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局長帶着一中校長及班主任，敲開一家房門。
屋內氣氛有些壓抑。
校長熱情的介紹：“喬家的，這位是縣教育局的鄭局長，這不兩個孩子被華清錄取，特意抽出時間來慰問。”
喬父磕了磕菸袋，一臉恐慌：“哪能驚動這麼大領導啊，快坐，快坐，家裡寒酸，別介意。”
鄭局長擺擺手：“不礙事，您的兩個孩子爲赤水縣爭光，都是好樣的！”
“過獎了，過獎了。我做父親的也沒提供什麼幫助，都是孩子自己能力。”
喬父說着話，臉上盡是遺憾之情。
鄭局長問道：“孩子呢？怎麼不出來見一面？”
“出，出去找活了……”
“啊？”
鄭局長環望一下屋子，破破爛爛，傢俱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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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家用電器就是一頂白熾燈了。
“寒門出貴子啊。”鄭局長在心中嘀咕。
校長在一邊說道：“打短工？”
喬父點點頭：“家裡實在是供送不起兩個孩子。這一年生活費學費就兩千多塊，我身體不佳，時常吃藥。這……唉。”
校長擡頭看了看鄭局長，隨後拿出兩千塊錢：“這個拿着，先解決燃眉之急，日後在想辦法。可不能有一個上學，另一個輟學的情況。”
喬父連忙退讓：“不可，不可。孩子讀書都是自家的事情，可不敢麻煩官家。”
“拿着吧。”鄭局長也掏出五千塊：“這都是縣裡的關愛獎金，只要孩子好好學習，將來回來建設家鄉，不忘本，咱們赤水縣就滿足了。”
喬父淚珠猶如滾燙岩漿滑落：“這，這……太感謝各位領導了，我這叫孩子回來，磕頭感謝！”
鄭局長連忙拉住：“別的，孩子有心減輕你的負擔，這份堅毅的情感就讓他們做下去吧，我們只是路過慰問，犯不上讓孩子回來。”
鄭局長握了握喬父手：“有什麼困難和縣裡提，我們做父母官的，就是爲百姓解決困難。”
“現在沒什麼困難了，夠了，足夠了！”喬父摸着眼淚。
鄭局長一行人離開喬家。
然後對着校長說道：“咱們縣貧困人口很多，但你要時刻抓好學習教育，有困難的學子就上報教育局，咱們有助學金，保證讓每一個肯學習的孩子都有書讀！”
校長點點頭：“上一次的助學金已經到位了，我們專款專用解決不少孩子問題困難。”
“但局長啊。”校長尷尬的說道：“助學金還有沒有了？雖然考上華清這個兩個孩子光芒耀眼，但其他重點大學的學生也有啊，他們的家庭有的比喬家還艱難。”
鄭局長嘆氣一聲：“不多了，別的學校也要照顧。實話和你說，這助學金來自一位老闆，但此人不提，我也不好意思開口要啊。”
三人站在街邊沉默一會。
確實無能無力。
武長風不說主動注入資金，教育局開口要，那不成笑話了嗎？
道德綁架這種事，對於知識分子是做不來的。
否則這次找武長風，也不會拉着顧遠明。
有顧遠明這個常年和商人打交道的人在，中途談出什麼問題，他也能圓場。
鄭局長獨自離開，坐車前往江城市教育局。
答應武長風的事情，還得去請示下上級領導看法。
到了市教育局。
鄭局長受到熱情接待，秦領導端着茶杯，笑呵呵說道：
“老鄭啊，你是來邀功，還是串門啊？”
鄭局長笑着回答：“邀功可不敢吶，就是挺長時間沒來看望領導了，過來刷刷臉。”
秦領導用手指點了點：“你啊，口不由衷。這次高考你們赤水縣非常不錯，全市唯一兩個華清學子，其他縣局長都嚷嚷着要去你那裡學習先進經驗呢。”
鄭局長嗤之以鼻：“我看他們是想到我那裡蹭吃蹭喝。”
秦領導哈哈大笑。
別說教育口子了，就是各行各業一旦出現標兵和先進。
其他兄弟單位那是一窩蜂過去學習經驗。
別的不說，就說那個做襯衫和造紙的。
被報紙報道扭虧爲盈後，全國都蜂擁而至，兩個廠長也飄了，四處演講，接待來訪人員。
把廚房大廚累成狗，一天做幾十頓飯。
做襯衫的廠長在被人吹捧下，一口氣吃下來訪廠家的十多萬條領帶。
做造紙的，開啓了大吞併，全國各地跑，只要有效益不好的造紙廠，直接收購。
效益好的我還不要！
結果可想而知，兩位廠長下場都不怎麼樣……
秦領導雙手端正：“說吧，來找我什麼事？提前說好打秋風可不行啊。”
鄭局長說道：“領導，我現在有個麻煩，想向您討教一下。”
秦領導示意他繼續說。
“是這樣。”鄭局長整理下思維：“有個本地老闆，想出50萬，在華清內設立一個研究所。這事該如何……”
秦領導頓時皺眉，拍着桌子：“開什麼玩笑？南邊的老闆多的去了，誰都這麼幹，華清成什麼了？那還是高等學府嗎？”
“他可以將名頭給赤水縣，或是江城都行。”
“啊？”秦領導問道：“不要自己企業的名頭？那也不行，這得動用多大的資源，不值，不值。”
“他還有一筆百萬助學金，已經投入一部分了，就是我上報的柳氏助學金。”
秦領導沉默了。
摸着下巴，說道：“原來是他們？老老實實做生意就得了，搞這份榮譽有什麼用？”
鄭局長回答：“恐怕他是認真的，並不是貪婪什麼響亮的名頭。”
“據他只說一句話：科技纔是第一生產力。”
“而且，研究所要掛上工業兩個字。”
秦領導接連抽了好幾根菸。
至於武長風是什麼目的，那不是他所想，或所信的。
這都無所謂。
但助學金真是讓人眼饞啊！
儘管是落在赤水縣上，但市裡也有權進行合理分配和監督。
這要求卡點卡的，真是讓人難受！
秦領導嘆口氣說道：“這事不是不能辦，而是有點難。這樣，你和武長風談談，助學金什麼時候到位。”
“我拼出老命，也給他搞定研究所。”
“不過，有一點，掛上江城名頭吧。太小的地方華清那邊也不願意。”
鄭局長喜笑顏開：“有領導這句話就妥了。”
秦領導擺擺手：“你啊，盡給我找事幹！”
另一邊。
郭縣長和武長風大眼瞪小眼。
“你別告訴我，你產品要出口海外，而客戶還是搬樓梯摘星星，沒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