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圈子網的研發部總監又兼任着集團副總裁，沈亦已經沒多少時間去自己開發什麼軟件了。
審覈部門的各種文件申請成了他主要的工作。
他的興趣只能留待下班回家有空了才能去做。
作爲圈子網的副總裁，沈亦是圈子網高層中在外界最低調的人。他極少因公事應酬，也極少去參加什麼會議。但行業內的人都知道他在圈子網中的地位非常重要。
他是圈子網目前的第四大股東，也是第二大個人股東。他在圈子網中的權利看着不起眼，但他的決定可以影響圈子網的走向。
沈亦也知道自己責任重大，在圈子網發展壯大之後，他就漸漸放棄自己更喜歡的軟件開發工作，轉向行政。
他也如現在的唐浩澤一樣，更多的工作是埋在文件堆中，處理或者閱讀大量的文件，以免公司的研發工作出現偏差。
他正看着一個研發項目的階段總結報告。這個報告很厚，看着足有五六十頁紙。它決定這該項目是否有繼續投入。
能送到他這裡的總結交由他審覈審批的，都是集團主要的研究項目。他每一份報告都會仔細研究，以免在決策上出錯。他一個決策失誤，就有可能導致集團數百萬乃至是上億的損失。
辦公室裡安靜的能聽到人的呼吸聲。但這份安靜被敲門聲打破。
“請進！”沈亦擡起頭，看到來人。“麻工你來了！請坐。找我是有事？”
被稱爲麻工的，是一個帶着高度近視鏡的男子，年齡大概三十四五歲。他坐下說：“沈總，我是來給你報喜的。”
沈亦看着他的眼睛，發現對方眼睛的興奮，他心裡也涌起一些驚喜：“成功了？”
“模擬試車非常成功。在試車的兩個小時裡，都沒有出現問題，我們的侍服系統的精確度能達到國際先進水平。不過我們第一次試車只是模擬試車，真正的試車還沒進行。”
麻工說着拿出一個綠色的東西，那看着像是一個翠玉扳指。
沈亦接過了看，卻像是一個塑料環。外表有拋光，但是內側和外側都有幾個藝術字體：“圈子網集團研發部”。
他摸着那幾個字，問：“樣機試車各項指標都達標了？”
“用這種硬度不高的材料，各個數據都達到我們預定的標準。但金屬材料還沒試過。我這次來也是想請沈總去主持真正的試車。”
沈亦一聽，也顧不上辦公桌上的文件了，說：“好，我去看看！”
麻工在圈子網集團擔任五軸聯動侍服系統開發項目的總工程師。他來個沈亦報喜，自然是關於他名下的項目的。這個項目在他主持下進行了一年半多。圈子網投入了盡千萬，如今總算是出了成果了。
雖然那還不代表着能馬上生產五軸聯動機牀，但最基礎的東西已經有了，硬件那些東西，現在國內也有相應的技術。
這個項目是沈亦提出來的。現在有了最終成果，他當然很關心。不過因爲那需要機械實驗，所以這個研究的項目組的試車場地並不在圈子網集團，而是在另外一個地方。
沈亦跟着麻工出門了，直到下午纔回來。
他剛回來就直接去了唐浩澤的辦公室。白秘書見到他連忙站起來：“沈總，你找總裁？”
沈亦點頭：“他現在有空嗎？”
“有空的，沈總你自己進去吧。我去給你泡茶。”
沈亦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敲了敲門，等了一下才推門進去。他推門進去，發現唐浩澤在打字。
沈亦在他對面坐下：“在忙？”
“記錄一些東西！”唐浩澤現在看的文件太多，他擔心會忘記，就將文件中一些重要的工作在電腦上記錄下來。“找我有事？”
“嗯！”他正要說話，白秘書送茶進來了。等白秘書出去後，他才說。“你還記得前年上馬的五洲機牀侍服系統的研發項目嗎？”
“怎麼？”唐浩澤坐直了，看他臉上沒有什憤怒也沒有失望，就問。“做成了？”
“成了。”沈亦笑着說。“我剛去看試車了。那臺樣機在硬件方面還有一些不足，但是軟件相當的出色。”
他回想剛纔看試機的情況，加工用的是黃銅構件。那個侍服系統不僅有數控操作系統，還兼容了各種自動誤差補償系統。連續加工一個半小時都沒有超出誤差許可。
最大的問題是刀具容易損壞。但那也不是問題，畢竟他們製作的刀具也不是最好的。
唐浩澤聽說成了，心裡也高興。
不過，五軸聯動機牀是高端機牀，有一個侍服系統也沒辦法成事。
“你是打算直接出售系統還是找機牀生產企業合作？”
沈亦在回來的路上也在想這件事。圈子網畢竟是互聯網公司，機牀生產確實重工業。這行業跨度有點大了。不過賣侍服系統雖然也能賺錢，但明顯不如直接買機牀那樣長遠。
他想了一陣，說：“要不我們自己設計機牀，然後自己投資建廠或者找企業代工。”
唐浩澤思量了一陣，皺眉說：“我覺得還是和別的企業合作更合適一些。自己建廠，一切都要從頭再來。讓人代工又有些爲人做嫁衣裳的感覺。”
沈亦又想了一陣是，說：“那就以合作的方式建立一個工廠。我們出侍服系統，出一部分資金，佔一部分的股份。我記得商業交流平臺中有不少這方面的企業。”
唐浩澤知道五軸聯動機牀的市場往後會越來越大。他想到一個問題：“這個機牀的市場競爭如何？”
“國產五軸聯動機牀確實已經出現。而且在2001年的第七屆中國國際機牀展覽會上就出現了五種不同的五軸聯動機牀。不過我聽說那幾種機牀就是在展覽上能動起來。這幾年國產五軸聯動機牀技術雖然有一些進步，但也沒有那家企業能取得重大突破。而且那些機牀的侍服系統不是國產的。”
沈亦想了一下又說：“現在的五軸聯動機牀還主要是爲軍工企業所有。”他說到這裡，壓低聲音說。“據說京城的葉片加工中心在這生產工藝方面有了很大的突破，但他們不是機牀生產廠家。那也是爲軍工服務的，而且大型的葉片加工還做不到。只是做飛機發動機的葉片。”
唐浩澤對機牀行業還真的是沒什麼研究。
沈亦父母都是相關企業工作的，瞭解得多一些。
他又聽沈亦說：“還有，我們如果想要製造出達到國際水平的機牀，還需要在硬件上進行研究。比如機牀刀具的材料研究，還有機牀的的設計這些東西都需要投入大量資本進行優化。”
沈亦頓了一下，最後說：“所以如果我們要找合作企業，也只能是找那些相關技術積累雄厚的企業。”
唐浩澤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心裡難免有些惋惜。
王維的維佳機電正在研究一些小型機械，但在機牀這方面的技術儲備肯定是沒有的。他一開始還想幫王維爭取一下機牀生產合作。但現在看來是沒可能了。
他點頭說：“你覺得這個項目接下來又誰來負責跟進？”
“我來做吧！”沈亦笑着說。“我之前一直想做一個那樣的系統出來。現在不是我做出來的，就由我來將它產業化也算是了了一個心結。”
既然沈亦請纓，唐浩澤自然也不會反對：“那也行。等你做好了報告，我就召開董事會討論。”
沈亦看他同意了，笑着說：“好。那我先回去安排一下。”
那樣的項目，肯定是要經過董事會討論的。不過，唐浩澤同意了董事會上基本就能通過。畢竟唐浩澤在董事會投票權過半，只要他同意了，董事會大概也就差不多通過了。
沈亦離開後，唐浩澤又想起維佳機電，覺得這個機會實在是可惜了。
如果維佳機電適合，這次合作能讓它成爲國內一個著名的品牌。
但現在也就是想想罷了。現在的維佳機電還主要是幫麒麟電子代工零部件呢。別說唐浩澤不可能損害圈子網的利益去扶持它。就算是說服了其他董事和它合作。它也未必能承擔相應的合作責任。
他分神想了一下，覺得維佳機電雖然在高端機械做不出來，小型機械還是沒問題的。他之前將維佳機電完全丟給王維，根本沒考慮。
現在看來，他這個佔了一半股份的股東似乎做得不太合格。
他想了一會，拿起手機撥通了王維的號碼：“你在滬市嗎？”
“正從常【1】州趕回來。有事？”
唐浩澤想了一下，說：“晚上能不能抽出時間？”
“什麼時候？”
“一邊吃飯一邊談吧。”
“行，我訂地方。等會給你電話。”
唐浩澤給王維打電話，是想到了一種很簡單，而且未來幾年銷售量不小的機械。他想和王維談談，看維佳機電有沒有興趣做。
雖然那個市場實際上也相當的小。但是維佳點擊現在的問題是沒錢。沒錢就很難投入研究技術。如果能從那種機械先賺一筆錢積累資金對維佳機電未來的發展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