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了啊!”姜友生笑了一下:“補貼……要我說,搞那些不實際的玩意兒幹什麼啊?直接將補貼給換成現金給我們,不是更好嗎?明明只需要五塊錢就能買到的東西,他們市裡偏偏要花十塊錢去買,買回來的東西都還不是很實用的……”
言康平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腐敗?”
“可不是腐敗嗎!”姜友生已經忘記了對面的人還是個大人物的事實,吐槽了個痛快:“海江撤縣建市,我們農場也併入到了海江的管理範疇,很多事情都沒有以前那麼的有章法了,以前好歹還有個奔頭,現在農場裡的領導也都是海江任命的,各種官僚習氣,搞得農場都是烏煙瘴氣的。”
“就前兩天,我來之前,這幾天不正是農場的職工開始賣棉花嗎?去各個分場和生產隊收棉花的,都是市裡有關係的,我們農場的棉紡廠根本就收不到一點的棉花。”姜友生提起這件事情就覺得很氣憤,按照這種模式的話,農場的棉紡廠遲早就要倒閉,就和糖廠一樣的!
“爲什麼會收不到一點棉花?”言康平還沒能瞭解這裡面的聯繫。
姜友生冷笑了一聲:“因爲我們農場的棉紡廠在外面一直都有很好的質量保證,每年的銷售量也比較大,那是因爲他們收棉花的時候,要求都很高,但是這兩年的話,因爲有市裡那幫子人來收,只要是棉花,不管你什麼樣的,都收走了,就連沒曬乾的,直接從地裡面給摘出來的棉花,他們都收,這樣一來,職工們更願意輕鬆一點,即使是價格便宜,他們也都將棉花給賣了。”
“然後,棉紡廠收不到棉花,只能花高價從這些人的手裡將那些成色並不好,還很溼的棉花收回去。這樣無形中就增加了成本,他們在外面的競爭優勢就完全沒有了,用不了兩年,棉紡廠就得和糖廠一樣的下場。”姜友生用力的吸了一下手裡的煙,眼裡滿是可惜。
言康平想了想,說到:“如果從外地購入棉花的話,成本也不會減少,這樣棉紡廠的處境確實是很難,棉紡廠的負責人就沒有去找市裡或者是省裡要個解決的方案?”
“要解決方案?切!”姜友生冷哼了一下:“怎麼沒去要?人家就只一句話就給打發了,說現在是市場經濟時代,跟計劃經濟年代當然沒法比。從省裡到市裡,都是這樣的一個腔調,那棉紡廠的廠長說,他已經看到了他的下場了。”
言康平沉吟了一下,說到:“姜老弟,今天真的是謝謝你啊!”
市裡有關係的人,倒手就掙到了大錢,卻將農場的棉紡廠給擠垮了。
農場的那個棉紡廠他還是聽說過的,那還真的不算小了,還養活着農場裡的上千口人呢,一旦垮了,那個上千口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了!
那些個領導大概是不會將這些在他們眼裡的區區小事兒給當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