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于大寶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入秋了,蚊子哼哼的聲音也不過如此。”二爺氣定神閒。
“李,於邵鋒,你別太過分!”于大寶咬牙。
“怎麼跟長輩說話呢!”于大寶的媽就怕得罪人,忙拽拽于大寶。
於磐慶有些不樂意,拿出他族長的派頭來。
“嗯麼的,不樂意叫?”
于大寶一咬牙,硬着頭皮哼唧。
“叔——”公字就卡在嗓子眼裡,實在是說不出來,一開口都有種窒息的感覺,尤其是配上二爺那嘚瑟的表情,簡直不能更心塞。
“我隊裡還有事,先走了!”這地方有毒!
于大寶轉身就走,也不管屋裡的長輩是什麼表情。
還沒出門,就聽二爺在身後淡定對於大寶父母說道。
“給,改口費。”
于大寶馬不停蹄,摔門就走。
陳萌眼見着于大寶的媽媽接過紅包,再看大寶被二爺刺激的丟盔卸甲的慘樣,琢磨了下時間,然後搖頭。
嘖嘖,她敢用自己未來幾十年的紅腸打賭,二爺就是掐着時間回來的,紅包都準備好了,就爲了膈應于大寶一下?
看前任(假想)情敵變成自己孫子輩兒,二爺倍兒爽?
這個惡趣味啊,嘖嘖嘖!
陳萌不知道的是,二爺之所以同意改姓,有一半原因是因爲老李家人死活不待見陳萌,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于大寶論輩分得叫他一聲叔公,叫陳萌一聲叔奶奶。
二爺最開始不想搭理老於家,就是懶得跟于大寶扯上關係,他媳婦跟于大寶那種,嘖嘖嘖的關係,二爺已經看大寶很不爽了,要是沾親帶故的,沒事兒就出來晃悠一圈,也是不咬人膈應人的那種。
但是後來二爺細算這個輩分,嗯,還是可以認的。
于大寶要是敢對奶奶輩兒的人有別的想法,算他輸!
...
有的事兒感覺很遠,很複雜,其實做起來很簡單就做到了。
比如陳萌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跟二爺和好了,結果回家不到一個月,倆人就已經好成一個人似得。
又比如陳萌覺得二爺會一輩子叫李邵鋒,突然有天,改姓於了。
這些事兒如果只在陳萌的想象裡,她能腦補的極爲複雜,但是真正實現,也就是一天的功夫,辦起來特自然。
這天起來,陳萌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二爺換好了衣服過來看他媳婦站在鏡子前傻不拉幾的發呆。
“想什麼呢?”
“我覺得自己的經歷真是奇葩啊,我不僅見到了自己的骨灰盒,一會我還要看着你跟別人護送我的骨灰盒...”
護送過去後,二爺在人家祠堂寫入家譜,姓就改了。
改姓這種事兒手續極爲複雜,又涉及到學歷什麼的,理論上講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具體是怎麼操作的陳萌不知道,反正在於磐慶的操辦下,竟然辦好了。
二爺去的時候還是李邵鋒,回來就變成於邵鋒了。
諾諾也跟着改成於一諾了。
她的骨灰盒也正式進入人家的祖墳了,然後還在祠堂裡有她牌位——只要一想到二爺要拜她的牌位,陳萌就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