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極品番茄
下午，蕭爹喚令梅帶着禮物拜訪朱大夫。
朱家小院永遠飄着好聞的藥香，靜謐雅緻。
見到蕭家來人，朱漢延挺高興。
“你們上回找到的茯苓，曬乾後藥效極好。收藥的人都說難得見到這樣的好貨色。”他招呼客人在院裡坐下，“呀，怎麼還帶了那麼些東西來？”
陳玉芝見到令梅，心跳一陣加速，兒子已經跑到堂屋裡，神情歡快的泡茶送水。
她忍不住嘆息，跟着兒子到院裡，揚起笑臉道：“你們來就來了，還送那麼多東西幹什麼？這讓我和老朱怎麼好意思？”
令梅接過駿驍的茶杯，謝過他後，又喚了聲陳嬸，笑容溫婉的道：“上回馬家鬧事，多虧了朱伯伯足智多謀幫我們應付了過去。這些都是自家種的菜，我爹外頭捉的魚，不值錢，一點心意罷了。”
令梅言語得體，相貌清麗氣質出塵。除了出身和家境，陳玉芝實在挑不出一點兒錯來。她瞪了兒子一眼：“你要是能象令梅這般體貼懂事，我也不要天天在菩薩跟前燒高香了。”
駿驍語調誇張的叫喚：“我還不體貼不懂事呀？”
衆人不由都笑出聲。
“令梅在山上摘來的。”蕭爹立即道，“可甜了。皮薄汁多，怎麼燒都好吃。”
至於薺菜，新鮮水靈，家裡正好買了肉，裹餛飩吧。
朱漢延白了兒子一眼，蕭令梅送來的東西他哪會說不好？
沒想下一秒，他就被打臉。
朱家這樣不見外的表現，讓蕭爹非常高興，他瞅了眼令梅，有戲。
有肉吃，蕭爹自然是同意的，自行車也是要買的。於是，吃完早飯就帶着錢票出門了。
買肉要趁早。否則只能挑人家剩下的碎肉。蕭爹一週兩回挑菜到鎮上的菜市場賣菜，熟門熟路的趕到菜場，肉鋪前已經排起長隊。
“這魚倒真不錯。”玉芝決定魚頭魚尾燉湯，魚身明天紅燒，給兒子好好補補。
去鱗去腮，再一刀下去，草魚剖成兩半，露出的魚肉晶瑩淡粉。
後邊排隊的人臉都青了，一臉羨慕又憤恨的盯着他。蕭爹臨付錢時又要了幾根大腸，這才收手。
晚飯後父子倆挺着肚子在院裡消食散步。嘴裡打出的嗝還帶着飯菜的鮮香。
玉芝沒接丈夫的話茬，拎起菜籃送到廚房。
“好勒。”駿驍騎着自行車出門。
“知道啦。”駿驍到外頭的水缸裡洗了一把，遞了只給父親，自己順手就咬了口，滿腔的甜汁帶着酸香令他驚豔的差點噎着。
蕭家再三婉拒不成，最後還是收了。
玉芝忙叫：“洗洗再吃哪！”
玉芝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朱漢延抓了把水靈靈的薺菜，滿口稱讚：“嘖嘖，越山家的菜園子，沒話說了。”
父女倆走後，駿驍回屋溫書。玉芝沉着臉，拉了把丈夫的袖子：“你怎麼就收了蕭家的東西呢？”
“你說陳玉芝的手藝咋能好成這樣？”桂香咬着餛飩，這薺菜肉餡裡放了青菜口感更加潤澤，豬肉有肥有瘦，還放了點兒菌子提鮮，越吃越好吃。她越吃越饞。“越山，章秘書不是送了些肉票給你嗎？要不你今天也去鎮上買點肉。咱們也裹些餛飩？”她頓了頓，“還有，令暉等着自行車哩。”
玉芝也驚着呢：“我也沒用多少油啊。這魚還真是香吶。”
朱漢延揮揮手，笑：“沒事。咱收着。吃得好再跟他家要。”
“好香。”父子倆嗅着香味到廚房。“玉芝你是用了多少油？”
朱漢延正擦手，瞧了他一眼：“怎麼一驚一乍的？”
朱家的這頓晚餐，一家人不知不覺都多吃了幾口飯。
玉芝一眼瞅見菜筐裡又是魚又是蛋，還有紅彤彤的大番茄，驚訝問：“喲，這時候哪兒來的番茄？”
第二天的早飯，每人都吃到一碗帶着香蔥和少許豬油湯的美味餛飩。
朱漢延撩起袖子，菜刀剁得當當響。
駿驍指着番茄：“爹，你快嚐嚐。我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番茄。”
屋裡飄出來一股子濃香。那是玉芝在煎魚。草魚煎了後下湯鍋，湯水奶白。
玉芝瞪了丈夫一眼：“我燒魚呢。你去把豬肉和薺菜都剁了。駿驍去村口的麪條店看看還有沒有餛飩皮，買上兩斤，一會兒包薺菜餛飩，明天早飯就有了。”
廚房裡調好的餛飩餡散發着無比誘人的菜肉香味，玉芝手快，一個小時就裹了百來個。想了想，排了一半放進竹編的小扁籮裡，趁着天還沒暗雲下得不多，親自送到蕭家還禮。
“咦！”他瞪着番茄左瞧右看。“剛纔越山說，這是令梅山上採來的？”
“娘，給個番茄吃。”駿驍笑眯眯的進來撈了兩個番茄就走。
她帶着煩燥處理草魚。
那小白菜脆嫩可口帶着點甜，時鮮的春筍炒鹹肉鮮鹹下飯。魚湯不提了，感覺他們從沒喝過這麼濃郁美味的湯。駿驍把鍋裡最後一點湯都刮乾淨了還意猶未盡。番茄實在好吃，玉芝竟然沒捨得燒，留着慢慢享用。
媽呀！他不可思議的盯着手裡的番茄：“這是什麼新品種的番茄嗎？也太好吃了吧？”
幸好輪到他的時候新開了一頭豬。他按照女兒的吩咐，買了三斤大排，五斤肋排，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六斤和一大塊豬板油。
羅桂香得了這麼多餛飩，眉開眼笑：“肯定用了不少肉。朱家就是實誠。”要是令梅能嫁到朱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不過這麼多年處下來她早看明白了。陳玉芝的性子外柔內剛，骨子裡傲得很。估計壓根看不上自家的閨女。
“是呀。”
“兒孫自有兒孫福。”朱漢延又道，“咱們啊，順其自然。”
“又是雞蛋又是魚的——這多不好意思？”玉芝爲難的看向丈夫。
駿驍立時笑得燦爛：“多謝蕭叔，多謝令梅。”
“怎麼不能收了？”朱漢延瞅了眼妻子，勸她，“你別想得太多。咱們這都是正常的往來。你硬不收，反倒讓他蕭家覺得咱們瞧不起他。”
買好肉，他出發去定點商店買自行車。
章秘書送的自行車票上寫有車的型號和兌換地點及發行的單位，蕭爹到了定點商店，營業員見他一個普通農民，態度就不怎麼好。直到他拿出自行車票，營業員才收斂了幾分。畢竟這車票是市政府發出來的，可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
“你先付錢。付完錢後還得等上幾天才能提車。”
蕭爹知道車子難買，沒想到還要等貨。
付了錢約了時間，他帶着肉準備回村。眼前閃過兩個熟悉的身形，他定睛一看，心中警報拉響：麻生治郎和松田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