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和親前夕

“謝謝!”柳落雪接過請柬,待福伯出去後,纔打開請柬。

其實不用看她就已經大致猜到了請柬的內容!裡面無非是關於兩國和親之事!

果然,請柬裡面寫着爲了兩國邦交,凡四品以上官員的公子和小姐在三日後進宮陪皇上皇后參加賞花大會!

柳落雪暗自嗤笑一聲,這裡面說的好聽是賞花大會,其實就是讓四品以上官員的女兒和兒子到皇宮裡給夜卿沐還有鳳凰公主去挑選,被挑中了,那麼和親的重大任務就交給他們!這確實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注意。

這樣皇帝既保住自己的女兒免受和親之苦,又美其名說是給北國一個更多選擇的機會!只是皇帝不知道,鳳凰公主早已經中意安莫白,而自己也是夜卿沐內定的和親之人!三日後的賞花大會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估計此時柳如雪手裡也捏着和她一模一樣的請柬!不知她此時心裡會作何感想。

其實她討厭和別的女人站在一起給男人選的感覺!這讓她感覺自己和青樓妓女沒什麼兩樣!並且她和那堆女人站在一起,永遠是綠葉,她只會將那堆女人襯托的更漂亮!反正她已經知道夜卿沐呀娶的人是她,那麼更加沒必要去摻那躺渾水!有什麼辦法能不去又不會違抗皇后懿旨呢?

“醜女,醜女,踐人,踐人……!”就在柳落雪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時,突然間,一個奇怪的聲音在柳落雪門外響起,柳落雪擡頭朝外面看去,只見樹枝上面歇着一直綠色鸚鵡。

“小姐……!它……!”小喬臉色難堪的扭曲着,她爲難的看了柳落雪一眼,又朝鸚鵡看去。

這個該死的鸚鵡是誰養的啊?居然在小姐面前說這麼難聽的話!小喬此刻恨不得找一把箭將樹上的鸚鵡給射下來煮的吃了。

“小喬,我們不是還沒有吃午飯麼!想不想吃烤鸚鵡?”柳落雪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着那個高傲仰着頭的綠色鸚鵡。

“小姐,你怎麼會知道我心裡的想法!”小喬驚訝的睜大眼睛,對柳落雪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現在就烤給你吃!”柳落雪邪惡一笑,從地上撿起兩根樹枝,然後綁成一根彈弓,接着撿起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瞄準樹上的鸚鵡,準確無誤的朝鸚鵡射去。

“啊!小姐好棒!一擊即中!”沒料到柳落雪的射箭功夫這麼了得,小喬高興的跑出去,將那隻受傷躺在地上的鸚鵡給撿起來。

“你去將它殺了,我生火,中午就吃它了!雖然它沒多少肉,但是好歹有個東西填填肚子!咱們挨一挨就到了晚膳時間了!”柳落雪一邊下着命令,一邊就開始在小院裡撿樹枝。

因爲倚梅苑一直都沒有下人伺候,所以這些枯樹枝掉在地上根本就沒有人收拾,不到一會兒,柳落雪便架起了火堆,將樹枝給點燃。

“小姐,好了!”小喬將已經殺了剃了毛的鸚鵡遞到柳落雪面前,柳落雪利落的用木棍將鸚鵡架起,悠閒的開始烤着他們的午飯。

“好香啊!”小喬聞着從鸚鵡身上飄出來的淡淡肉香,忍不住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將即將流下來的口水給吞回肚子裡。

“綠歌,綠歌!”就在兩人烤的不亦樂乎時,一個尖細的嗓音想起,接着小院外面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

小喬莫名其妙的看了柳落雪一眼,心裡浮起一絲懼意!

公她已四。“啊……綠歌……!”聲音的主人看到小院外面地上的一撮鸚鵡毛,驚慌的大叫一聲,接着朝小院裡面跑來。

“音兒,你來了!正好,一起來吃點吧!我親自烤的,味道不錯哦!”柳落雪看了一眼立於他們身邊,手捧鸚鵡毛,驚恐的睜着雙眼看着他們烤架上面鸚鵡的屍體的婢女,微微一笑,很好心的向她發出邀請。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殺了大小姐最喜歡的鸚鵡!”音兒紅着眼眶,看着已經被烤熟的鸚鵡,眼淚刷刷的往下落。

這可是大小姐最喜歡的寵物啊!每天準時這個時候她都會帶綠歌出來溜溜,今天綠歌不聽話,突然飛的不見了,她拼命的吹口哨它就是不回來!無奈之下自己只好跟在綠歌后面跑,但是她即使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趕上鸚鵡啊!這不,她才晚來了一會兒,綠歌居然被人給宰的吃了!這讓她怎麼給大小姐交代啊!。

“怎麼?她是長姐養的鸚鵡麼?對不起,我還真不知道!你回去帶我跟長姐說一聲抱歉,我不小心把她的鸚鵡宰的吃了!”柳落雪雖然說着抱歉,但是手裡的動作一點也沒有慢下來,那臉上哪有絲毫愧疚的樣子。

“你……!”音兒被柳落雪氣的說不出話來,心裡的滿腹怒氣卻不敢發出來。

柳落雪雖然以前不受寵,但是現在卻是郡主,她縱使是大小姐最喜歡的丫頭,也不敢對郡主無禮啊!難道她嫌命太長了嗎?

“小喬,給你!”柳落雪將烤熟的鸚鵡放到鼻子前面聞了聞,然後撕下一直大腿遞到小喬的手裡,接着好無形象的開始撕咬手裡的鸚鵡肉。

音兒站在那裡看着柳落雪和小喬吃着她飼養的寵物,心裡一陣陣的疼!見柳落雪似乎並比打算再理她,她氣憤的跺跺腳,轉身跑出了小院。

“小姐,大小姐會不會怪罪咱們啊!”小喬一邊吃着鸚鵡肉,一邊擔心的問着。

“管她呢!怪罪又能怎麼樣,難道把咱們吃了不成!你就放心吃吧!”柳落雪微微一笑,眼淚閃過一絲快意。

這隻鸚鵡是柳如雪飼養的寵物她當然知道,只是這隻寵物傲慢無禮,見到她便喊醜女,踐人!想必是柳如雪在它面前說了自己不少壞話!結果無意間讓這鸚鵡給學了去!像這中‘狗仗人勢’的東西,不吃了還留着做什麼?

等兩人將鸚鵡吃完了,喝了杯茶,滿足的擦了擦嘴角的油,摸了摸肚子,正準備離開時,柳如雪氣沖沖的便衝了進來,後面跟着先前離開的音兒。

“綠歌,綠歌!”當柳如雪看到地上的鸚鵡毛和那堆剩下的骨頭時,眼眶染上一層薄霧,身子因爲氣憤而微微顫抖着。

“長姐,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大夫看看!”柳落雪見柳如雪身體發抖,假意過去扶住她的胳膊,一臉關切的看着她。

柳如雪氣的舉起手,毫不猶豫的給了柳落雪一個耳刮子。

柳落雪不躲不閃,默默的將這巴掌給承受下來。

見柳落雪不閃躲,柳如雪更是生氣,反手又左右開工的給了她兩個耳刮子。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一股血腥味充滿整個口腔,柳落雪知道,她的臉現在一定腫的很厲害!這柳如雪可是使勁了全力來打她。

“小姐!”小喬驚呼一聲,急忙跑過去,想擋在柳落雪面前,結果很不幸,柳如雪甩手也給了她兩耳刮子。

白希的小臉馬上出現五個五指印,無緣無故的被打了兩耳光,小喬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柳落雪,你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你不過就是賤婢所生的賤種而已!你今天能住在相府是爹爹大度,是你的榮幸,你不止不知道感恩,居然吃了我最喜愛的綠歌!今天這三耳光是給你一個教訓,我這是告訴你,做人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再怎麼努力,也是飛不上枝頭的草雞,你永遠改變不了你是賤種的身份!”柳如雪氣紅了雙眼,這幾個耳刮子沒能消除她心裡的怒意,反而讓她越想越氣,她忍不住的指着柳落雪的鼻子破口大罵,早忘記了繼續僞裝她那美麗大方的形象。

“大小姐,你這麼說太過分了!她好歹是您的親妹妹!”雖然臉上疼的要命,但是小喬仍然勇敢的護在柳落雪面前,用她微薄的力量來保護柳落雪。

“滾開!你是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跟我說話!”柳如雪氣的將小喬推到地上,指着柳落雪的鼻尖又是一陣痛罵,“踐人,我告訴你,縱使你再努力也改變不了你血液裡流着的是下等人的血,你連我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就憑你這幅長相,想和我比,你做夢!我警告你,你最好離永慶王遠點,否則別怪我將你和你那踐人母親一起掀出去!就憑你這長相,也想當永慶王妃,別做夢了!”

柳落雪只是默不作聲的低着頭,任由柳如雪將她罵的狗血淋頭。

“音兒,將綠歌的屍體包好,我們走!”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柳如雪心裡的氣總算消了一點點。

她勝利的看了柳落雪一眼,帶着音兒趾高氣揚的離開倚梅苑!

“小姐,你怎麼樣了?是小喬保護不了你!是小喬沒用!”見柳如雪終於離開了,小喬從地上爬起來,急忙開始檢查柳落雪的情況。

“小喬,你現在去書房找老爺,就說我被大小姐給打昏了!順便在府裡將此事宣揚開,並且一定要傳到老夫人耳朵裡!”柳落雪擡起頭,摸了摸疼的已經麻木的臉蛋,雙眸閃過一絲陰冷。

“我明白!”小喬瞬間明白了柳落雪的意識!跟着柳落雪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小喬卻能很快的理解柳落雪的心事!她微微一笑,高興的朝外面跑去。

今天白天雖然迷路了,但是回來的時候她特地將路好好的記了一下,現在想找到老爺的書房對於她來說應該沒有問題。

“你不是想躲過一劫嗎?那我就讓你躲無可躲!”看着小喬離開的背影,柳落雪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毫不留情的朝自己的額頭砸去。

鮮紅的血順着她的額頭流下,一滴滴滾落到她的衣服上,在她衣服上開出一朵朵妖豔的紅花。

柳落雪來到睡房的臺階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便躺下!然後靜靜的聽着門外的聲音。

就在柳落雪等的快要睡着時,外面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聽到腳步聲,柳落雪急忙閉上眼睛,靜待一場好戲。

“小姐,小姐……!”小喬帶着柳宵呈一行人走了進來,當看到身上全是血的柳落雪躺在門檻上時,先是一愣,隨即飛快的跑過去,將她抱起來,非常傷心的哭起來。

“小喬,落雪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她身上全是血!”跟着柳宵呈一同來的二房陳氏害怕的用手帕捂住嘴巴,同情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柳落雪。

“剛纔大小姐突然跑了進來,對小姐就是一頓打,不止將小姐打的昏了過去,還罵小姐是草雞,是賤種!還說小姐即使再努力,也改變不了她身上流淌的是下等人的血!”小喬抱着柳落雪一邊落淚,一邊訴說着。

“哎呀!看不出來平時溫柔婉轉,賢良淑德的如雪居然會做出這種事!小喬,你可別誣陷如雪啊!否則可有你好看的!”陳氏雙眼賊溜溜的轉了轉,見柳宵呈只是鐵青着一張臉不說話,急忙開始火上澆油。

站在柳宵呈身邊的許氏被陳氏的話氣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白,她厭惡的瞟了一眼煽風點火的陳氏,急忙爲柳如雪辯解,“胡說!你這個丫頭,你爲什麼要誣陷如雪!如雪怎麼會對落雪下如此狠手!”

一直沉默不語的柳宵呈暗自咬咬牙,鐵青着臉問道:“這些話真的出自大小姐之口!”

“奴婢絕不敢有半句欺瞞!當時大小姐的丫鬟音兒也在旁邊,她可以作證!”小喬信誓旦旦的說着。

陳氏彷彿不知道身邊正燃燒着兩株熊熊大火,仍舊繼續說動啊:“音兒是如雪的貼身丫鬟,她既然能作證,那代表這丫頭說的是真的咯!哎呀呀!這個如雪真是不簡單,當初毀了落雪的容貌,現在不止罵她,還打她!這個如雪騙的我們好苦啊!我一直以爲她善良大方,溫柔可人!看來她把我們所有人都騙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裝的!今天總算是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落雪,我的女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娘啊!你醒醒啊!”聽到外面的動靜,一直在午休的林氏終於被吵醒,當她出來後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柳落雪時,激動的跑過去,將她從小喬手裡奪到自己懷裡,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拼命往下落。

“到底是怎麼回事,裡面怎麼亂糟糟的!”聽到府裡吵翻了天,一直喜歡躲在東苑吃齋禮佛的老夫人終於忍不住出來探個究竟。她怕自己如果再不出來,這府裡估計要真的翻天了。

“娘娘,只是一點小時,怎麼將您給驚動了!此事我會處理,您回去休息吧!”見老夫人出現,柳宵呈急忙讓出一條道路,恭恭敬敬的站到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老夫人,求你給小姐做主啊!小姐是無辜的!小姐只是不小心殺了大小姐的鸚鵡,大小姐便將小姐痛打一頓,連口出穢語的辱罵小姐!您看看,小姐都被她給打昏了!”看到老夫人彷彿如看到救星!小喬連滾帶爬的來到老夫人身邊,抱住她的雙腿,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咯。

老夫人看了柳落雪觸目驚心的傷口一眼,皺起眉頭,將在場的所有人全部掃視一眼,威嚴十足道:“到底怎麼回事!”

雖然她平日裡對柳落雪這個孫女沒有什麼特別感情,連她出生到現在總共也不過才見三回!但是她是自己孫女這是不爭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如今孫女被打成重傷,如果她這個當家主母還不站出來主持公道,那豈不是太委屈了這孩子。

“老夫人,事情是這樣的!…………!”小喬擦了擦腮邊的淚珠,緩緩的將事情的經過又講了一邊。越往下說,許氏的臉便扭曲的越厲害。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將三小姐扶到牀上,快去請大夫!”聽完小喬的講訴,老夫人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請大夫,而其餘的人則是以一臉看好戲的姿態冷眼旁觀的站在旁邊。

跟着老夫人一起來的僕人一個跑去請大夫,另外的幾個人則急忙將柳落雪擡到睡房裡,將她平放在牀榻上。

“熙悅,將大小姐帶來見我!”老夫人親自替柳落雪擦掉臉上的血漬,當手來到柳落雪臉上那條長長的刀疤上時,整個人微微一愣。

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這道刀疤!原來是如此的觸目驚心,如此的猙獰恐怖!這孫女也怪不容易的!頂着這道傷疤生活了六年,這六年裡一定受盡白眼吧!她一直以來都只顧疼愛柳皓心那個唯一一個孫子,而將柳落雪給忽略了!她爲此敢到深深的自責!如果這道傷疤真的是柳如雪所爲,那麼她一定爲柳落雪討回一個公道。

“老夫人,還是我去吧!”陳氏搶先一步的站了出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接下來的好戲了。

“娘,我和你一起去!”柳晨雪也站了出來,挽住陳氏的胳膊,兩母女一起離開了柳落雪的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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