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覺得,搬出一個陳河宇,就想唬住我?”
寸頭男人欺身壓上來,伸出左手,用手背肆意拍打着汪師聰的臉頰。
一時間“啪啪”作響!
站在一旁的酒吧保鏢,見到自家老闆受辱,立馬便想衝過來。
“沒事,你們退下。”
汪師聰擡手示意,讓保鏢們止步,他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咬着牙說道。
眼前之人,招惹不起!
若是動了這個瘋子,他的Master-Q酒吧,大概率就得在今天關門大吉。
一樓大廳的氣氛變得陰沉壓抑,DJ識趣地關掉音樂,退到角落旁。
三五成羣的年輕客人,一臉驚訝地望着舞池一角。
堂堂鯨達地產的大公子,熊貓在線的創始人,不談他父親的背景和權勢,光他個人的財富,早已超出十幾億華幣。
在滬城商圈內,多少也算是一號人物!
此時,卻被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當面打臉,裡子和麪子全然丟盡了!
“嚯!這哥們誰啊?說話口氣真特麼大,看樣子,連山海集團的陳先生都不放在眼裡。”
“溜了溜了!汪校長都被虐成狗,這種熱鬧還是要少看,省得惹禍上身!”
“那兩個人趴在地上,一直在抽搐,不會肋骨斷了吧?誰幫忙叫個救護車啊?”
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竊竊私語道。
“鮑先生,王總和他的朋友,您打也打了,我再拿出五百萬華幣,作爲您朋友的醫療費,您看可以嗎?”
汪師聰小心翼翼道。
“喲!幾年沒見,你的膽子確實大了不少,都敢幫別人平事了?”
寸頭男人咧嘴一笑,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鮑先生,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掃了您和朋友的雅興。”
汪師聰低着頭,弓着腰,滿臉堆笑道。
“沒你的事兒,滾到一邊去!”
寸頭男人斜睨道,眼睛縫裡透着一抹冷光。
汪師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乖乖後退一步,對着經理吩咐道:“把客人疏散掉,晚上的消費全部免單。”
說完後,他目光焦灼的望着王益明和苟偉,憑他的經驗不難看出,兩人受傷頗重,鮑良驥絕對是下了死手。
“瘋狗!”
汪師聰暗罵道,腦子裡不由的想到七年前,第一次和鮑良驥見面的情景。
原以爲依靠父親和爺爺的能量,哪怕不能在燕城橫着走,也無需擔心被人欺負。
誰曾想,他不過是和對方槓了一句,便捱了一頓結結實實的暴打!
事後,父親的無奈和告誡讓他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尤其像鮑良驥這種做事無所顧忌,不講規矩的瘋子!
他是打心裡懼怕!
“抱歉,諸位老闆,今晚的消費由汪公子買單,大家請回吧。”
幾名營銷經理好說歹說,纔將客人們勸離。
偌大寬敞的舞池裡,僅剩汪師聰和他的保鏢,鮑良驥和他的十幾名同伴,以及面色蒼白的顧小白和幾個瑟瑟發抖的妹子。
另一邊。
陳河宇先是收到了苟偉的求救短信,接着又接到了汪師聰的電話。
鮑良驥?
西北集團鮑家掌門人的小兒子?
故意找茬還是意外呢?
陳河宇思索片刻,給孟老打去一通電話,隨後帶着丁默和二十幾個安保隊員,驅車趕往Master-Q酒吧。
夜色暗沉,華燈初升,燈紅酒綠的市中心,展現出紙醉金迷的一面。
當他推開酒吧大門時,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板上的麻桿和狗哥,宋雪兒則臉頰紅腫,咬着嘴脣,眼眶裡全是淚珠,連大氣都不敢喘。
顧小白和餘下的四個姑娘,倒是屁事沒有,顯然鮑良驥還存有些許的原則。
汪師聰像是一根不會說話的木樁子,老老實實地靠牆站着。
“河宇!”
麻桿聽到動靜,艱難擡頭望去,聲音低落地喊了一聲,似乎牽動到了傷口,痛得齜牙咧嘴。
陳河宇怒意驟起,冷臉走過去,上下打量着鮑良驥。
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身高一米八,小麥色皮膚,裸露的小臂上全是肌肉,渾身散發着懾人的氣息。
身材健碩,氣質張狂!
濃眉寬臉,三角眼,一副高傲自滿,缺乏耐心的樣子。
“老闆,王先生的肋骨斷了兩根,另一個脾臟有損傷,具體情況需要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才能確定。”
丁默蹲下來,檢查完麻桿和苟偉的傷勢,小聲回覆道。
“送他們去醫院。”
陳河宇點點頭,直接吩咐道。
“慢着!我讓你們走了嗎?”
鮑良驥原先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卻見陳河宇對他熟視無睹,於是起身攔在了路口。
“噢?那你想怎麼樣?”
陳河宇展顏一笑,語氣輕緩道。
“跪下來給我朋友道個歉,再用未來科技海外事業部60%的股權,作爲賠償。”
鮑良驥輕描淡寫道。
“沒問題!錢的事好說,讓我朋友先離開。”
陳河宇笑着應道。
餘光瞥向鮑良驥身旁的年輕人,額頭確實破了一個口子,滲出少量的鮮血。
宋雪兒平時穿JK,動起手來,倒是虎得很。
“行!要是敢耍我,後果你可承擔不起。”
鮑良驥握緊拳頭,狠厲說道,隨即擺擺手,身後的同伴才把路讓開。
“小王,麻煩了。”
陳河宇衝着安保隊的負責人,輕聲吩咐道。
汪師聰見狀,滿臉的不可置信,陳河宇居然認慫了?
“畢竟是西北掌門人的小兒子,山海集團就算財力通天,還是要面對現實啊。”
他暗暗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感同身受。
小王將麻桿和苟偉攙扶起來,然後領着顧小白、宋雪兒和四個驚慌失措的妹子,徑直走出酒吧。
“陳先生,果然是個聰明人,難怪生意做的這麼大!澤文,把東西拿出來。”
鮑良驥笑吟吟道,言語裡滿是嘲諷之意,不屑地看向陳河宇和汪師聰。
你們再有錢又怎樣?
在勞資面前,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臥着!
“啪嗒”!
一份股權轉讓協議,丟在了地板上!
陳河宇立即明悟,今晚的事,原來對方早有預謀,他眯着眼睛,臉色一凝。
“自從我踏入商界以來,你是第一個如此坦誠的人,連裝都懶得裝,不錯!”
陳河宇意味深長地笑道。
“少踏馬跟勞資廢話!跪下來把字簽了,我就放你一馬。”
鮑良驥囂張說道。
“我跪泥媽!”
陳河宇揚手抽出,超快的速度讓人來不及躲閃,空氣震盪,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大股氣流從指間的細縫裡鑽出,呼嘯即至!
鮑良驥既然能一拳秒掉一個體力巔峰的同齡人,力量、敏捷和搏鬥技巧,自然相當有水平,餘光瞥見陳河宇不斷放大的巴掌,下意識就要躲閃。
“你躲得開嗎?”
陳河宇嗤笑,以他超出常人幾十倍的體質,若是不收着點力氣,下一秒,鮑良驥的腦袋,就會翻飛出去。
“嘭咚”一聲!
鮑良驥的半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膨脹,瞳孔凸起,臉上的血管爆出,嘴角流出殷紅的血液。
“哇!”
鮑良驥忍不住吐了一口,幾顆碎牙,混合污濁的涎水和鮮血,濺了一地!
“老默,把他的肋骨統統打斷!”
陳河宇吩咐道。
“好的,老闆。”丁默毫不猶豫道。
“良驥!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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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河宇,你特麼找死!”
“攔着他!”
鮑良驥的同伴,見他被一巴掌打得吐血,立刻慌了神,‘唰’地堵在丁默的身前。
一衆狐朋狗友,雖然害怕,但是不敢讓開!
萬一鮑良驥出點什麼事,他們也跑不掉!
“呵呵!有種!”
鮑良驥摸向腰後,踉踉蹌蹌爬了起來,將槍口對準了陳河宇。
汪師聰嚥了咽口水,再次帶着人後退幾十米,生怕被濺一身血。
他萬萬沒想到,鮑良驥瘋,陳河宇比他更瘋!
他非常篤定,陳河宇肯定知道鮑良驥的家世,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敢動手打回去,真特麼牛掰!
只是鮑良驥的動作,壓根沒有絲毫威懾力!
陳河宇身後的安保隊成員,紛紛舉槍瞄準鮑良驥,二十多把槍有着絕對的壓倒性優勢。
“開槍吧,一顆子彈換二十二顆,賭一把,看看誰能抗住。”
陳河宇輕飄飄說道。
“你以爲我不敢?”
鮑良驥反問道,眼底陰毒地看着陳河宇。
“那就快一點,朝頭打!”
陳河宇幫他穩住槍柄,不以爲意道。
鮑良驥環視一圈,凝視着每一個安保隊成員的眼神,冷漠、沉穩、呼吸平緩。
這些人真的敢開槍!
廢話!
基本都在灰洲大陸廝混過,DK數量不在少數!
“知道勞資是誰嗎?我是西北集團的人,傷了我半根汗毛,你們全都得死。”
鮑良驥的額頭滲出冷汗,色厲內荏道。
平時他只要搬出父親來,就能逢凶化吉,無往不利。
“我還以爲你是盧筱嘉呢?”
陳河宇玩味地笑了笑,反手又是一巴掌,這一次加重了幾分力道,竟然把鮑良驥抽昏了過去。
至於鮑良驥引以爲傲的格鬥技巧和強悍的體能,在陳河宇看來,跟一隻大一點的螞蟻差不多。
雖然強,但還是脫離不了螞蟻的本質!
“老默,繼續。”
陳河宇重複了一遍。
丁默揮揮手,二十幾個山海安保隊的成員,把鮑良驥的同伴隔開。
“喀嚓!”
他走上前,擡腳重重落下,踩在鮑良驥的半扇肋骨上。
清脆的骨裂聲,此起彼伏,在昏暗靜謐的酒吧中,顯得異常喧囂。
“啊!——啊啊!——”
鮑良驥瞬間清醒,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喪失了戰鬥力,嘴上嗚咽痛呼着,眼睜睜望着丁默的大腳,重新擡起、再次下落!
“啊!————”
一聲長長的慘叫聲,響徹了整間酒吧,鮑良驥死死盯着陳河宇。
“勞資要弄死你!”
鮑良驥瘋狂的在地板上翻滾,整個人躬成蝦米狀,鼻涕眼淚橫流。
“陳先生,你麻煩了,他的父親是……”
汪師聰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到鮑良驥的慘狀,心裡暢快至極,同時不忘提醒陳河宇。
“沒關係,今天的事,算我欠汪總一個人情。”
陳河宇擺擺手道。
汪師聰苦笑,默默退在一邊,接下來的事情更加複雜了,千萬不能沾上。
同時慶幸,自己站在陳河宇這一邊。
山海集團創始人的人情,豈不是價值百億?
鮑良驥的同伴終於意識到,陳河宇和普通的企業家不同,並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拿捏的人。
以往慣用的手段,全然失效!
這羣人趕忙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陳河宇也不阻攔,打都打了,只有解決掉這件事情,麻煩才能徹底結束。
不管是誰,膽敢覬覦山海集團的產業,都得衡量一下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想吃肉,就要做好捱打的準備!
……
“老闆,陳先生在外灘的一家酒吧裡,和鮑家的小兒子起了衝突,陳河宇的朋友被鮑良驥打傷,現在已經送進了醫院。”
周安捧着手機,撥通了秦老的私人電話。
“鮑良驥?他不在漂亮國好好待着,誰讓他回來的?”
秦老眉心緊鎖,暗道不妙。
對於陳河宇的性格,他是一清二楚,一個半點虧不肯吃的傢伙,恐怕以鮑良驥的身份,根本壓不住。
去年的襲擊事件,秦老有所耳聞,幾十個經驗豐富的槍手,籌備了數月,制定了三套方案,都沒弄死陳河宇。
儘管事發路段的電子儀器全部被人屏蔽,但從結果上來看,陳河宇的武力值堪稱恐怖,合金鋼板的車板,都能一腳踹變形。
若是動起手來,鮑良驥還有命在嗎?
“調集附近的巡檢員,即刻趕到現場,先救人!”
秦老叮囑道。
“好的,老闆,我馬上去安排。”
周安以爲秦老是讓巡檢員去救陳河宇,殊不知,秦老是擔心陳河宇把人打死了,令事情失控。
——————
遠在西北的鮑家,一個鬢角灰白的男人,身穿一套迷彩裝,約莫六十多歲的年紀,怒氣衝衝地放下電話。
“廢物!蠢貨!他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鮑英韶大罵道。
他一共有兩兒一女,大兒子繼續了他的事業,女兒也是一家天然氣公司的董事長,唯獨一個晚年所生的小兒子,打小就沒腦子。
前幾年,在國內傷了人,他只好把人送到了北莓洲。
權當是養個廢物,給他一筆錢,別連累家族就成。
誰曾想,這個癟犢子玩意,一聲招呼沒打,又跑回了大華區。
難道他就不知道,自己得罪過的人,隨時都想他早點去死。
這樣的兒子,要來弄逑啊?
“山海集團是大華區,在下一次工業革新中,最爲重要的動力源。你的兒子想做什麼?”
孟老的話,不鹹不淡,不緊不慢,像銅錘一般敲打在他的腦門上。
“別人家的孩子,學識、談吐、情商和謀略,都是異於常人。我這兒子倒好,嘴上沒個把門的,腦子也是一團漿糊。”
鮑英韶揉了揉太陽穴,陳河宇如今在大華區的地位,沒人比他更清楚。
戰鬥機、火控系統和單兵動力甲等,新科技層出不窮!
華北大區更是將其視爲了香餑餑!
若是引起陳河宇不滿,燕城腹地的那些老傢伙,還不得把他碾成碎渣。
“父親,我託了朋友,五分鐘之內可以趕到酒吧,您彆着急。”
大兒子安慰道。
6月28號的滬城深夜,外灘周邊,漸漸圍滿了巡檢、行伍和安保人員,不知情的吃瓜人,都在胡亂猜測着。
數千名各路人馬,將酒吧的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有人在微訊羣裡發了幾張圖片,昏暗的燈光下,完全看不清人臉。
威博上的圖文一經發出,立馬就會404,一些腦子靈活的人,很快猜到,事情大條了!
滬城、燕城的一小撮人,在聽聞鮑良驥主動找陳河宇麻煩時,頓時來了興趣,積極關注着時態進展。
只是當巡檢員走進酒吧後,瞬間傻眼,情況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