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陳圓圓並沒有再和張小寶玩鬧,而是靜靜的聽着他們說話。
“外面的人可真不少呢!”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從外面回來說道。
“是呢!剛纔我也去看了下,收賬的賬本,現在都摞了好幾本了呢!”一個禿頭大叔模樣的人很是興奮的說道。
“對呀,如果父親每隔幾年就辦一次,我們何愁沒錢花呀。”一箇中年婦女接話道。
她旁邊的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拽了下自己的老婆,想讓她收斂點。
“你拉我幹嘛啊!話還不讓人說啊!如果不是你不能掙錢,現在用的着這樣麼!”中年婦女撥開了男人拉她的手,很是不滿的說道。
......
陳圓圓聽了一會兒,就完全沒有了興趣。我估摸着這些人應該是張大道的後輩,剛開始接觸張小寶的時候,他講的應該是他們家那一支的事,畢竟張大道那個年代世道不好,醫學水平也差,一般都會生好幾個孩子,來防止出了什麼意外而沒有後代。
不過他們這些人爲什麼像是沒有顧忌似的,在張大道邊上就敢明目張膽的談論這些事情,讓陳圓圓很是費解。這些話在她這個外人聽到耳朵裡,第一個感覺就是噁心、不思進取、貪圖享受、不尊重長輩......他們這些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出來?讓她感覺特不可思議。
陳圓圓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很是沉穩的張大道,他覺察到了她的目光,略微的搖了搖頭,就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她感到張大道心裡應該有些譜,就沒有太過擔心,轉頭看向一旁擺弄碗筷的張小寶。
“小寶,你爸爸呢?”陳圓圓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昨天就走了,今天都沒有留下來給太爺爺過壽。”小寶很是不理解父親的做法,有些不高興的回道。
“可能是有些急事要去辦吧。”陳圓圓聽到這話,若有所悟的摸了摸下巴,勸說道。
“我覺得也是,爸爸平時可孝順了,每次回來給太爺爺帶的東西都比我的多多了。”小寶彷彿想起了什麼,一改剛纔的埋怨,開始誇起自己的父親。
“果然小孩子的感情就是豐富,這換的比翻書還快。”陳圓圓有些跟不上他的情緒,捂着有些痛的額頭想到。
“呦,他爸爸還孝順吶,我還真就沒看出來。”剛纔的那個中年婦女插嘴道,“當初就爲了那個女人扔下這裡的一大攤子,去了外地工作,結果呢?媳婦還不是和他離了婚,跟着別人跑了。”
“夠了。”張大道猛的睜開了雙眼,瞪了中年女人一眼,哄起了已經開始抹眼淚的張小寶。
“老頭子就知道向着那小子。”中年女人不敢大聲頂嘴,不過還是很不忿的喃喃自語道。
這聲音其實並不小,在場的人都能聽的到,不過大家好像已經習慣了,沒有別的什麼特殊反應,照樣各聊各的。
“師傅,另外三個人哪去了?”陳圓圓並沒有直接喊他們爲‘師兄弟’畢竟人家還不一定承認。
“衛同心和韓冰在診所幫人看病,並沒有來,秦小凡嘛,他在後廚弄着一桌壽宴,說是要表心意。”張大道知道陳圓圓問的是誰,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色不再嚴肅,反而有幾分欣慰。
“果然那胖子還是吃不慣別人做的東西。”陳圓圓對衛同心和韓冰留守診所的事情,倒是覺得很正常,畢竟這兩個人平時就是很有責任心的人。
但是這秦胖子?就‘呵呵...’了。雖然在第一次上桌吃飯之後兩個人有了溝通,他不再阻攔她吃菜,不過陳圓圓還是忍不住對這胖子抱有偏見,沒事她倆就愛相互冷嘲熱諷,剩下的幾個人慢慢也習慣了也不再勸了,就當看個樂呵。
“張老先生,現在外面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這時外面敲門進來了一個人,就是那個叫尤靜走的那個斯文男。
“恩,我知道了。”說着張大道就起身,活動了下,“你也要跟着來麼?要上臺的。”轉頭看向陳圓圓問道。
“如果上臺張大道就會爲別人介紹自己吧。給她個徒弟的名分,還有一個大大的交際圈?”陳圓圓腦海裡很是迅速的想道,“雖然我也很想要得到別人的承認,但是如果用這種方法是不是太取巧了,將來自己會不會因爲這個頭上的光環,而被壓垮?”
陳圓圓想了一下,張大道也沒有催促,不過其他的人則是有了不同的心思。
“爺爺,你看她不怎麼願意上臺,讓步就讓我來吧!”剛開始的那個青年人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西服,很是自信的說道。
“要上也應該是我上,我是她唯一的孫女。”另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不服氣的說道。
“妹妹,你還小,等這次哥哥露了臉,以後爺爺再辦,我絕對會讓給你的怎麼樣?!”青年人爲了說服妹妹,亂開空頭支票的問道。
“不行,我就要這次。”女孩並不傻,知道這之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所以爲了這個名額有些強硬的回道。
......
這邊兩個人在吵吵,陳圓圓權衡了下利弊,還是決定不上,對張大道搖了搖頭。“自己還是喜歡過那種簡單而且清閒的日子,站在燈光下太過晃眼了,她怕自己會瞎掉。”她嘆了口氣這樣想到,“果然自己還是條鹹魚,有機會都抓不住,就想着怎麼放手。不過當鹹魚還是有當鹹魚的好處的,恩......最少我很鹹(閒)不是麼?”
張大道對陳圓圓的決定並沒有干涉,只是冷着臉說了兩句話,制止了另外兩個人的爭吵,最後決定一個人都不帶,跟着斯文男出去了。
現在這個房間少了張大道這顆定海神針,就開始亂了套,本就有矛盾的幾個人開始嘴頭上掐了起來。
“這次的錢,我一定要佔大頭,你們家都那麼有錢了,就別刮我們這些窮人了。”中年女人跟禿頭大叔說道。
“哈?你們沒錢?你現在穿的這是什麼牌子的衣服?穿的多少錢的鞋?別來這哭窮了,你要是真的窮能把孩子送外國去留學?”禿頭大叔並沒有拿自己家到底有沒有錢來說事,而是直擊要害,給了中年女人一記重擊。
“哎,那我...不是...借的錢嘛,不是常說‘要窮不能窮教育’嘛!”中年婦女想了好一會兒,用盡了大腦細胞才找出個這麼個理由。
......
陳圓圓坐在座位上,懷裡抱着有些驚嚇的張小寶,冷眼看着他們相互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