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了麼?”門外陶大爺笑着一探頭。
“看到了。”顧暖暖不敢再多想下去,把兩封信一股腦的塞進自己隨身的花布包裡,然後調整了下面部的表情關好抽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來,看見張敏珍她好不容易纔扯起一個笑容,“媽,大舅的信在我這,回去我給他。”
“那你可得放好,別給弄丟了。”張敏珍沒發現顧暖暖的異樣,手裡拎着另外一個油紙包,“走吧,咱們先逛逛集市去,然後再拐到你秀玲阿姨家拿你的花布。”
“哦。”
顧暖暖一路心不在焉的跟着媽媽,先是去她的好姐妹那拿了花布,然後聽兩人聊了好一會,說起最近供銷社忽然又來了個新的主任接替了她大姑公公的的位置,結果包括她大姑的公公、原本供銷社的財務等一干人等提前退休的提前退休,自動辭職的自動辭職,還有好幾個原本攀附着顧暖暖大姑公公風光無限的最後也停薪留職了
顧暖暖被動聽着,完全沒法子去做多餘的思考。
接下來她的狀態差不多,幾乎都是強撐着在應付媽媽,勉強不叫她看出自己的異樣來。好在張敏珍正因爲從自己好姐妹那聽來的消息興奮不已,接下來又要忙着一路打聽有沒有要出租的合適店面,所以竟然一直都沒留意到顧暖暖。
一整天顧暖暖渾渾噩噩的連腦子運轉都是遲鈍的,眼前時不時的就是晃動着那幾個蒼勁有力的字跡這個時候羅弘毅確實是應該在部隊沒錯,可是他怎麼會突然給大舅寫信的?明明上一輩子她從來就沒聽說過他認識大舅既然不認識,怎麼好好的一個人會忽然給個陌生人來信?
回去的路上坐在張敏珍的自行車後架上,在草草明確答覆沒法透視信件裡的內容之後,已經跟自己思想鬥爭了好幾個小時的顧暖暖看自行車已經騎出小鎮,四下無人時終於忍着強烈的歉疚感悄悄的撕開了那封信
“七月上旬大凶,不宜乘車出行,切記!”
信紙展開這簡單的一行字映入眼簾的時候,“轟”的一聲驚雷在顧暖暖的腦海裡炸開了,她慌亂的把信紙、信封通通丟進草草的空間裡,整個人無法自抑的顫抖了起來
“主人你怎麼了?”草草擔憂的聲音傳過來一下子驚醒了顧暖暖,她意識整個進入了空間驚慌失措的盯着草草,“爲什麼,爲什麼他也能重生回來?”
“他?”
“羅弘毅。他也重生了,爲什麼會這樣?”即使是意識體顧暖暖的上下牙齒也在忍不住的互相碰撞發出“咯咯”的聲響。
草草的震驚一點也不輸給顧暖暖,如果它能有表情的話決對是腦袋上一圈又一圈的圈圈疊加的,好半天它才發出遲疑的聲音:“怎麼可能?主人,你確定這事是真的麼?我一點也沒感覺的這個世界還有我的族人存在啊難道是時空出現了微小的裂縫正好被他遇上了?可是那可是億萬年也出現不了一次,就連大能都做不到,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顧暖暖終於控制着自己慢慢的不再顫抖了,聞言疑惑的問道。
“我不知道嗚嗚,主人我還沒有成長到真正的成熟期,所以還不能完全的開啓我的傳承記憶。我只是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那些能不借助我們一族的力量,或是不擁有那種擁有逆天法寶就能做到重生的人都絕非普通的人,他們肯定都是那種有天大的背景,來歷不凡的”草草皺着眉頭,怎麼努力的把自己的傳承記憶梳理一遍都無法找到相關的內容,最後只能頹然的嘆氣,“對不起主人,我能知道的就是這些,更多的我現在也不知道,幫不了你”
“”顧暖暖摸了摸草草的枝葉,失魂落魄的搖搖頭,“不怪你,你說的已經夠多了。”
她意識退出了草草的空間,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羅弘毅也重生了,現在的他應該是還在新兵訓練營一時半會的還出不來,但是很快,等他能出來的時候肯定就會想辦法找人過來看看,然後
顧暖暖忍不住又是一哆嗦,以羅弘毅的本事,她相信他一定能很快的就從這種種的變化當中推測出來自己也是重生的如果這輩子他還跟上輩子一樣,即使自己再怎麼抗拒也不肯放自己自由,非要再叫自己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怎麼辦?
她的眼睛紅了,她原以爲自己這一輩子能避開他。再也,再也不跟他有任何的糾葛的,她甚至都想好了爲了再不跟他有任何相遇的機會,這輩子她寧可再也不踏足京城一步,可是,可是
她緊緊的咬着牙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的一個勁的往下掉,心裡是滿滿的委屈:爲什麼就是重生了,這一輩子自己還是擺脫不了他的陰影
回到梨花村,顧暖暖已經恢復了表面平靜的樣子,她找到大舅默默的把布包裡面的另外一封信遞給大舅。
“怎麼眼睛紅紅的?”張衛強往顧暖暖的臉上看了一眼,然後接過她遞過來的信件摸摸她的頭髮疑惑,“難道是你看上什麼你媽媽沒給你買?”
“纔不是,是路上的風太大了,不知道什麼落進我的眼睛裡,我揉了好半天才好了一些。”顧暖暖強忍着難過把這個理由又重複了一遍。
“就是,今天的風特別大,我們回來的時候我騎着車子也差點被風迷了眼睛呢。我本來以爲暖暖坐在我後面有我擋着沒事,結果不過她路上也不吭聲,所以這一路我竟然都沒發現。”張敏珍簡單的洗了手臉走過來,嘆了聲氣。
“原來是這樣。你們今天鋪子看得怎麼了?”張衛強恍然,看着顧暖暖跑開也沒了其他的懷疑。他一邊低頭拆開信件看起來,一邊隨口朝張敏珍問道。
“看了幾家都還不錯,等晚上我跟你們再仔細的說說,你們再看看哪家的合適。大哥,我今天倒是聽到了一個消息”對於鋪面的事張敏珍只是簡單的一句就帶過,重點的把聽來的劉東海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又是興奮又是憤慨的道,“大哥,你說爲什麼他們只是退休或是被辭退了呢?”
張衛強聽完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沉吟了半響:“這裡頭的事恐怕遠沒那麼我們看見的這樣簡單以後你對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你知道的那些事知道沒有?”
他盯着看張敏珍點頭了才鬆口氣。
他稍微一想就知道這背後的有些事情恐怕已經不是他目前的能力所能涉及到的了。他的身後還有一大家子,他不能因爲自己的一時衝動就自私的將他們置於危險之境。這事就是他再不甘心也得先放下,還是得耐心的等有機會再料理了那些藏在背後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