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芹把張敏懟走了。
以前的張敏自視過高,有人敢輕視她,必然要受到激烈的反駁。
這回張敏安安靜靜的走了,令夏小芹很驚訝。
夏小芹沒興趣當誰的心靈導師,能和張敏說那些,全看在已故夏春燕的份上。
沈老爺子的遷墳,讓夏小芹意識到,血緣親情是無法剝離的牽絆。
夏江會收留張敏,是因爲張敏是她的表妹。
同樣,張敏是夏小芹的表姐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變。
除非,有實證證明,夏小芹不是夏國善的女兒,和夏家沒有血緣關係!
夏小芹知道,再過不久,用驗dna來查是否有血緣關係會變成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夏小芹找不到期待dna實現的理由。
芯兒都換了,是誰的孩子一點兒也不重要。
驗血緣幹嘛呀,給沈舒添堵嗎?
比起和廖世清沾上關係,夏小芹更偏向跟夏家的人你來我往,小打小鬧。
……
夏小芹忙完京城的事兒,再次啓程去申城。
這次,夏小芹沒準備多做停留,立即出發前往揚州。
秦一鴻開車前來接機,又帶着夏小芹和同行的人會合。
夏小芹見到柳多寶一點兒也不意外,見到贏羽就比較驚訝了。
“贏總也和咱們一起去揚州,看看咱們的日化廠,也看看揚州的紡織廠。”秦一鴻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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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芹知道贏羽忙着在國內建起第二宗大生意,用這宗生意來刷國內的好感,他能親自跑基層,還挺令人佩服的。
至於柳多寶……
她自己嘆着氣解釋道:“二爺爺把我賣給贏羽當隨行醫生。”
聽着柳多寶語氣挺無奈的,但她上揚的嘴角騙不了人。
想來是因爲找到了出去玩的理由,所以開心吧!
夏小芹朝贏羽遞一個“你保重”的眼神兒,上了柳多寶那輛車。
在車上,柳多寶把自己的隨行醫生的身份又介紹了一遍。
“二爺爺昨天給贏羽複查,我去參加會診,二爺爺知道贏羽有強迫症和潔癖,覺得贏羽這兩項表現嚴重到必須治療的程度,讓我給贏羽治一治。”
夏小芹親身體會過贏羽的潔癖和強迫症有多嚴重,夏小芹不是醫生,但同樣覺得贏羽的程度到了病態。
“贏羽同意了?”
柳多寶嘿嘿奸笑兩聲:“當然了,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啊。”
夏小芹在心底默默地給贏羽點一根蠟,有柳多寶在,可見未來幾天,贏羽一定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小芹菜,你得幫着我點兒,我可是簽了軍令狀的,完不成就丟人了。”
“軍令狀?”
“是啊,我跟贏羽打了一個賭,賭輸了就丟人丟大了。”
“什麼賭?”
柳多寶做一個噤聲的手勢:“我們有約定,不能說出去。”
夏小芹挑挑眉:“沒想到咱們只是分開三天,你跟贏羽的關係,就已經好到可以擁有秘密了。”
柳多寶翻個白眼,她是怕丟人好嘛!
“反正你得幫我,咱倆是一個陣營的。就是氣贏羽嘛,咱倆配合着,一定能整掉他半條命。
夏小芹:“……”
好吧,夏小芹把心裡點的那根蠟,默默地吹滅了。
申城到揚州不算遠,四個小時,車就開到日化廠的門口了。
穆韻帶着日化廠的骨幹在大門處迎接,大家在桂香日化廠坐了一會兒,便去了隔壁的桂春日化廠。
桂春日化廠到沈雨軒手裡的時候,名字已經改了。
但大家還是更願意用桂春日化廠來稱呼它,這個名字叫熟了,也能警醒桂香日化廠不要忘記那場差點兒沒有熬過去的危機。
穆韻已經拿到了桂春日化廠的鑰匙,看門的門衛也是穆韻請來的,大家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大大方方的走進了桂春日化廠。
“真是揚眉吐氣啊!”
一位跟隨穆韻好些年,經歷了桂香日化廠倒閉危機的老職工十分感慨的說道。
穆韻也有同樣的想法,出於涵養,她沒有說出來。
“這裡的機器設備全都沒動,交接的人把他們的產品配方也交給我了。”穆韻特意強調道,“真實的美國配方。”
“你有什麼想法?”夏小芹問穆韻道。
“我想把美國配方研究透徹,汲取精華,升級我們現有的配方。”
沈雨軒給的配方是他真金白銀從美國買來的,沈雨軒把配方交給穆韻,就是給了穆韻處置權。
穆韻想要汲取精華,不是不可以。
夏小芹點點頭道:“你有想法就去做吧。”
“那廠子怎麼處理?按照咱們廠現在的情況,不太需要擴建生產線。”
夏小芹看向贏羽,笑着問:“贏總看得上這塊兒地嗎?”
贏羽微微搖頭。
夏小芹笑笑:“贏總不要,我就收下啦?”
贏羽淡淡地瞥一眼夏小芹,對她的虛假客套表示鄙視。
夏小芹問穆韻:“原廠的遣散工作做的怎麼樣?財務上的債務都理清了嗎?”
“全都處理完了,我找財務查了,產權清楚,賬務上也沒有問題。”
夏小芹頓時舒心極了。
“這廠暫且不動,按時護理機器設備就行。等新品出來以後,再重新啓動。”
穆韻聽到又有新品了,眼中閃出了異彩。
三杉桂子迴歸,恢復了雙手的她特別需要證明自己恢復成了正常人。
正巧夏小芹從廖靜文開店面上面有了新的靈感,便把這項工作交給三杉桂子了。
穆韻知道,新品不適合在人多眼雜的環境聊,等大家重新回到桂香日化廠,才詢問關於新品的事情。
“同樣是護膚品,等到有了眉目以後,夏杉小姐會來廠裡。”
夏杉是三杉桂子的化名,在不適合介紹自己身份的場合,她就稱呼自己叫夏杉。
穆韻聽到三杉桂子會再來廠裡,更加高興了。
三杉桂子培養出來的人才全是日化廠的骨幹,穆韻從心底欽佩她!
夏小芹又與衆人一起去桂香日化廠看了生產線,一些老員工還能認出夏小芹是誰,新來的職工根本不認識夏小芹的,對突然出現的“年輕夏總”充滿了疑惑,小聲與人打聽着。
秦一鴻鬱悶了。
爲什麼大家都對夏小芹感興趣,礙眼的人實在太多了!
秦一鴻不願意在桂香日化廠呆下去了,時間也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秦一鴻推掉穆韻安排的飯局,找一家接地氣的夫妻老店,和夏小芹等人去品嚐。
夫妻店開了很多年了,桌椅板凳都帶着歷史感,通俗一點兒的說,桌椅上帶着明晃晃的包漿,和不知怎麼造成的木痕。
贏羽進了飯店就把眉頭皺起來了,柳多寶看到以後,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老贏,你這樣不行。你摸摸桌子,一點兒也不髒,這些油光是視覺效果。”
柳多寶說着,特意用手擦一下桌子,佐證自己是正確的。
夏小芹跟着道:“對,這些都是歷史的沉澱。”
贏羽不是在國內長大的,對歷史的沉澱沒興趣。
不管桌椅是不是乾淨,都必須擦一擦纔會坐下去。
約翰秘書稱職的拿出手帕,柳多寶見狀又道:“如果桌上真的有細菌病毒,就這樣擦一擦是不行的,必須得用消毒水。
你要是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也沒關係,用75%以上的酒精也可以。酒精揮發的速度很快,不會給你造成困擾。”
柳多寶說這些,好似在爲贏羽好。
但是,她說完之後,贏羽連坐都坐不下去了。
偏偏柳多寶又指着凳子催贏羽:“坐啊,沒關係的,細菌病毒都特別特別微小,得放顯微鏡下才能看見,你肉眼看不見的。”
夏小芹見贏羽的眼神危險的快要殺人了,真怕贏羽把桌子給掀了,趕緊攔住柳多寶的話頭。
“細菌病毒也分種類、講究生存環境的,哪裡都遍佈對人有害的細菌病毒,人還要不要活啦?”
贏羽瞄一眼夏小芹,總算聽到了一個舒心的答案。
柳多寶幽怨的瞪一眼夏小芹,說好一起氣贏羽,這也叛變的太快了!
沒了隊友輔助,柳多寶見好就收,拿起菜單開始點餐。
揚州菜屬淮揚菜系,刀工精細、善用火候、滋味醇和,柳多寶的嘴巴極爲挑剔,點菜非名菜不點。
等菜一道道端上來,柳多寶又開始了。
“老贏,這道菜是三套鴨,爲什麼叫三套鴨呢,因爲這個鴨肚子裡呀,還有一隻野鴨和一隻鴿子。
要想把它們套在一起可費事了,這個鴨子肚子那兒有一道刀口,塞的時候要把刀口掰開,用手使勁兒的往裡塞,巧勁兒不夠使都不行。
是吧,小芹菜?”
柳多寶提醒夏小芹上場。
夏小芹乾咳一聲,指着另一道獅子頭說。
“這個菜,得先把五花肉剁成肉泥……”
柳多寶立馬接話:“肉泥就是很碎很碎的肉,要特別使勁兒剁,我聽說揚州廚子的案板,全都凹了一塊兒的,就是剁肉泥剁的,至於缺了的那些木屑,當然都是和在肉泥裡啦。”
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被柳多寶這麼一解釋,頓時令人食慾全無。
不止贏羽吃不下去,就連秦一鴻都倒了胃口。
“我說,差不多行了吧?你們自己還吃不吃了?”
“吃啊。”
柳多寶說着,穩穩地夾起一個獅子頭,送到嘴邊,小小的咬上一口,併發出一個滿足的哼哼~
“嘔……”
贏羽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