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龔想了一下，一臉哀怨地看着趙林道“你是不是玩兒我呢？”
這可是響噹噹的理髮師悖論變種，想當初這東西不知道爲難死了多少歐洲數學家，量他也解不出來。
趙林笑呵呵地衝小濤道“你來猜。”
“我猜正！”小濤根本沒聽趙林的彎彎繞，直接就猜了一個答案出來。
趙林道了聲‘那我要反’，然後把蓋在硬幣上的手拿開一看，果然是反面。
“你看多容易，只要你猜着玩兒一樣。隨便讓我贏一把不就行了嘛。”趙林揶揄道“非鑽到賭字裡面，有什麼好處？”
調戲完被揍成豬頭模樣的老老龔，趙林掏出車鑰匙給小濤道“去拿一千塊錢給一起去的兄弟們。不敢上的慫包也給一份兒，但是事不過三，下次再這樣就直接開除。”
小濤沒接鑰匙，擺着手對趙林說道“不用，店裡的賬上還有不少，我直接從你的分紅里扣就行了。”
賬上屬於趙林的分紅他一直沒拿，放在那裡也不知道有多少了。趙林雖然不在意這點兒錢，但是小濤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雖然小濤花起趙林的錢來一點兒也不客氣，但是那也都是在趙林的授意下進行的。賬本上該怎麼走，還是得怎麼走，這一點也不能弄差了。
趙林把鑰匙收了起來道“那你就多取一些出來。店裡的兄弟不論年紀大小，願意去學點兒東西的就給他們報個夜校什麼的，都像你似的不學無術下去也不是個事。”
“怎麼說話呢，誰不學無術啊，我也天天都有看書好不好。”小濤不樂意了，開口反駁道。
“你看的那些武俠小說不算，有本事你把我給你找來的教材都看了。”趙林踢了他一腳，這傢伙比他還不愛學習，也就能在武俠小說裡打轉了。
其實他的年紀還小，現在開始學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來，但是趙林找來的那些教材都被他扔廁所擦屁股用了，想讓他去做數學題，那不比讓太陽從西邊出來容易多少。
說起學習，小濤扭頭就走，他也不愛聽這個。小學沒上完就在街面上開始混的傢伙，對學習有天然的抵抗力，拿針頭把知識抽針管都未必能打到他的血管裡面去。
小濤走了之後，老實在椅子上呆着的老龔扭扭身子就想站起來，他對趙林的印象挺好，覺着和他說幾句好話就能躲過去了。
“兄弟我認栽了，您行行好把我放了得了。我保證以後再不踏入您的地盤一步，您看怎麼樣？”老龔給趙林作揖道。
趙林道“放了你？讓你再去其他地方騙人？”
“我沒騙人，願賭服輸嘛。”老龔放鬆下來，把在自己臉上暖熱乎的汽水擰開，喝了一口。
這汽水是京城一家機械廠的附屬單位出的，他們自己廠子裡的人只要把瓶子完整的退回去，就一分錢不要，但是外面的人要買的話就要兩毛錢一瓶。
這是在職員工的福利，凡是國營大廠都有很多這種附屬企業，夏天的冰棍、冬天的手套類似的東西還有很多。
所以一到夏天，廠子裡的小青工就開始倒騰汽水往外賣，一瓶賣一毛錢，一點兒成本都沒有，不幹的是傻子，這生意做的也是沒誰了。
要是這樣都不倒閉，那還有什麼天理。所以趙林就讓人往家裡搬了兩箱，這玩意兒喝起來一點兒也不比可樂差，要是好好經營說不定比它的母體工廠還要賺錢，這幫敗家玩意兒把好東西都給糟蹋了。
趙林道“我記得你說來找老朋友，找着沒有？”
老龔喝汽水的時候嘴張的大了一些，扯到傷處疼的又哎呦了一聲，恨恨的把汽水一口悶掉道“沒找着，那老東西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藏哪裡去了，說不定已經死了。”
“我看你是捱打沒夠，說誰死了？”懷火陰着臉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還拿了一包不知道什麼東西。
果然是懷火的狐朋狗友。
趙林真想來包爆米花好看戲，也不知道懷火要怎麼處理這件事，老朋友見面最好打一架纔好看。
老龔見到懷火，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指着他罵道“我就說是誰這麼損，一點兒家底兒都不給我留全特麼砸爛了。你這老東西知道我來，不請我喝酒也就算了，還幹這種事，就不怕江湖上的朋友恥笑麼？”
“跟我講江湖道義？你也配！”懷火也不示弱，把包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和他掐了起來“師傅教的東西全被你給用歪了，拿着師傅教的本事去騙人，我當初就不該心軟放過你。”
老龔斜着眼看懷火道“你是學不會嫉妒我吧，我學會了用在什麼地方是我的本事，你又不是大師兄，想管我還輪不着你！”
懷火冷笑着把包打開，請出他師傅的靈位對老龔道“師傅在這兒看着呢，今兒我要是再放你出去害人，以後我的名字就倒着寫！”
還有這一出。趙林的興趣更濃了，師門恩怨啊，這在現實裡可輕易見不着。
只是懷火以前不說他師傅沒收過徒弟麼，怎麼一下子冒出來三個？
“你的名字早該倒着寫！”老龔見了師傅牌位居然不慫，反而跳的更厲害了“當初你把師傅害那麼慘，大師兄也跟着遭了殃，現在你還好意思跟我說這個？”
“再說了，你是小偷兒我是騙子，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趙林在邊上都要鼓掌了，這反駁真犀利。他們老師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一共收仨徒弟，現在出來的兩個都是反動份子，也不知道那個大師兄是什麼貨色。
懷火不理他，恭恭敬敬的給他師傅的牌位敬了禮，然後指着老龔道“老規矩，打一架吧，你贏了我就放你走！”
“當年你打不過我，現在未必就能贏得了！”老龔瘸着腿站起來，意氣風發的說道。
還真改武打片了，趙林真想把皮特一塊拉來看戲，懷火的本事他是見過的，現在冒出來的這個瘸子當年居然比他還厲害，可惜他倆年紀都大了，不然肯定比電視要精彩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