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提起肉,唐春景的嘴巴里涌滿了口水,山楂糕還得繼續賣,爭取下一次吃到肉!吃個夠!
白菜肉渣的的餃子就算不好吃,唐春景依然吃了兩碗餃子,不吃餓啊,好歹麪皮還是摻了白麪的。
第一次順利的成功讓唐春景有了底氣,看着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她便放下了碗筷,清清嗓子說道,“今天做的山楂糕都賣了,所以明天我還是想做,這次多做點,你們沒意見了吧。”
“當然沒意見啊!”張桂芝率先爽快的說道,“二丫,明天我幫你做。”
“咱們不賣了。”說話的是唐紹剛,他的臉色有點黑,“不做了,就做這一次吧。”
“爲什麼啊!”張桂芝有些急了,“大剛,多好的掙錢方法啊,咱孩子快出生了,要是掙了錢,咱們也能風風光光的辦個滿月酒啊。”
唐春景知道大哥爲什麼不願意再去賣山楂糕,他是擔心自己會再和那幾個小混混槓起來。
唐紹剛皺眉,卻沒有說出原因,“不行就是不行。”
張桂芝看向羅氏,“娘,你說呢,我們聽你的。”
羅氏看看唐紹剛又看看唐春景,張了張嘴說道,“大剛不願意那這事就放放吧。”
張桂芝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唐春景都看在了眼中,二丫這個嫂子真是難蹬大雅之堂,有利可圖了高興,一不如意便拉臉。唐紹剛就算不同意也沒關係,反正昨天晚上,羅氏也不同意自己去賣山楂糕。
但是收山楂這事,得讓母親去做,所以趁着羅氏在廚房洗碗的時候,她悄悄的走了進去。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便聽羅氏說道,“你還是要做?”
“嘻嘻,還是娘瞭解我。”唐春景走了過去,搬了凳子說道,“其實說是黑市,和大集差不多,除了收保護費的,沒人管。”
羅氏嘆口氣,“讓我說你說什麼好,可你大哥不願意啊!”
“這個家您說了算,只要您同意了,我大哥也沒轍。”說到這裡唐春景壓低了聲音,“我猜現在張桂芝一準在和我哥吹枕邊風呢。”
“那是你嫂子!”羅氏皺眉,“下次再讓我聽見你說張桂芝,我就撕你的嘴!”
唐春景哼了一聲,說道,“我不管啊,娘,這事您得支持我,您看現在咱們一大家子人都擠在一個院子裡,掙了錢也好蓋個房子,是不是?”
“不行,不行,若是查出來去關小號太丟人了。”
唐春景反問道,“娘,是關小號要緊還是吃飯要緊?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我和您說,咱們若是不幹,只能看着別人吃香的喝辣的。”
她的話剛落音,接着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是唐紹剛,他有些沉默的說道,“娘,幹吧,就算抓去蹲小號我也願意。”說罷又出去了。
羅氏與唐春景面面相覷,怎麼又同意了?
不過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下一步便開始實施!
唐春景制定了十分嚴謹的分工,讓大哥先去收購山楂。清水鎮南邊的道口鎮,基本上都是山地,漫山遍野的都是山楂,想要多少有多少。讓大哥白天去,晚上回,不會被人發現的。
母親則負責去買糖,就說準備給嫂子做月子用,唐春景自己則準備其他的東西,每一步都有正當的理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唐春景猜測,大哥能收個五六百斤的山楂就不錯了,沒想到才一天的工夫竟拉了上千斤回來。山楂豐收,收購站的價格低,一分錢一斤只挑好的要,唐紹剛一去,自然好收。
所有的準備工作全部齊當,這天唐家早早的吃過晚飯,關了大門,開始了山楂糕的熬製。
今天人多明顯的快了很多,羅氏和張桂芝清洗,唐春景切碎熬製,大哥看着火。每個人都有條不紊的忙碌着,但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相同。
三斤山楂放一斤糖,看着一包包的糖放進去,張桂芝心疼的抽抽的。
羅氏則一直在蹙着眉頭,買山楂,買糖票的都花了不少錢,這些東西若是賣不出去,家底都給賠進去了。
唐紹剛一貫的沉默寡言,看着柴火。
只有唐春景是輕鬆地,她的輕鬆不是因爲沒心沒肺,而是來自對未來的瞭解。
張桂芝一邊幹活一邊笑眯眯的說道,“我下次回去跟我娘說一聲,讓她留意着點,咱們二丫這麼能幹,往後咱們有了錢,再多給點陪嫁,往後啊找不了差的。”
唐春景淡淡的說道,“嫂子甭操心了,老二明年就高考了,他若是上了大學,到時候水漲船高,還有得愁嗎?”
她這麼說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好不容易纔從雞飛狗跳當中解脫出來,傻子纔想結婚呢。算起來二丫今年不過二十二,先幹上五年說。
張桂芝立刻瞪圓了眼睛,“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啊,二丫,你現在可真聰明!”
羅氏嘆道,“考大學容易啊,你看這幾年除了那個王八羔子,有一個成才的嗎?”羅氏口中的王八羔子自然是李大慶了。
唐春景分析道,“娘,升學率低是有原因的,畢竟正規的學校教育才開始了沒幾年,紹寧學習成績一向很好,應該不會有問題。”
“萬一考不上呢?”
“那就再複習一年。”
羅氏嘟囔道,“再複習一年,你都多大了。”
唐春景聽得樂了,“娘,聽您這話的意思,您閨女的婚姻比您兒子的前程還重要呢?”
羅氏愣了。
唐春景呵呵的笑了起來。
羅氏佯裝生氣,“臭丫頭,你孃的玩笑也敢開,手心手背都是肉,揪揪哪個娘都心疼!”
小小的廚房,點着兩支蠟燭不甚明亮,有閒話家常,有咕嚕咕嚕的小鍋,卻異常的溫馨,這是唐春景從未感受到過的幸福!她專注地看着銅鍋,心境安寧又知足!
第一鍋山楂糕漿很快的熬出來了,唐春景將鍋端起來,倒入準備好的模子裡,然後用刀子一點點的刮平整。衆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大氣也不敢喘了,直到她用刀子刮平整了,衆人才敢喘氣了。
她剛想端出去晾着,就在這時,忽然外面有了敲門的聲音,廚房裡的幾個人頓時頭髮都豎了起來。
“怎麼辦?”羅氏有些慌亂。
唐春景最冷靜,說道,“我去,保準不會讓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