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蕭伶韻厭惡的皺起眉頭,不坑聲。
慕輓詞偏頭,輕笑:“你爲什麼不說話?很怕聽到後續嗎?”
蕭伶韻撇撇嘴,沒所謂的聳聳肩膀:“隨便你怎麼說,嘴巴長在你身上你要說我也是沒辦法的。”
她自信的樣子讓慕輓詞的臉色一沉,桀桀地笑了兩聲,帶着幾分詭異:“你還真是自信啊!”
蕭伶韻皺了皺眉,二話不說轉身就準備下樓。看到她的瞬間好心情就被破壞,要是再跟她繼續待在一起,她可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要去哪兒?”見蕭伶韻要走,慕輓詞快速地閃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蕭伶韻的臉色已經不能單單隻用黑來形容了,她看着慕輓詞笑得詭譎的樣子,臉上是濃濃的厭惡:“慕輓詞,你玩夠了沒?我可沒時間跟你玩這些無聊的遊戲,你讓開。”
“我要是不讓呢?”慕輓詞勾脣,眸色變得凌厲。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蕭伶韻說着就朝着慕輓詞的身子抓起,看那樣式,是準備直接把慕輓詞抓起來朝後丟去。
看着蕭伶韻的動作襲來,慕輓詞下意識地擋了一下,隨後順着蕭伶韻的動作被摔倒離欄杆很近的地方。脣角勾起了一抹詭譎的笑,聲音輕柔:“喂,蕭伶韻。”
蕭伶韻手已經觸到了門把上,聽到她聲音時回頭,見她爬到欄杆上去,皺了皺眉:“你要跳就跳,不要在我面前來演戲。”
“演戲?”慕輓詞冷笑,一字一句道:“蕭伶韻。你說,你們能好好在一起嗎?”如果我死了。
“你什麼意思?”蕭伶韻皺眉,看着慕輓詞的樣子。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且慕輓詞站的地方很危險,一時間。她猜到了慕輓詞想要做什麼!
“我恨你啊!蕭伶韻,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奪走了我的爵,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嘛?”慕輓詞的聲音很淒涼,充滿着不甘心。
蕭伶韻沒有說話,冷靜地思考着對策,慕輓詞往下面一看,勾脣:“我知道爵不愛我。也不會在回到我的身邊。可是,我卻不想你們在一起?你說,我能怎麼辦?”
活在這個世界上幹嘛?我能怎麼辦?這些話語都在透露着她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蕭伶韻暗地裡將手機掏出來,準備通知顧西爵,慕輓詞卻冷笑一聲:
“別傻了,你來不及的。”
蕭伶韻的動作一頓,腳步朝前移動着:“慕輓詞,這樣做不值得,你下來。”
“值不值得這件是,誰又能說得到了?”慕輓詞輕笑。她愛的人,永遠不會再愛她。她的父親千方百計的想要她嫁給另外的人,她活着。就是受擺佈的命。
既然這樣,她還活着幹嘛?
但是,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她要送她最愛的表哥,和她表哥最愛的女人一個禮物。一個永遠阻攔他們在一起的禮物,那就是她的屍體,她要他們永遠的記住她。
蕭伶韻腳下的動作很快,朝着慕輓詞走過去。看着蕭伶韻的動作,慕輓詞一笑:“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說完就跳了下去。蕭伶韻趕緊撲過去,她的心臟都差點停止了跳動。往下一看。還好還好,抓住了。抓住了,她用力想要將慕輓詞拉上來。可慕輓詞卻伸出另外一隻手,掰開她的手指:
“蕭伶韻,我不想活,你又何必要救我?”
她的身子盪漾在半空中,看起來非常的危險,蕭伶韻怒聲:“慕輓詞,你以爲你死了,就會成爲我們中間的阻礙嗎?不可能的!你要活着,活着才能跟我競爭,你就這麼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她的話,慕輓詞充耳不聞,揚起詭譎的笑:“不會成爲阻礙嗎?我不信,所以……我要試一試,哪怕豁出我這條命。”
說着用力搬開蕭伶韻的手,身子便快速的朝下墜落,蕭伶韻大叫:“啊!”
下面,顧西爵和百里青早起準備去處理公事,卻聽到一聲熟悉的叫聲。擡頭,卻看見某樣東西朝下快速的墜落,只是瞬間。顧西爵就看清楚了是誰,眼眸瞪大,朝着那邊飛奔。
可終究他還是慢了一步,慕輓詞的身子‘砰’地一聲砸在青石路上。血花濺到顧西爵的西裝上,鮮紅地血液頓時將青石路變了顏色。百里青跟着跑過來,捂住嘴:“表小姐。”
顧西爵蹲下身子,看着她的樣子,難受的閉了閉眼。再次擡眸時,目光直視樓頂的蕭伶韻,蕭伶韻依舊維持着之前的動作。腹部難受地趴在欄杆上,雙手朝下伸着,想要抓住什麼。
他的眸色沒有半分溫度,臉色陰鬱的可怕。
一瞬間,讓蕭伶韻覺得渾身都冷到徹骨。維持着之前的動作,甚至都沒有反應。
百里青隨着爵爺的目光看去,看到蕭伶韻的姿勢時,嚇了一大跳。二話不說朝着樓上跑去,一邊大聲叫道:“快去叫麥克少爺,快去。”
手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卻依舊按照他的指示去做着。
百里青的聲音驚醒了顧西爵,他眸色清醒時。卻看到樓頂的人身子也跟着躍下,他怒吼一聲,衝了過去。半空中,蕭伶韻看到他的動作,笑了。
卻是冷笑,不管他現在怎麼做,剛纔那冰冷的眼神。已經被她融入了骨血中,怎麼也忘不掉,在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時。她踩在空中,朝着不遠處的樹跳去。
最後藉助樹的力量在空中翻身,落到地上。
嚴格的說起來,城堡的樓頂並不高。也就普通樓層的七八樓左右,這點高度對於蕭伶韻來說不是難事。但對於一心求死身體本就虛弱的慕輓詞來說,卻是致命。
顧西爵沒有說話,目光緊隨着她走動的步伐。蕭伶韻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慕輓詞身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的死狀。
她沒有想到,慕輓詞竟是這樣極端的一個人。竟然用這種辦法,隔在她和顧西爵的中間。之前她很自信的說。他們是不會因爲她的死而改變的。
可事與願違,顧西爵那毫無溫度的目光在告訴她。在提醒她。他最在乎的人,終究還是她,慕輓詞。
而她,只不過是用來打發時間的調劑品而已。
麥克過來時,手下將慕輓詞等人趕緊送進手術室。長達半個多小時的救治之後,麥克搖着頭走了出來,他也無能爲力。
可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蕭伶韻腳下的血跡。
蕭伶韻靠在牆壁上,眸色沒有本分溫度,聽到麥克的話。毫不表情的轉身,卻被顧西爵伸手攔住:“你要去哪兒?”
他的聲音很冷,冷到可以凍結蕭伶韻血液的流動。她擡起毫無波動的眸子,面癱着一張臉:“讓開。”
“你要哪兒。”
“你管不着。”
“事情沒有弄清楚,你要去哪兒。”兩人針鋒相對,麥克和百里青臉色都一變。
蕭伶韻無波的眸子對上他冰冷的眸子:“她的死,與我無關,你信還是不信。”
顧西爵沒有說話。他猶豫得皺起了眉。蕭伶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空蕩的走廊上顯得很是詭異,但很快。她的笑便停止了下來。她伸出冰冷的手指,直接戳到顧西爵的心口處:
“你現在用它告訴我,你信我還是不信我。”
“信。”看着她毫無波動的眸子,顧西爵點頭依舊冷聲。
“是嗎?”她的聲音有些輕,眸色緩緩下垂,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麥克皺了皺眉,尋找這血腥味的來源地,最後目光落在蕭伶韻身上。
目光下滑,看到某那暗紅色的血跡時。怒吼:“快,快準備手術室。快!”
說着,也不顧及顧西爵。直接將蕭伶韻抱起。百里青還有些愣愣的,直到麥克吼了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顧西爵垂眸,看着那隻貓剛纔所站之地,一拳揍在牆壁上。他怎麼可以忘了,她是個倔強到了極致的人,手術的過程中,蕭伶韻一直都睜着眼,沒有閉上。
她能感覺到胎兒的不穩定,要離她而去。因失血過多,她的臉色很是蒼白。
手術外,顧西爵沒有開口說話,百里青一一通知了夜念翎父女和慕然父子。
先趕來顧家城堡的是,慕震天,他平日裡再怎麼對女兒不好。可是看到女兒被白布蒙面時,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下,咬着牙扯開了白布。他渾身的肌肉緊繃着,昨晚見到還是好好的,怎麼才一夜的功夫。
就變成這樣了?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們姐妹兩人都要離我而去?”慕震天蹲在慕輓詞的身體邊,喃聲。
慕輓詞的身體已經被清理乾淨了,若是忽視她慘白的臉色的話,看起來跟睡着的人沒什麼兩樣。
百里青看着不說話的主子,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安慰。這時,麥克走了出來,聲音冷靜得出奇:“爵,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麥克,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伶韻小姐她……”百里青急了。
麥克搖搖頭:“孩子很不穩定。”
說完轉身回了手術室,手術室裡,蕭伶韻出聲:“麥克,這個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麥克爲難地點點頭:“以我現在的醫術,很難。”
“是嗎?那他還能在我腹中多久?”
麥克看着眸色如同一番死水的她,皺眉:“我會努力的。”
“不用了,若是給了希望又讓失望的話,慕輓詞就是我的好榜樣了。你告訴我,他和我的緣分還有多久?”蕭伶韻的聲音冷靜的出奇,甚至是一點悲傷都感覺不到。
“現在已經用藥物穩定了,可最多也撐不過三天。”他是醫生,這種殘忍的話他說起來應該很得心應手纔對。可此時,他卻有些難以啓齒,他要怎麼說?
孩子雖然沒有流掉,但在腹中會直接變成一個死胎?
“是嗎?”蕭伶韻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掙扎着身子站起來。麥克嚇了一跳,大聲:“伶韻,你要去哪兒?你現在不要亂動。最好是躺着休息。”
“既然已經註定了,只有三天了。那還休息什麼?”蕭伶韻站起身子,褲腳的血液已經凝固,她回頭。
“可是……”麥克很是着急。
“謝謝你麥克。”蕭伶韻一隻手捂住小腹,一邊打開手術室的門。蕭清菡當初也是這種感覺嗎?感受着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卻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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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好悲哀,可是,爲什麼沒有眼淚?
三天,真是一個好時間啊!原本與夜念翎約好的就是這個時間。現在她有足夠的理由離開了。
果然,如同慕輓詞所說的,她還是成爲了她和顧西爵心中的一根刺。
王嫂剛上樓來,便見到自家小姐虛弱的模樣。嚇得她趕緊丟下手中拿來的換洗衣物,跑了過去:“我的小姐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王嫂的聲音,不止是驚醒了顧西爵,也驚醒了正在另外病房的慕震天。他衝腰間掏出手槍,站起身子就朝着門外衝去。看到蕭伶韻時二話不說就是一槍:
“你個賤人!你還我女兒的命!”
蕭伶韻一把將王嫂推開,身子也躲過慕震天打開的子彈。慕震天雙眼已經被血紅所掩蓋,就是這個女人。殺了他的女兒。見一槍被打到她,慕震天丟掉手槍,直接一拳朝着蕭伶韻揍去。
蕭伶韻的身體很虛弱,維持着躲避就已經很是困難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手,百里青在一旁快急死了。這時,顧西爵沉着一張臉上前,直接將慕震天的手一抓丟到了一邊:
“夠了!”
“夠了?”慕震天冷笑:“她殺了我唯一的女兒,你說夠了?顧西爵,那是你表妹!你還是人嗎?”
“我沒有殺她。”蕭伶韻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楚的傳進了慕震天的耳朵。蕭伶韻的眸色沒有半分溫度與其對視,慕震天不自覺後退一步:“就是你!”
“是她自己找死。怪不了別人。”她不會說,爲了救慕輓詞。自己的孩子都沒有保住。因爲,說出去了,也沒有人會心疼她。
其實,她以前就看清楚了這個世界不是嗎?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怎麼還能說得出這種話來!”慕震天氣得恨不得直接將她碎屍萬段,可有顧西爵攔着他根本近不了蕭伶韻的身。
蕭伶韻沒有任何怒氣,臉色很是平靜,眸色毫無波動,看着慕震天憤怒的樣子冷血道:“你們要怎麼想,我無所謂,跟我沒有關係的人,我何必在乎。”
說完,不再多少一句,慢慢朝着樓下走着。
王嫂趕緊跟上,百里青看了慕震天一眼,厭惡的皺了皺眉。
讓兩個手下控制住慕震天,對着顧西爵道:“爵爺,你快去找伶韻小姐,若是晚了,那可就糟了。”
不用百里青說,顧西爵也明白,但是…….
“爵,若是你不追上去,我敢保證。你跟伶韻,絕對沒有機會了。”麥克從手術室裡出來,剛纔蕭伶韻那如死水般的眸子他是看得最清楚的。
也能輕易的猜到她的想法,怕是經過這一次,以前那個單純的蕭伶韻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知道。”顧西爵邁開腿,腳步急促的朝着樓下走去。最後奔跑了起來,跟着王嫂和蕭伶韻剛纔離去的地方。
王嫂扶着蕭伶韻回房之後,將浴缸裡面放滿了水,替她找好了換洗衣物:“小姐,我幫你吧?”
“沒事的王嫂,我沒那麼虛弱。”蕭伶韻說完便擺手讓王嫂出去。
王嫂出去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等着她,浴缸裡,蕭伶韻拿出手機給夜念翎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接通的時候,是滿滿的擔心:“姐姐,你沒事吧?我和爸爸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別來了,你們回去吧。三天之後,我收拾東西和王嫂過來。”蕭伶韻的聲音很冷,有着命令味道。夜念翎一怔,旁邊夜天佑拿過手機,擔憂道:
“伶韻,我跟妹妹來接你好嗎?”
“不好,我會自己過來,你們若是來了的話……”她沉默了,來了的話她能怎麼辦?
“好,姐姐,我知道了。我跟爸爸馬上回去,等着你。”飛機上,夜念翎說道。夜天佑皺眉想要說些什麼,但夜念翎卻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掛斷電話,房間便傳來了敲門的聲音,王嫂剛站起身子。浴室裡便傳來了蕭伶韻的聲音,異常的冷:“王嫂,我暫時不想見任何人。”
“可是小姐……”房門已經被推開,是顧西爵走了進來。王嫂爲難地看了她一眼,顧西爵冷聲:“王嫂,你先出去吧。”
“是。”王嫂看了看他一眼,無奈轉身,剛下樓就碰到了百里青,她擔心地問:“百里啊,這一大早的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我怎麼感覺小姐和大少爺吵架了?這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百里青無奈嘆氣,這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倒是說呀。”王嫂推了推百里青,百里青也不隱瞞,直接開口:“表小姐她……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