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芙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搖頭道:“不會,我們住的是大隊的房子,唐家敢放火燒,那是故意損壞集體財產,除非他們想再被關進拘留所!”
方文靜聽了這才安心。
唐曉芙便去冷晨旭家做晚飯。
冷晨旭家裡的油鹽醬醋還有糧食都很齊全,比起唐曉芙的家做起飯來不知要方便多少。
唐曉芙雖然很想大展廚藝,可是想着現在方文靜和唐曉蘭都等在醫院裡,一切只能從簡,而且要快,便燜了一鍋米飯,炒了兩碗蛋炒飯給自己和方文靜吃。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唐曉芙特意問過唐曉蘭想吃些什麼,唐小蘭說想吃些湯湯水水的,於是唐曉芙就煮了瘦肉粥,用保溫瓶裝着送到醫院,
瘦肉粥上撒了點翠綠的蔥花,雪白一片配着星星點點的蔥花,光是看一眼就叫人食指大動,唐曉蘭吃了滿滿一碗,還有多的,唐曉芙讓方文靜吃了。
方文靜舍不得吃,只嚐了嚐,笑着道:“真沒想到,一碗稀飯可以做得這麼好吃。”
同病房的三號病牀的病人是個和曉蘭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幾天都沒胃口,家裡不論買什麼她都吃不下,偏巧聞到瘦肉粥裡的蔥花香氣有了點食慾,自己不好意思開口,跟媽媽說了,那個媽媽就笑着向唐曉芙討要一點。
雖然現在家裡窮,但唐曉芙也不是小氣的人,再說了,這些食材都是冷晨旭的,對方又是病人,她當然給了,於是抱着保溫瓶往那個病人的碗裡倒。
倒了大半碗的樣子,唐曉芙就不準備到了,可是那位媽媽笑着求她多倒一點,唐曉芙就只好一直倒,倒到瘦肉粥快從碗裡漫出來了,那個媽媽還沒有喊停,唐曉芙自己停了下來。
結果碗瘦肉湯那個病人很快就吃完了,三號牀的媽媽拿着個空碗又來要。
唐曉芙又倒了大半碗,那個媽媽把保溫瓶的底部一擡,裡面的瘦肉粥就一滴不剩的倒進了她的碗裡,然後說着謝謝就回到了她女兒身邊。
唐曉芙心裡雖然閃過幾絲不快,可是想着這瘦肉粥是給病人吃的,人得重病的時候,胃的消化能力差,所以像粥之類的好消化,病人才愛吃,因此也就沒多計較了。
唐曉芙拿着保溫瓶和碗筷去水房洗,等回來的時候,三號牀病人的媽媽看着她欲言又止,唐曉芙笑着道:“阿姨,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在一起住院就是個緣分,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會幫的。”
三號牀病人媽媽這才說道:“你看,我們是外地的,這裡有沒有什麼親戚,不論是醫院的飯菜還是外面飯館買的飯菜我家瑩瑩都不愛吃,我就想.....讓你每天按照我家瑩瑩的口味做給她吃.....”
她見唐曉芙笑而不語,忙忙補充道:“我不是要你白做,食材我們自己買,你幫忙做熟,我們一頓飯給五毛錢的工錢,你看可以嗎?”
唐曉芙在心裡算了下,除開煤火錢、油鹽醬醋的錢,自己還可以賺上三毛,挺划算的,於是答應了,瑩瑩媽如釋重負的笑了。
方文靜見唐曉芙收人家的工錢,很是不好意思,揹着人對唐曉芙道:‘都是一個病房的,也就只是做頓飯而已,收人家的錢不好吧.....“
唐曉芙道:“沒什麼不好,我是靠勞動賺錢,不是乞討,再說了,油鹽醬醋都得要錢,雖然不是用我們的,但是冷團長的也是用錢買的,這個錢必須得收。”
方文靜聽了覺得她的話有道理,只是賺熟人的錢,她還是覺得彆扭。
那個叫瑩瑩的女孩子是個城裡的姑娘,看穿戴就知道她家庭條件不錯,所以人也比較嬌氣。一會兒喊這裡不舒服,一會兒嫌棄買的點心不好吃,發起脾氣來,不管手上拿的什麼就那麼往地上一扔,她媽媽還一個勁的哄着她。
再看看唐曉蘭,自從住院之後就沒要求自己的姐姐和媽媽特意給她什麼好吃的,更別說把那些點心水果往地上扔了,唐曉芙想想就覺得心酸,真是同人不同命,不過命運自己可以改造的。
晚上,等唐曉蘭睡着了,唐曉芙拜託了護士多多照看一下她妹妹,便送方文靜去冷晨旭的家裡睡覺。
方文靜本來想留下來照顧唐曉蘭,可是唐曉芙故意說,唐曉蘭的病情很可能隨時有變化,她在這裡守夜懂得怎麼配和醫生,方文靜這才肯去冷晨旭家睡覺,她一路上都在叮囑唐曉芙,萬一唐曉蘭晚上病情有變,一定要通知她。
到了冷晨旭家,方文靜完全驚呆了,她一直生活在農村,從沒見過城裡的房子,原來城裡的房子是這樣的,雪白的牆壁,棗紅色的地板,還有那些光可照人的傢俱,都讓她覺得炫目。
等唐曉芙把她帶到衛生間,告訴她抽水馬桶怎麼用,她惋惜地看着那些白花花的水沖走,心口感慨萬千,農村人到現在還沒通水通電,城裡人都已經用自來水沖廁所了……
晚上唐曉芙在醫院守夜,曉蘭怕她坐在椅子上睡覺不舒服,要她上牀和她擠着睡,唐曉芙拒絕了,雖然她姐妹兩個都很痩,可病牀是單人牀,兩人睡還是會很擠。
病是三分治七分養,睡不好會影響病情。
曉蘭就要她也去冷晨旭家睡覺:“我這裡有護士,不要緊的。”
晚上值班的護士沒有白天來的勤,幾個小時才查一次房,也就是用手電筒挨個把病人照一遍就走了,唐曉芙哪放心得下。
她環視了一遍病房,同病房四個病人,其她三個病人病情都沒有曉蘭嚴重,所以本地兩個病人就沒留家屬陪護,瑩瑩因爲是外地人,所以她媽媽才一直在病房陪護。
唐曉芙見瑩瑩媽用兩把椅子拼在一起睡,於是和一號病牀的病人打了個招呼,把她病牀配的那張椅子搬來,和自己的椅子拼在一起,蜷在上面睡覺,雖然沒法跟在牀上睡相提並論,可比坐在椅子上趴在牀邊睡舒服得多。
病房裡暖氣很足,唐曉芙把自己的棉襖脫下來當忱頭,再把曉蘭的破棉襖搭在身上,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因爲睡得不是很舒服,又加上擔心曉蘭,所以唐曉芙睡得並不很沉,迷迷糊糊之際,聽到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唐曉芙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小護士手裡拿着一個小手電筒輕手輕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