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
一衆官員大驚失色,呼啦啦的圍了過去。
“丞相身體有恙。”
慕容琛適時開口,聊表心意:“以後就在家養病,無需再上朝了。”
此言一出,大殿裡詭異般寂靜。
文武百官都料想不到,一貫溫和待人的年輕帝王,竟然也有腹黑的一面。
這是否也預示着
丞相已經窮途末路,無力迴天?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鏡靈狐假虎威,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攆人:“還不趕緊滴,把他擡出去,別讓他死在宮裡,晦氣。”
一衆朝臣嘴角抽縮,有幾名武官上前,果真一人擡着一條胳膊腿,把丞相擡了出去。
“還有誰,想爲國盡忠,以命死諫,威脅皇上不許出兵。”
鏡靈頤指氣使,氣死人不償命:“來來來,這裡有根柱子,鏡奶奶成全你們,儘管撞!”
大殿裡死一般沉寂。
一衆老臣氣的渾身哆嗦,活颳了她的心都有。
然而,沒有一個人有所動作。
“嘖嘖,沒意思。”
鏡靈環視一圈,不屑的嗤笑:“我還以爲你們多忠烈呢,原來都是縮頭烏龜,一個真敢撞的人也沒有。”
“既然如此,以後就別裝模做樣,當着皇上的面演戲。”
“不敢死,就把尾巴藏起來,乖乖的裝孫子。”
“再敢倚老賣老,威脅皇上,看到了丞相了嗎?”
“那就是下場!”
——
“撲通,撲通。”
話音未落,又有幾名老臣被她氣的心梗,兩眼一翻,先後倒在了地上。
“衆位愛卿年紀大了。”
慕容琛神助攻,又補了一刀:“以後就都回家養老,不必來上朝了。”
“咳咳。”
還有幾名老臣,剛想閉上眼睛裝暈。
聽到這話,身體搖晃了幾下,竟然晃晃悠悠的又站直了。
“噗嗤!”
“哈哈哈。”
鏡靈實在忍不住,很沒有形象的笑噴了。
“衆位愛卿既然沒有異議,就這麼決定了。”
慕容琛悄咪咪的鬆了口氣,當場宣佈:“即日起,昭告天下,封靖王府暮雪煙爲徵北大將軍,率領二十萬暮家軍,前往東北邊境,收復失地,揚我北辰國威。”
“微臣遵旨!”
暮雪煙接過聖旨,拱手謝恩。
“已經結束了嗎?”
一道戲謔的聲音從大殿外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暮云溪一襲白衣,風雅俊秀的身影。
“我還以爲會是你死我活的場面,準備好了大幹一場,讓他們血濺當場,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晚來一步,你們已經順利解決了。”
“切~~”
鏡靈翻了個白眼,極盡奚落:“你也太擡舉他們了,一幫白鬍子老頭,一點戰鬥力也沒有,鏡奶奶還沒發威呢,他們就一個一個的都倒下了。”
“他們遇到你,是他們倒黴。”
暮云溪莞爾,笑着調侃:“鏡靈前輩絕對是懟人王者,毒舌功發威,無堅不摧。”
“哈哈哈。”
鏡靈心情爽的不得了,看他格外順眼:“你小子可以,有前途。”
“有本上奏,無本退朝。”
一名侍從經由慕容琛的授意,扯着嗓子吆喝了一聲。
朝堂上鬧成這樣,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再去擼虎鬚,觸怒帝王。
文武百官垂手靜默,恭送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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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琛也沒心情欣賞他們拙劣的表演,非常滿意此刻的效果,從龍椅上起身,施施然離開了大殿。
暮家兄妹緊隨其後,連同暮云溪和鏡靈,一同離開了慶和宮。
——
紫宸宮。
宮娥興沖沖的跑回寢宮,向主子彙報剛從慶和宮打聽回來的消息。
“暮姑娘贏了?”
“這麼輕易就解決了?”
“丞相就這樣被人擡出宮,沒了下文?”
暮容慧又驚又喜,隱隱又有些擔憂。
“是啊。”
宮娥沒有多想,可勁的誇耀:“暮姑娘真的好厲害耶,三言兩語就把那幫老臣震懾住了,在她的逼問下,沒人敢吭聲。”
“果然.”
慕容慧百感交集:“還是她最適合當皇后,嫁給皇弟。”
“暮姑娘才十一歲。”
宮娥有些糾結:“這麼小就嫁人,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
慕容慧不以爲然:“先成親,等及笄了再圓房,皇弟不過才二十歲,等幾年又何妨。”
“就怕靖王府不同意。”
宮娥有心勸說:“看靖王那架勢,疼妹妹跟疼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只怕是不會輕易同意結親。”
“唉。”
慕容慧想到暮瀟的執拗,眼底閃過落寞:“你說的沒錯,整個京都城的豪門貴女,都盼着能嫁進皇宮,唯有暮家,真的有可能會抗旨拒婚。”
“長公主不是說過,暮家的當家主母,對你格外厚待嘛。”
宮娥一心爲主子着想,暗搓搓的幫着出主意:“您找暮姑娘,萬一她一口就拒絕了,不好收場,既然秦氏覺得有愧於你,不如召她進宮,和她商量此事。”
“秦姨只怕是做不了主。”
慕容慧黯然神傷:“暮家說了算的人是老太君,十一年前就是如此,就算秦姨一心爲我好,想讓我進門,當他們家的兒媳婦,老太君不同意,她也無何奈何。”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宮娥還想再勸,一道溫和淡雅的嗓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不必再試了。”
——
“參見陛下。”
寢宮外,宮女侍從跪了一地。
“皇弟來了?”
慕容慧眼眸一亮,披上外衣,起身相迎。
“皇姐。”
慕容琛跨進門檻,見她臉色蒼白,忙不迭的緊走幾步,伸手相扶:“咱們姐弟無需見外,你在牀上躺着,不必起來。”
“我沒事。”
慕容琛欣慰的笑笑,目露慈愛:“在牀上躺多了也不舒服,骨頭都酥了,渾身痠疼。”
慕容琛體貼溫柔:“朕陪皇姐在園子裡逛逛,散散心?”
“好呀。”
慕容慧滿心歡喜,欣然答應。
“給皇姐換件衣服。”
慕容琛轉頭看向宮娥,臉色稍顯嚴厲。
“是。”
宮娥驚得一哆嗦,畏懼的低下了頭。
“皇弟。”
慕容慧目露歉然:“你別怪她,是我.”
“皇姐不必再說了。”
慕容琛想到方纔在慶和宮外,暮家兄妹離去之前,和他說的話,脣角漾起一絲苦笑。
“朕知道皇姐是爲了我好,只是有些事,勉強不得,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