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秦大刀把他喝住了,“沒你的事,玩你的。”他站了起來,滿面笑容的把他摁到凳子上,“別那麼大火,有話好好說,”他說着自己也坐了下來,嬉皮笑臉的說道,“消消氣,消消氣,兄弟是吃這碗飯的,有活不能不接是不是,再說都是經常來場子裡玩的,不好不接。”
“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周青雲拉了臉,“我已經很夠意思了,不會把你賣了。”
“不是錢的事,”秦大刀換了口氣,“聽說你找人拿了六支火器正在出手。”
周青雲的眉毛幾乎要豎了起來,“誰告訴你的!”
秦大刀卻眉開眼笑,“勻給我兩把,哥,只要你勻給我兩把,什麼事都好說。”
周青雲的神色卻緊張起來,“城西喬六爺要的貨,誰走露的風聲。”
秦大刀壓低了聲音,“別以爲你隱藏的很好,好些人都知道了,但既然你來了哥這裡,哥也給你提個醒,小心你手下。”
周青雲額上青筋暴起,看向秦大刀的眼神有些逼人,“是不是猴子?”
“這個我不能說,”秦大刀有握着主動權一般的得意,“哥,喬六爺是財大氣粗,但我不信六把他都要了。”
周青雲皺眉,“不信你自個問去,我手上現在沒貨,你要也可以,要等兩個周,我給喬六爺的價是七百一把,算你六百五,但是你得告訴我,是誰幹的缺德事連累了我媳婦,不然七百也買不到一支。”
秦大刀的臉變得很快,頓時笑眯眯的說道,“夠意思,那人就在外面的場子裡,我讓人把他拎進來。”
周青雲看向唐春景,問道,“媳婦,你說呢。”
如果現在就讓陳翔進來,自己的身份少不得就得泄露了,唐春景說道,“讓這位大哥告訴咱們是誰就行了,剩下的事咱們自己辦。”
“這男的叫陳翔,具體在什麼廠子上班不知道,只知道是生產油的,他的工廠在東邊。”
“我知道是誰了。”唐春景對周青雲說道。
“成。”周青雲說道,“媳婦,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一會咱們可就走了。”
唐春景知道是周青雲在給她機會,她自然得抓住,說道,“我不明白的是,陳翔爲什麼要換人家的油,說實話一箱子油也不值幾個錢?難道僅僅就是要砸我們供銷社的名聲?”
“他哪裡是要壞你們供銷社,是要治那個什麼花,說是要讓人家知道他那油都是以次充好的。一箱子油是不值錢,但要是做起仙人跳來,那可就值錢了。”
仙人跳!
唐春景聽了只覺得心驚肉跳,可她只能強自忍着不敢表現出來,裝作平靜的樣子對周青雲說道,“我沒什麼要問的了,反正只要不是針對我們供銷社就行了,咱們走吧。”
周青雲眉毛一挑,心道,唐春景這個女人還挺聰明的,他站了起來,說道,“那就這樣,改天貨到了給你送過來,那咱們可說好了,一手交貨,一手給錢,別貨到了,你錢不給我,到時候可別怪我不留情面。”
“怎麼可能,我秦大刀也是講信譽的。”秦大刀也站了起來。
周青雲立刻制止了他,“留步吧。”
“玩兩把再走啊。”
“不了。”周青雲對他笑了笑,眼神瞄了瞄唐春景,“今天不方便,改天再說。”
秦大刀會意的笑了。
周青雲走了過來,把手搭在唐春景的肩膀上,“走啦,回家睡覺去啦。”
秦大刀在他們身後發出嘿嘿的很猥瑣的笑聲,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三個人快步的出了院子,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唐春景特意看了看陳翔,他還在那裡只不過他的表情已經開始沮喪,看情形應該是輸錢了。
等身後的那兩扇門關上,周青雲才鬆開了唐春景的肩膀,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了唐總。”
就算是唐春景心中着惱,她也不能怎樣,畢竟是自己讓人家幫忙的。
“沒關係,謝謝您了。”
“不客氣。”周青雲淡淡的說道,“快點走吧。”說着,大步的往前走去。
徐盛瑞與唐春景兩個人連忙跟了上去。
找到停車的地方,周青雲拉開車門坐了上去,立刻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來,仔細的摺好,放在了一個密封袋裡,這才發動了汽車。
唐春景早就注意到了周青雲的動作,他從秦大刀的屋裡帶出來的是錫紙,而且是用過的錫紙。所以今天來這邊,周青雲一定不只是因爲幫自己所以纔過來的。
周青雲先將他們送到彩虹市場那邊,自己又開車掉頭回去了。
下了車,唐春景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那種地方,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去第二次。
她藉着路邊的燈光,擡腕看了看手錶,已經快九點了,之前一直在緊張也不覺得餓,這回精神鬆懈下來,肚子裡也餓得嘰裡咕嚕的在叫喚。
彩虹市場的門口,還有一家炒餅店開着門,唐春景擡腳朝着那邊走過去,說道,“走,吃飯去。”
“今晚上不該讓你跟着去,白白的讓周青雲那傢伙佔了便宜。”徐盛瑞一邊走一邊氣呼呼的說道。
唐春景倒是很淡定,“放心,早晚都得讓陳翔還回來。”
“唐二丫,你說那個周青雲是假正經還是真警察啊?”
“你看呢?”唐春景問道。
“看樣子是臥底,但他裝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覺得是真警察。”
“怎麼說?”
“你還記不記得他坐在秦大刀身邊的時候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那會他趁機把桌子上的錫紙攥在了手心裡面。”
徐盛瑞先是疑惑,緊接着吃驚起來,“你是說......”
說話間已經到了炒餅店,唐春景要了一份加雞蛋的,又讓老闆做了一份紫菜湯。跑了兩三個小時,徐盛瑞也餓了,也要了一份炒餅。
徐盛瑞還在驚訝,唐春景忽然喊了他一聲,“老徐!”
徐盛瑞擡頭看她,說道,“你觀察的真仔細,我回想了一下,除了記得他拍桌子的那一掌,其他什麼都沒看見。”
唐春景不理會他的疑惑,問道,“你覺得我們把福祿康收購了怎麼樣?”
徐盛瑞怕自己聽錯了,連忙捏了捏耳朵緊接着問她,“你剛纔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