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幾個月不見還是這麼不懂尊老,喊句師傅能少塊肉還是怎麼滴?笨狗都比你有良心!”青雲子瞪了艾笑一眼,狠狠揉了揉撲到自己懷裡的笨狗毛茸茸的腦袋。
笨狗被揉的舒服的眯了眼,“嗚嗚”了兩聲,任憑青雲子抱進屋。
炎肅端着茶水從廚房走出來,青雲子將笨狗扔到單人沙發上,伸了手去接,“喲,這多不好意思?”
炎肅自然沒有將水遞給他,原地站定了挑眉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艾笑關了門轉身便看到僵持的二人,衝炎肅喊了一聲,“那是我師傅。”
炎肅這才把水杯放到了青雲子手中,衝他點了點頭以示招呼,話卻是對着艾笑說的,“我再去給你倒一杯。”
青雲子端着水杯轉了一圈,道:“你就不能在房裡擺張桌子嗎?”
艾笑用腳踢了一條凳子在他身邊,自己則往後一坐,盤腿縮在牀上, “名堂真多,吶,擺這上面。”
旁邊的小寶擡手搓了搓耳垂,假裝桌子事情與自己無關。
炎肅很快又倒了一杯水過來,艾笑仰脖一口氣喝了,炎肅一手接過空杯子一手幫他嘴邊因爲喝的太急流出的水抹了,問,“還要嗎?”
艾笑身體一僵,雖然他心裡已經感覺到了和炎肅不一樣的感情,可是在一位老人面前這麼堂而皇之地秀恩愛真的大丈夫嗎?
好在青雲子垂眸喝水似乎沒有看到炎肅的動作,艾笑連忙衝炎肅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哦。”炎肅把杯子放在牀頭櫃上,挨着艾笑坐了下來。
艾笑不動聲色地往右邊挪了一點,炎肅瞥了他一眼,也跟着他挪了過來。艾笑還想挪,炎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青雲子咳嗽了一聲,艾笑急忙甩開炎肅的手,這種被視奸的感覺/(tot)/~~
“這位是?”青雲子看向炎肅。
艾笑“哈哈”乾笑了兩聲,介紹:“這是我朋友,炎肅。”
“哦。”青雲子問其他,又看向小寶,“那這位又是?”
艾笑撓撓頭,“這……這是……”瑪蛋,難道要說這是我兒子嘛?正在艾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介紹的時候,炎肅輕描淡寫地回了句,“這是我們的兒子。”
( ⊙ o ⊙)啊!艾笑當場驚呆。
小寶當場炸毛:“誰特麼是你兒子啊!”
艾笑立馬過去順毛,小寶手中的兩團火球這才收了回去。
青雲子不僅聽了炎肅的話沒什麼反應,連看到動輒製造火球的小寶也似乎並不奇怪,垂着眸抿着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安撫好小寶,艾笑又縮回牀上,抱了個枕頭,伸腿踢了一腳青雲子坐的凳子,“老頭,這麼久你都去哪兒了?”
青雲子擡眸看了他一眼,笑道:“盜墓。”
“你這也越來越沒職業道德了。”艾笑忍不住貧嘴。
青雲子一口將杯中的水飲盡,咂了咂嘴,抱怨道:“這水怎麼一點味道沒有啊?”
艾笑笑着罵道,“你當是喝酒呢?白開水能有什麼味道?”說罷起身去廚房摸了兩罐啤酒,遞給他,“喏,白酒沒有,將就喝點。”
青雲子接過去,開了一瓶放到鼻子下問了問,嘆道:“哎,總比沒有好。”說着環顧了一下四周,問:“你們這就一張牀,咋睡啊?”
艾笑也苦惱了,本來他和炎肅一張牀,笨狗窩沙發,小寶本來就喜歡縮衣櫃裡,倒也能睡,這下老頭突然來了,這可要怎麼睡?打地鋪?
“呀!鑰匙!”艾笑猛地想起藍瑤兒給自己的鑰匙,“樓下有房間呢!”
青雲子“哦”了一聲,將另一瓶沒開的啤酒塞進艾笑懷裡,“行,那我們下去吧,正好咱師徒倆好好聊聊,爲師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一直沒吭聲的炎肅不樂意了,立刻拉住了艾笑的手腕。
青雲子嘖了一聲,挑眉看向艾笑:“喲,你倆這是?”
艾笑臉蹭的一下就火燒起來,急忙甩開炎肅的手,勾住青雲子的肩膀,大喇喇道:“走走,我倒要聽聽你個老頭這幾個月究竟跑哪兒去了!”
炎肅臉一下子便黑了下來,走到門口的艾笑又突然回過頭來,衝他做了個“拜託拜託”的表情,炎肅嘆了一口氣,擡手揮了揮。
知道炎肅不生氣了的艾笑,心裡也不由鬆了一口氣,笑眯眯和老頭勾肩搭背地下樓了,笨狗甩着尾巴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屋子裡只剩下不對盤的炎肅和小寶。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幾分鐘,小寶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兒瞬間跳回了衣櫃,“啪”的合上了櫃門。
炎肅盯着艾笑喝了水的杯子好一會兒,突然覺得杯子有點晃。擡手扶住額頭,瞥到青雲子坐過的位置旁邊殘留的一小撮餘燼。
炎肅猛地站起身想往門口走,卻最終往後栽倒在了牀上。
“阿笑……”
炎肅醒來時天已經矇矇亮了。第一反應就是用追蹤印記探查艾笑的反應,預料之中的,炎肅神識擴散到整個城市上空都感覺不到艾笑的一點氣息,倒是西北方向沖天的黑氣直往上涌,腐爛的氣息讓來自陰界的炎肅都覺得有些反胃,奇怪的是那黑氣卻是盤旋裹在一定範圍之內,一點也不往外擴散,似乎有什麼東西隱隱的蟄伏其中。
得不到迴應的炎肅,這才掃視了一遍房間,發現不僅房內果然不止一處有那種淺灰色的灰燼,門口、沙發旁、牀邊、杯子裡都有。
這種灰燼是陰界的一種迷魂草燃盡所得,迷魂草長得和苔蘚一般,曬乾之後體積更小,一點劑量連陰界的墨牛都能迷倒,遇血自燃,燃之無煙無味,甚至連火星都不會產生。
看這房裡的劑量,青雲子必定是有備而來。
炎肅一拳垂在地上,白瓷磚“噼啪”碎裂開來。
竟然這麼放鬆警惕!炎肅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唰”的拉開櫃門,炎肅將手掌覆在小寶額上,很快小寶便甦醒過來。
艾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純白冰沁的石牀之上,牀擺放在一個半球形的玻璃似的罩子裡,青雲子背對着他站在透明罩外面。
“老頭!”艾笑走過去,用力的拍透明罩,“老頭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在這個東西里面?”
青雲子慢慢轉過身,神色很是凝重。
“老頭,你愣在那裡做什麼?快來幫我從這裡面弄出去啊!”艾笑不懂青雲子的表情,又狠狠拍了幾下透明罩。
“阿笑。”青雲子終於開口,“我不能放你出來。”
艾笑一滯,“老頭你在說什麼呢?這麼嚴肅跟我說話我都不習慣啊,是你把我弄進這罩子裡面來的?”
“阿笑,你註定是要面臨着一切的,只有你纔有能力化解這場危機,我能做的只有讓你的力量最大程度的純淨化,到你真正和它面對面的時候,有一絲希望能夠活下來。”青雲子走近艾笑,隔着透明罩摸了摸艾笑的頭。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艾笑看着青雲子眼裡流露出的疼愛,有些慌。
“女媧造人的故事聽說過吧?實際上女媧是一位雙首蛇身的造物神,和人一樣,她有至善的神念,也有着對立存在的至惡的魔念,女媧的善念能夠造萬物蒼生,魔念便能造惡鬼魔物,他們存在於女媧的兩個腦袋裡。造人時,善念和魔唸的意見不統一,魔念要造力量超羣的生物,而善念則認爲人性更爲重要。兩人有分歧,便各自造人。結果魔念造出的生物雖然力量強大但卻千奇百怪並只會一味自相殘殺,而善念則造出了精緻的男女,有思維懂建設,和平友愛,繁衍生息,生活的很是幸福。魔念心有不甘,便命令自己創造的魔物去屠殺人類村莊。善念知道後,將魔念狠狠教訓了一頓,但也不忍心直接摧毀魔念製造的生物,便開闢了兩個時空分別安置,於是就有了陰陽兩界。爲了不讓魔物自相殘殺,善念便用自己的神力洗滌壓制了陰界生物的魔性,又特地親手造了一批神物鎮守。但是善念透支力量開創了兩個世界,最終導致了體內一直受到壓制的魔念伺機分離出體外,善念唯恐魔念殘害衆生,便以自身化爲結印,將魔念封在了陰界深淵之下。而作爲被女媧創造的人類,死亡之後靈魂會受到牽引回到女媧的身邊。但是隨着人類社會的發展,人類對於金錢、權利的貪念造就了越來越多邪惡的魔性的靈魂,這些靈魂就像養料一樣滋補着女媧魔唸的生長,經過數億年的積累,它終於突破了封印,而她的目的,就是要將善念曾經引以爲豪的人類世界徹底摧毀。”
艾笑聽完青雲子的神話故事,仍然不明所以:“這些和你把我關在這裡有什麼必然聯繫?”
“你聽我說完,”青雲子繼續說道:“作爲造物神,雖然沒有了善念和魔唸的存在,但女媧的身體並沒有就此消散,而是化成了一座命運輪盤。吸收天地精華的輪盤孕育的命運之子,將是魔念最致命的對手,女媧神的身體對魔念有着最強的吸引力,只要命運之子擁有至純至淨的光耀體質,即使魔念再強大也逃不脫被吸收消化的命運。”
“而你,”青雲子吸了一口氣,“阿笑,你就是命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