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在不動聲色間,將嫌貧愛富,拋棄親生父母的罪名加到了葉姝妤頭上。
這徐氏倒是機靈!葉書容心中暗贊。
徐氏聲淚俱下的哭喊聲,引來了不少同情,尤其是管事娘子們,議論聲紛起。
葉書容嘆了口氣,再度勸道:“父親,眼看着事情都到這個地步,咱們明明有法子,卻不肯驗,難免讓人覺得我們是心虛。爲了大姐姐着想,還是選名可靠的嬤嬤過來吧!”
只要一驗身,發現葉姝妤沒有紅色印記,或者印記是假的,那麼葉姝妤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葉諸明突然發怒,猛地喝道:“葉書容,你三番兩次地要讓姝妤驗身,到底有什麼居心?”
連他一介男子,都知道找嬤嬤驗身,對女子來說是件多羞辱的事情,難道葉書容身爲女子反而不知?
葉書容嚇了一跳,被葉諸明這麼一聲吼下來,眼眶有些紅,她沒有想到葉諸明竟然爲了葉姝妤再次吼自己!
況且說這件事情本來就應該調查清楚,找到葉姝妤到底是不是葉家的女兒,可葉諸明擺明瞭就是懷疑一切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葉書容心疼不已,卻還是忙跪地道:“父親,書容只是爲大姐姐着想,絕無他意!”
李旺財夫婦哭喊糾纏,管事們議論紛紛,葉書容又一再提議驗身,所有的事情都弄得葉諸明一個頭兩個大,心中暗暗地把門房恨上了。
今天這事,若非門房不曉事,沒把話說清楚,何至於鬧到現在不可收拾的地步?待到這次事了,門房上的人統統都要換掉!
眼看着事情陷入了僵局,葉姝妤就知道,自己出場的時候到了。
在葉姝妤走出屏風的瞬間,存菊閣內外一片安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葉姝妤的身上。
葉姝妤鎮靜自若地走到葉諸明跟前,福身道:“父親!”
她身着湖水藍淺白色鳶尾花的右衽長襖,沒有繡花也沒有鎖邊,下着同色羅裙,挽着倭墮髻,鬢邊插着一支白玉簪,手上戴着一隻玉鐲,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裝飾。
然而,如此簡單清爽的衣飾穿戴在她的身上,靜靜地往那裡一站,不必多說什麼,自有一種卓然的超逸氣度,盡顯大家風範。
這樣的氣度,這樣的威勢,這樣的靈秀雅緻,分明是富貴人家的好女兒,怎麼可能是小門小戶的女兒?
一時間,廳內廳外衆人都覺得,他們懷疑大小姐真是徐氏的女兒,那實在是對大小姐的褻瀆!
看到疼愛的女兒依然沉靜有度,葉諸明終於覺得心裡安慰了些,含笑道:“姝妤!”
照規矩見過父親,葉姝妤這才走到徐氏的跟前,淺淺地一福身,聲音柔婉:“這位夫人,我出生的時候母親便過世了。”
“這些年來,我很清楚失去母親的痛楚,我想,母親失去女兒,應該也是同樣的難過吧!所以,我很瞭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真的不是你們的女兒李嬌嬌,你們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