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路和中州路的交匯處到了,這裡卻沒有面館,只有一家還亮着燈的裁縫鋪。
“被騙了啊……”夏小芹發出一聲低喃。
秦一鴻掃一眼裁縫鋪裡的中年男人,不明白夏小芹怎麼被他騙了。
秦一鴻說:“我去給你討公道。”
“討什麼公道?”
“他騙你。”
秦一鴻眼中泛着危險的光,似乎要把那人拆了似的。
夏小芹哭笑不得的說:“不是他騙我,是我的夢騙了我。”
“夢?”
“我在夢裡,夢見這裡有一家麪館。”夏小芹苦笑一聲,“是我犯蠢了。”
秦一鴻心道:我還夢到謝川掛了,咱倆結婚了呢,你看我敢說出來嘛?
夏小芹沒找到那家麪館,就想隨便找一家吃飯。
她和秦一鴻又沿着王城路走一截,夏小芹忽然看見一位長得有點兒眼熟的小夥子。
他推着一輛三輪車,三輪車上拉着煤火爐子和一疊碗,煤火爐子上架着一口大鋁鍋。
夏小芹吸了吸鼻子,正是糊塗面的香味兒。
“糊塗面哎……”
“一毛錢一碗的糊塗面……”
年輕的小夥子看見夏小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鋁鍋,立即朝夏小芹招手:“來一碗嗎?一毛錢一碗!”
夏小芹頓時笑了:“鴻哥,我找到想吃的糊塗面了,就是我夢裡的那家!”
秦一鴻愣住,夢裡夢到的事情,真有可能是真的?
那他是不是有機會轉正啊?
秦一鴻又在暗戳戳的期盼謝川早點兒爲國捐軀。
30多年前的老闆還很年輕,糊塗面的手藝卻不差。
夏小芹和秦一鴻一人端着一碗糊塗面,蹲在路邊吃的特別香。
夏小芹付錢的時候,笑着對老闆說:“真好吃,你肯定會發財的!”
“借你吉言嘿!”
● t t k a n● ℃O
夏小芹笑的更加開心了。
秦一鴻從那雙彎成月牙的眼裡,看到了比星星還亮的光。
多想把這亮光捧在手心裡啊,可惜這亮光不屬於他!
……
安縣夏家村。
夏國良家的堂屋裡,擺着他們今天的晚飯。
白菜炒肉、紅薯稀飯、雜麪饅頭。
白菜炒肉的肉放的很足,特別香,如果放到改日,這盆菜端上桌,夏家三口幾分鐘就能扒拉完這盆菜。
今天他們卻望着白菜炒肉沒有一點兒
胃口。
夏國良“吧嗒”着嘴抽菸,煙味兒聚在關着門的堂屋裡散不出去,把屋裡的人當成臘肉來薰。
馬小梅面如死灰、雙眼呆滯,一副失了魂的樣子。
夏老太太唉聲嘆氣的,幾次都想說話,話到嘴邊,又幾次吞下去。
又過了半個小時,夏國良兜裡的煙抽乾淨了,他把煙把子摁滅,坐到了飯桌前。
“吃飯吧。”
“你吃得下啊?咱們得罪那麼多人,日子還能不能過了?”夏老太太哭喪着臉說。
“別想了,那些大人物,不會和咱們計較的。”
夏國良停頓一下又補充道,“以後看見夏小芹一家,就當不認識他們。”
夏老太太心有不甘,卻不敢嘴硬。
太可怕了,那些大人物,生氣的時候真是太可怕了!
夏國良這種小人物活的越來越透徹,他說的沒錯,只要他們不繼續作天作地,大人物真的不會和他計較。
大人物,只會找到源頭,直接掐死!
張家一直想捂住的事情被掀開了,廖世清的懸賞通緝令不僅貼到街上,還上了國家總檯的新聞聯播。
去年,《國家寶藏》在全國輪播,激起了全國人民保護文物的正義之心。
廖世清因爲倒賣文物成了通緝犯,更成了人民唾棄的對象。
本來,廖世清名下還有其他產業,比如製糖廠等等。
廖世清失蹤以後,這些全是燕在打理。
現在這些產業也被爆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查封的查封,關閉的關閉。
張燕想要及時止損,把該賣的賣了都來不及。
張燕想找孃家幫幫忙,張家對張燕母女避如蛇蠍,直接不見她們。
張燕守着豪華的別墅大宅,卻心慌的不得了,總怕這房子也會像那些廠一樣,說封就封了。
廖靜文也慌,廖世清是她爸爸,她爸爸是個逃犯。
倒賣文物和殺人放火的罪惡不一樣,卻是人民的叛徒。
廖靜文精神敏感,在學校的時候,不管走到哪裡,都覺得有人在偷偷地打量她、議論她。
只是三天過去,廖靜文就把自己折磨的精神衰弱,白天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晚上跑到化學系的宿舍樓下發瘋。
“夏小芹不姓夏!”
“夏小芹是我妹妹!”
“夏小芹是廖世清的前妻生的!”
廖靜文的話信息量太大了。
廖世清前妻生的孩子,要喊二婚
生的孩子叫姐姐?
嚯!
婚內出軌啊!
廖世清果然不是好人!
同學們差點兒被廖靜文帶歪思路的時候,葉樂春、吳羽冰等夏小芹的朋友站出來了。
欺負夏小芹不在學校,就四處造謠啊?
上次在學校造謠的時候,你還說夏小芹不是你妹妹呢!
葉樂春等人把大家的思路繼續往正路上引,直指廖靜文就是想往夏小芹身上潑髒水,讓大家以爲她是逃犯的女兒!
廖靜文在學校裡二次散播不實謠言,加上疑似出現精神問題。
華清大學對她進行勸退處理,讓家長來學校接人。
廖靜文不服啊,張家不幫忙,她就去找祝露荷。
廖靜文找到祝露荷的四合院時,幾個民工正在拆牆。
廖靜文目瞪口呆的問:“住在這裡的人呢?”
“房主啊?出國啦!”
廖靜文懵住:“什麼時候走的?”
“前天走的,昨天搬得東西,今天才輪到我們拆房子。嘖嘖,這麼好的院子,說拆就拆,說什麼要建別墅,有錢人就是能折騰!”
廖靜文沒心情聽這些工人的嘮叨。
她想不明白,霍勒斯家族在國內的化工廠還沒建好呢,祝露荷爲什麼會回美國。
莫非……
廖靜文打了個冷顫,她這次,究竟犯了多大的錯?
廖靜文想讓夏家人教訓一下回安縣的夏小芹,她不知道,夏小芹會給孟奶奶戴孝扶靈、不知道宋廣建想當鄭家的女婿、更不知道秦一鴻會去安縣!
夏家人想鬧夏小芹,就是想鬧孟奶奶的靈堂。
鄭家、宋家、孟家和朱家沒一個同意的。
秦一鴻更是護短狂魔。
廖靜文這次,是捅了馬蜂窩。
被蟄的最狠的,是削尖腦袋想進入演藝圈的張敏。
張敏靠色上位失敗,演戲還沒火,在京城演藝圈的口碑先臭了。
祝露荷覺得香港娛樂圈很適合“不擇手段”的張敏,正好張敏的管制期結束,可以離開京城了!
祝露荷想法把張敏送去香港,讓她努力在香港混出個名頭。
夏小芹的三省研討會結束,回到京城,才知道京城這半個月都出了什麼事兒!
夏小芹最想不明白的,是祝露荷帶走了馬上要參加高考的沈雨茜。
按照夏小芹所想,祝露荷應該帶走沈雨軒啊。
沈雨軒纔是她選定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