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跟我過來一下。”蘇老太太起身回了自己屋,用腰上的鑰匙打開牀頭櫃子抽屜,拿出戶口本,還有一張存摺加信封。
“我不是想巴結她,就算你不來說這些,東西我也打算給她。”都這把年紀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沒有了兒子,無牽無掛,蘇蕊就算找個天王老子,一道雷劈死她又能怎樣?
她之所以拿出這些,實則是被女兒們傷透了心,不是一朝一夕之嘆,偏偏都趕在這段時間,也讓她下定了決心。
什麼兒女都一樣,女兒再好,還是潑出去的水,處處只會爲夫家着想。
就像小女兒,混得這麼好,眼裡只有公公,哪有她這個親媽?
二女兒更是無利不起早的人,打從孃胎裡出來就讓她瞧不上眼。
打從被一向貼心的大女兒逼着寫遺囑,她的心算是真正寒透了。
但小女兒有一點說的不錯,兒子的東西她沾不着,即使能分點,她也看不到眼裡。
撫卹金她去銀行取了,銀行讓學校簽字開證明,而學校說只會把證明開給配偶,父母子女都無權領取。
罷了,兒子以命換來的錢,她本也沒打算用。
蘇紅豔接過,“媽,您能想開就好。”
蘇老太太靠在牀上,無力道:“莊眉改嫁,蘇蕊結婚,她們都走了,她們想要的東西我也給了,我就一點要求,這房子我是不會搬的,我要爲我兒子守着這個家。”
除非她死,否則誰也甭想領着外人住進這裡!
蘇紅豔點頭。“小弟的房子也有您的份兒,法院判給她們也不能強行攆您,我下午去莊眉那說說,她們都有地方住,我想不會計較這些。”
從孃家出來,蘇紅豔去鋪子找人不在,說明來意後。王大娘就給了她王家的電話。
蘇母沒有招呼她進家。就在附近隨便找了家茶館碰面。
蘇紅豔客套幾句,將東西放下便走了。
她是有心交好,但太殷勤了反而惹人生厭。過猶不及,只要關係不斷,慢慢來就可以。
蘇母看着手裡的東西,默默收起戶口本和存摺。打開信封,看後。她苦笑一下。
這是老太太寫下的遺囑附件,在她死後,她名下的所有房產和錢財,都由蘇蕊的子女繼承。不予蘇氏姐妹分毫。
老太太果然將重男輕女貫徹到底,雖然沒有給蘇蕊,可臨死都不將財產給予陪伴自己多年的親女兒。寧願給未出世的孩子…
她想,或許未出世的孩子是她僅存的念想和唯一沒有讓她添堵的人。她纔會這般做吧。
不過沒有要求蘇蕊將孩子過繼,倒是出乎蘇母意料之外。
接下來兩日是婚前最忙的時刻,倒沒有人在意其他瑣事。
蘇蕊沒有拒絕蘇母好意,依舊在王家爲她準備的閨房出嫁,裡頭已經被精心裝點一番,只是大部分工作都是在鄧家完成。
不得已往裡頭搬東西,與王老太太對上時,大家也互不理睬。
王老太太雖是爲了自己的錢安分下來,但大部分原因也是聽說蘇蕊找的夫家不是普通人家,而且又認了兒子的上司做乾親,加上蘇蕊的脾氣又不是個好的,她偶爾背後罵幾句,不敢放到檯面上鬧騰。
蘇蕊和鄧穎新坐在地上扎氣球拱門,陸菲幫着打氣球。
雖然大喜的日子將近,她心裡還是覺得缺少些什麼,起碼她的旗袍缺少“玫瑰之戀”裝點,整體感覺黯淡許多。
正想着此事,劉青來電話讓她去警局,說失物找回來了!
她將項鍊用絨布包着遞給蘇蕊,“你看下是不是你的那條?”
這條項鍊造型特殊,接口又有金店烙印,已經確認下來正是失竊物品,劉青不過走個程序讓她確認一下。
蘇蕊仔細看了一會,“沒錯,是這條,劉警官,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在當鋪。”劉青遺憾道:“不過你的戒指沒有找到,那對戒指比較普通,如果竊賊不在同一地點銷贓,怕是不好尋回,當然,如果抓到人,東西自然都能回來。”
他們找不到嫌疑人,便從尋物下手,對市內金鋪、當鋪、打造首飾的作坊逐一排查。
沒想到剛進一家當鋪,就見老闆娘脖子上掛着這條項鍊,人被他們當做嫌疑人扣了回來,交代了事情經過。
這家當鋪的老闆娘早在一個月前便接觸過來出售項鍊的人,那時她給的價格很低,那人覺得不合適,便離開了。
後來隔了二十多天,那人又拿着項鍊回來。
老闆娘看到這條項鍊喜歡的緊,便提高價格拿下。
而依老闆娘的敘述,也與王靜所說的女孩外貌相符,可以判定是同一人。
這樣一來,項鍊確切被盜的時間就可以確定下來,是一個半月前,十二月初到中旬的某一天。
着重排查陸家的探訪記錄,還真找到一名可疑人員,不怎麼與陸家來往的女孩…馬瑤。
“對於這個人,你有什麼印象嗎?”劉青問。
蘇蕊想一下道:“她是我小姑子同學,來家裡給我小姑子送課堂筆記,吃過飯人就走了。”
劉青點點頭,“既然是你小姑子同學,那我待會問你小姑子她的具體情況好了。”
她也知道這種事,蘇蕊不方便開口。
蘇蕊鬆了口氣,這種事她不好說,是不是馬瑤偷的項鍊,都會讓陸菲很難堪。
但站在劉青的角度懷疑並沒有任何問題。
陸菲走出派出所,臉色就陰了下來,警察提供的資料表明,無論外貌還是特徵,馬瑤還真能對的上號。
她拉着蘇蕊,“走,去她家看看!這條項鍊賣了三百塊錢呢,可夠改善改善她家今年的過節條件!”
馬瑤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裡兩個孩子,條件並不寬裕。
她去瞧瞧,如果馬家突然富裕,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蘇蕊邊走邊勸她消火氣,“你別這樣,派出所只是懷疑,也不能確定東西就是她偷得。”
陸菲道:“之前派出所不說我還沒想到她頭上,可今天劉警官給我看了嫌疑人描述,我就覺得像她,而且以往放假她總隔三差五來找我,自從那天她給我送完筆記,就再沒來過家裡,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