酒也堵不上你的嘴。”安逸並不在乎朋友拿他取樂,不過報復還是肯定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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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睿一聽拍手叫好,說是要敬一杯好下去張羅生意。
看到蘇睿起身離席出門,安逸可就能夠放開酒量喝了,於是羅克敵又被安逸拉着喝下兩口酒,到此一整大杯的二兩半白酒已經全部都喝下去。
羅克敵的臉色紅如彤雲一般,所幸說話還算是利落,“安逸,咱們停一停,我得歇會兒,要不喝多了,待會兒可不能說事情了。”
安逸打趣羅克敵道:“你看人家二萬,這麼多酒喝下去,臉色都沒變,你還是不行啊。哈哈。”
沙二萬這個時候正在倒酒,聽到安逸的話,臉皮只是皺了皺,算是露一下笑臉。再看他原本黑黝黝的臉膛上面,除了能看到一點紅光之外,根本沒有任何酒意,真是一個喝酒的高手。
羅克敵也在觀察着沙二萬,最後不得不承認酒量比不上,看見安逸又要端起酒杯喝酒,急忙伸手把自己的酒杯捂住:“我先說事情吧,不然一會兒就記不清楚了。”
安逸笑呵呵地把酒杯放下,示意羅克敵可以說了,至於羅克敵有些疑問地看了看沙二萬,安逸只是輕輕搖頭表示沒關係。
“你讓我打聽的人有消息了,還有一張照片,你先看一看。”羅克敵在大衣口袋裡面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安逸,接着說道:“這個林玉剛是龍江省本地人,不過以前是跑南方進貨的,來黑河做邊貿生意時間不長。最近幾天都沒看到他人出現,聽說是過境之後就沒有加來,其他就沒有消息了。”
安逸看着手裡的照片,上面的人長相算是比較周正。臉膛有些消瘦,眉毛很濃嘴巴不大,眼睛有點小,笑時候眯縫成一條線,顯得很是精明。
“我舅舅就是和他一起做生意的,也是在南方進貨的時候認識的他,現在他也沒有消息,會不是和我舅舅一起被扣押在那邊了?”安逸把照片放到桌子上面,用手輕點,沉吟一會兒說道。
羅克敵搖頭:“這個猜想很有可能,不過我們和對面的情況你也知道,剛剛正常化不久,有些消息打聽不出來。不過你舅舅這件事情只需要用錢就可以,這個倒是可以確定。”
安逸還是相信羅克敵的話:“如果我去對面,應該找誰打交道?這些你應該有消息吧。”
羅克敵又遞過來一張紙條,說道:“這個當然能夠知道,對面駐紮的就是羅斯國第四十集團軍三十五機械化步兵師第十八混成旅。當然你不能直接找他們要人,而是要找一個名字叫克里巴耶夫•別科林卡的中間人,這人就住在對面,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個商人。”
安逸看着手裡的紙條,仔細把人名住址等信息記在心裡,然後小心地把紙條放進口袋,笑着對羅克敵說道:“哥們,真是太感謝了,如果沒有你幫忙,這件事情我都是一頭霧水哪。”
羅克敵搖頭:“咱們倆說這個幹嗎,你舅舅不也是我舅舅嗎?記得當年你舅舅還幫我們打過架哪?那個時候他可也是頗有幾分名氣的人物,哈哈。”
兩人說着說着就笑起來,旁邊沙二萬面無表情,好象沒聽到他們說話一般,低頭去夾菜,一眼瞄到照片上面……
沙二萬整個身子就是一僵,接着象是安了彈簧般騰地一下站起來,看着安逸問道:“他叫林玉剛?不對,他叫辛傑,你們等一下。”說完他就急步小跑着出門去了。
安逸和羅克敵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這個沙二萬一直都是面無表情,都象是鐵鑄成一般,除去喝酒吃菜,甚至嘴巴都沒見他張開過。現在居然如此惶急地跑出去,還說什麼名字叫辛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這時隨着一陣急促的高跟鞋響聲傳過來,單間的大門實用力推開,蘇睿氣喘吁吁地快步走進來,嘴裡急聲問道:“辛傑在那兒?他現在究竟在那兒?你們知道辛傑的消息?”
安逸隱隱猜到些什麼,起身來到蘇睿的身邊,拉着她手輕聲說道:“我不認識辛傑,不過有一個叫林玉剛的,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你先過來看一下照片吧。”
蘇睿臉色有些發白,剛纔明顯是跑上來的,心裡激動之下氣息紊亂,只能任由安逸拉着她的手來到桌邊。
蘇睿平復一下呼吸,輕輕抽出手,低下頭去一看,頓時就又有些咬牙切齒,指着照片說道:“他叫辛傑,不叫林玉剛,我們找他很長時間了!”
安逸示意她坐下說話,這時沙二萬也無聲地進到房間裡面,抱着肩膀站到蘇睿的身後,眼睛盯着照片,裡面充滿着殺氣。
聽到安逸的話,蘇睿似乎有些不好啓齒,可是又想從安逸這裡得到消息,想了想最後只能合盤說出原委。
原來這個叫林玉剛的人,本來的名字叫辛傑,也是和張雲當年一起走私的手下,負責由南方進貨,深得張雲的信任,地位也相當地高。
就在張雲出事的那一次,就是和辛傑一起去的對面。張雲死了而辛傑卻失蹤,後來有消息說辛傑在黑河出現,如此張雲死亡的真相也差不多可以大白。
蘇睿帶着張寧還有沙二萬幾個手下,由綏芬河市來到這裡,想要找到辛傑的蹤跡。可是辛傑卻象是人間蒸發一般不見了蹤影,怎麼找也找不到。
這樣時間又過去小一年,蘇睿乾脆不走了,就在黑河開了這家酒樓。一方面繼續打聽辛傑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維持手下的生計。
其實在蘇睿的心裡,當然知道張雲所做的生意,出問題是早晚的事情。不過一來有婚約在身,自然得爲張雲報仇,再加上有張寧天天唸叨,不可能把這件事情放下。開了這家酒樓,就是想着時間長了,就算找不到辛傑,大家也能有個生活來源。
聽完蘇睿的話,安逸和羅克敵對視一眼,明白舅舅的事情恐怕不是象以前想的那樣簡單。
李德明和這個辛傑認識,也是由他介紹來做邊貿生意的,估計後來走私也是辛傑的慫恿。那麼這次出事,恐怕也是辛傑動的手腳。
安逸越想越有這個可能,難道舅舅怎麼會有走私的渠道,特別是國內香菸白酒的渠道,肯定是辛傑提供給他的。而辛傑自己爲了安全,就躲在幕後遙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