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1257【你鐘意做狗？】
朱迪選擇的這家餐館叫“搖滾時代”。
當石志堅要進去的時候，朱迪忽然回頭瞅着他道：“喂，你可不可以把這西裝脫下來？”
“爲什麼？”
“我是在爲你好！”朱迪白了石志堅一眼，“要不是看你超級靚仔，我才懶得同伱講這些！”說完率先推門進去。
石志堅楞了一下，顏雄忙賠笑道：“朱迪就是這臭脾氣，老闆你千萬不要見怪！”
斧頭俊則在一旁冷酷道：“石先生放心，有我保護你，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對於斧頭俊來說，這次見到石志堅他是很開心的，尤其見石志堅單獨一人過來，沒有帶那個鬼佬保鏢施瓦辛格，就更是開心不得了。
他哪裡知道，施瓦辛格被石志堅打發去香港參加演員培訓班，爲香港電影做貢獻去了。
石志堅莞爾，“這裡是餐館，又不是龍潭虎穴！”說完，推門徑直進去！
顏雄和斧頭俊互望一眼，忙跟着進去。
石志堅進去一剎那，無數雙鬼佬眼睛都朝他看來，再看那些鬼佬打扮，一個個牛鬼神蛇般花裡胡哨，不是鐵鏈搭配夾克，就是釘子裝，要麼就是雞冠頭，還漂染成五顏六色！
看到這些人，石志堅忽然想起了上一世那部好萊塢電影《瘋狂麥克斯》！
再看餐館播放的音樂，也是勁爆的搖滾樂，甚至在餐館牆壁上也張貼着各種朋克樂隊海報！
這裡完全就是一個朋克世界，像石志堅這種衣冠楚楚的，完全就是個“異類”。
朱迪此刻正伏在前臺與一個打着鼻環老闆交談，扭頭看向石志堅，朝石志堅豎了一下中指，意思是：“你死翹翹了！”
石志堅在衆目睽睽之下，、挑選了一處座位，先是脫下風衣掛在椅子背上，然後從容淡定坐下。
顏雄和斧頭俊跟着過來，跟着一起乖乖坐下。
石志堅看着顏雄那一身不倫不類打扮，此刻剛好融入周圍環境，斧頭俊那身裝扮也算是融入半點，唯有自己——像是去華爾街金融公司上班，太正式了。
“咳咳，石先生，其實偶爾你也可以嘗試一下其它種類的服裝搭配！”顏雄猶豫了一下說道。
見石志堅看向他，顏雄又忙道：“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批評你服飾審美的意思，只是覺得自從認識你以來，你一直都西裝筆挺的，很少見你穿其它款式衣服，你這麼年輕，又這麼靚仔，完全可以追逐一下時尚潮流……”
“那你告訴我，乜叫時尚潮流？”石志堅掏出香菸盒，抽出一支在煙盒上面磕了磕，叼在嘴上問顏雄道。
“這個-——”
“像你這樣，年過半百，還打扮的花裡胡哨，跟老阿飛似的？”
“噗！”一向冷酷的斧頭俊被石志堅逗笑。
顏雄惡狠狠瞪了斧頭俊一眼，忙對石志堅解釋：“我這是逼不得已——還有，權當剛纔我什麼都沒講！”
“你們幾個要喝什麼？我點了啤酒！”朱迪端了一杯扎啤回來，懶洋洋地坐到位子上。
顏雄忙湊過去說道：“幫石先生點一杯咖啡提提神，他飲不慣啤酒！”
“他自己有手有腳，不會自己去呀？”朱迪很不樂意道。
顏雄對朱迪使勁兒眨眼，忙站起身訕笑道：“我去點好了！石先生，你要飲乜種咖啡？科布奇諾，還是黑咖啡？”
“科布奇諾！”
“好勒！”
顏雄正要離開，斧頭俊道：“我要橙汁！”
顏雄哼一鼻子瞪他道：“你一個大男人飲鬼的橙汁？還有，你有手有腳爲乜不自己去點？秀逗！”
石志堅：“也給他來一杯咖啡！”
“好勒！”
顏雄立馬笑嘻嘻轉變態度，又瞪一眼斧頭俊：“聽到冇？老闆對你多好！飲咖啡啦，可以提神！”
很快，一名身材火辣的金髮姑娘穿着餐廳的紅白相間制服短裙端着兩杯咖啡走了過來，先瞥了一下肌肉爆炸的斧頭俊，這纔看向石志堅：“你們點的咖啡？”
石志堅點點頭：“是的！”
女侍者這才把兩杯咖啡放在了石志堅面前桌子上，又瞥了一眼飲着啤酒的朱迪，語氣輕蔑道：“朱迪，你應該知道這裡不歡迎陌生人，尤其不歡迎陌生的華人！”
朱迪飲着啤酒咯咯一笑：“怎麼，我幫你們介紹客人還不行麼？”
“介紹客人？”女侍者再次蔑笑，“你不要以爲打扮成這樣就能融入我們白人團體，你是華人，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除非你能用漂白粉把自己渾身上下全部漂白！”
石志堅微微一愣，沒想到美國的種族歧視這麼嚴重，連個女侍者都不待見他們這些華人！
石志堅以爲個性很強的朱迪會生氣，繼而與女侍者發生爭吵，可是這個之前還在石志堅面前擺譜，特立獨行的女孩，此刻卻放低姿態，和這個金髮女侍者喋喋不休，最終搞得對方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模樣道：“好吧，就此一次！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隨便帶人過來！”
女侍者轉身離開的時候，差點與端了點心的顏雄當面撞上，“SHIT！你瞎了狗眼？”
顏雄忙陪笑臉：“騷瑞！愛慕騷瑞！”
女侍者這纔不爽地哼了一聲，扭着屁股離開。
石志堅皺着眉頭，看着這一幕，把叼着的香菸折斷，擲到菸缸內。
斧頭俊似乎感受到了石志堅的氣場，立馬開始屏氣凝神。
顏雄還笑哈哈地把點心放下，嘴裡道：“那個鬼婆還蠻有味道的，是不是老闆？”
“被人罵，你很爽嗎？”
“呃？”顏雄一愣，這才發現石志堅不對勁兒。
“不是啦，我是-——”
“她罵你是狗，你沒聽見？”
“我差點撞到她，她罵一句也是應該的！”
“如果換做你是白人呢，她還會不會這樣罵你？”石志堅抱着臂說道。
“呃，這個-——”
石志堅不理會顏雄，扭臉看向朱迪：“這裡很有趣是不是？”
朱迪放下飲着的啤酒，不爽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不要陰陽怪氣的！”
石志堅笑了：“不好意思，我惹到了你是嗎？我來自香港，我一直都以做華人而感到驕傲，我不喜歡那種湊過去，給白人當狗的人！”
“你說什麼？”朱迪噌地站了起來。
顏雄在一旁都快急瘋。
周圍那些朋克白人全都朝這邊看來。
“我在講你鐘意做狗，並不代表其他人也願意！”
“你——”朱迪怒不可遏。
那些白人朋克講這邊吵架，全都嬉笑起來，其中一個雞冠頭男子更是蔑笑道：“看呀，那些華人在狗咬狗！”
狗咬狗？
石志堅噌地站起來，絲毫不理會看着他的朱迪，目光灼灼，環顧一週，最後一指那個雞冠頭男子：“剛纔那句話是你講的？”
“是又怎樣？”雞冠頭男子仗着人高馬大，噌地站了起來，耀武揚威地瞅着石志堅，譏笑道：“你這隻華人狗，還敢站起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飛車黨的人！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打趴下？！”
飛車黨？
石志堅笑了，伸手從懷中摸出皮夾，然後掏出一百美金丟在地上。
雞冠頭輕蔑道：“怎麼，怕了？想要拿錢收買我？你們這些華人就是這麼低級！”
“不，這只是讓你鑲牙的錢！本來我覺得你嘴賤，只想要你一顆牙，不過你實在是太賤了！”說着，石志堅又從皮夾抽出兩張百元美金丟在地上，對斧頭俊說：“去，把他滿嘴牙打掉！一顆都不能留！”
那個雞冠頭還沒意識到危險，認爲石志堅是在說大話，抄起桌子上放着的威士忌對着瓶口大飲一口：“你們聽到沒有，這該死傢伙丟錢要買我的牙？哈哈哈！有本事來拿呀！”說完裂開嘴，露出被燻黑的牙齒！
斧頭俊聞言，站了起來。
只見他先是扭了扭脖子，又活動了一下腳腕，這才躬身對石志堅說道：“石先生，我去了！”
言罷，就見斧頭俊猛地蹬地狂奔，一個縱躍竟然飛躍餐檯，直接來到那個雞冠頭面前！
雞冠頭沒想到斧頭俊動作這麼快，還沒回過神，就見一隻大手朝自己頭髮抓來！
斧頭俊揪着對方那一撮頭髮，狠狠將他腦袋朝下狠壓，與此同時擡起右腿膝蓋，朝着雞冠頭的下巴撞去！
砰地一聲！
膝蓋撞擊到下巴！
當即磕飛門牙！
雞冠頭滿嘴鮮血被斧頭俊提起來，斧頭俊搖搖頭，似乎很不滿意這一膝撞效果。
雞冠頭的幾個朋友見夥計有難，當即上前準備幫忙，斧頭俊一記鞭腿抽出，直接抽在最前面那人腦袋上，啪地一聲，把那人直接抽飛出去，摔在地上！
其他人頓時剎住車，一臉驚駭地望着斧頭俊！再不敢上前！
一腿得手，斧頭俊繼續揪住雞冠頭頭髮，伸手扒拉開他嘴巴道：“還有這麼多顆，慢慢來！”言罷，抄起威士忌酒瓶連續幾下砸在雞冠頭的下頜上，把那些牙齒紛紛砸落！
周圍人全都看傻了！
朱迪更是看得渾身發憷！
那個金髮女侍者捂着嘴，驚叫：“上帝呀！”
白人那種高傲被斧頭俊這幾下砸得蕩然無存！
啪地一聲！
酒瓶破裂！
斧頭俊丟掉破酒瓶。
“一顆！兩顆，三顆……！”
斧頭俊撿起那些牙齒，隨手丟進威士忌酒杯，很快酒杯中的酒水變成血紅色。
看向石志堅道：“石先生，還剩下一顆……”
石志堅端起咖啡飲了一口，說道：“我講過的，打下他滿口牙！”
“收到！”斧頭俊朝雞冠頭猙獰一笑，“聽到冇？我好忠誠的，尤其聽石先生話，來乖乖把嘴巴張開——”
說話間，衆目睽睽下斧頭俊竟然伸手進雞冠頭嘴巴里，用手指把對方最後一顆牙齒給扭了下來！
淒厲慘叫！
這一刻全餐館的人都被嚇尿！
“最後一顆！”斧頭俊把帶血的牙齒叮噹，丟進威士忌酒杯！
斧頭俊扭過頭，看向石志堅：“老闆，搞掂！”
石志堅放下咖啡，起身拿起風衣道：“搞定就走咯！”說完看也不看這幫嚇破膽的白人，轉身離開了餐館。
顏雄拉扯一下朱迪，趕忙跟上。
斧頭俊留在最後，抽出餐巾擦了擦手上鮮血，丟掉餐巾，剛要擡手，只這一個擡手的動作就嚇的幾步外的其他白人急忙朝後退去，唯恐自己倒黴被打倒。
斧頭俊只是擡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在餐館內環視一番，朝那些白人不屑笑笑，這才吹了一聲口哨，朝餐館外面走去！
等石志堅他們消失以後，一羣人這才圍過來扶起那個雞冠頭，有人幫忙搞冰塊冰敷，有人拿了手帕幫忙止血，七嘴八舌議論道：“那個華人太兇殘了！”
“是啊，上帝呀！沒見到這麼狠的！”
他們說的不是斧頭俊，而是指揮斧頭俊做事的石志堅！在他們看來，沒動手的石志堅纔是最可怕的，談笑間猶如惡魔！
“可憐的比爾，被打成這樣！”
“飛車黨的面子都丟盡了！”
“聽說夏威夷那邊的飛車黨也是被一個華人給剷平！”
“華人？又是該死的華人！”
“他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衆人頓時鴉雀無聲，一起看向餐館門口，頓時不寒而慄！
……
離開快餐廳，石志堅等人搭乘朱迪的火箭車繼續前行。
這次，一向傲慢無禮的朱迪變得沉默許多，更不敢把車開的飛快，而是老老實實，開得四平八穩。
講真，剛纔她徹徹底底被石志堅的“殘暴”嚇到。
她做夢也沒想到看着斯斯文文的一個年輕人，說笑間就打掉別人滿嘴的牙！
朱迪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石志堅。
石志堅閉着眼，似乎在養神。
朱迪咽口唾沫。
她很小時候跟着父母從香港來到紐約，因爲是華人緣故受盡欺凌。
爲了擺脫欺凌，她故意把自己打扮成白人模樣，故意湊近那些朋克一族，認爲只要自己夠誠心，就一定能打動他們，讓他們把自己當做是自己人！
可是今晚她才知道，就算自己把渾身上下漂白了，也還是他們眼中最低賤的，連黑人都不如的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