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自然指得就是秦夏沫了。
顧西行臭罵一句周默,“那就滾蛋,老子真睡覺了。”
周默灰溜溜的從窗戶裡翻出去了,要死啊!這裡是五樓啊!五樓!!順着水管麻溜的往下爬,如猴子一般輕鬆。
若是普通人,五樓,又黑燈瞎火的,一不小心就摔個人形大肉餅子了……
待周默一出去,顧西行啪得一聲把房間的燈給嗯滅了。
外面的秦夏沫拿着體溫計血壓儀之類的醫療設備,在外面呆站了半個小時,然後,默默的離開了。
她的神情始終不疾不徐,雲淡風輕。
***
老陳家。
市一中無望,蕭甘草又丟下陳春花就回了白沙縣。
想來想去沒辦法,最後只得聽從陳春花的意見,又花了一筆錢,給陳小勇找了附近一家的普通高中。
好歹,陳小勇也算是有學校上了。
因爲這一筆錢,阮婆子心疼的在家睡了好幾天,如今陳春花在孃家,不能再挖蕭家貼補。
手裡的錢都被騙走了,剩下那十萬塊的棺材本是打死都不能動的。
眼看着這小勇上學,本來可以走讀的,偏偏陳小勇覺得自己當初喊着要上市一中,結果沒上成,太丟臉了,非要到學校住宿。
一個月生活費住宿費什麼的,五百塊。
靠着孔鳳芹那點微薄的收入,還有陳小麗的那點工資,交了生活費,家裡的生活開支都沒有了。
總不能餓死吧!
阮婆子那個愁啊!
沒幾天,就聽到孔鳳芹回來說,她上班的那家黑豬肉加工廠有人累倒了,現在廠裡缺人手,要招人。
阮婆子聽了眼睛一亮,看向了坐在一邊的陳春花,這個閨女,嫁出去這麼多年了,如今被丟在孃家,每天飯不做,水不燒,就哼哼自己病了沒好。
呸,一個感冒而已,不吃藥也能好!偏她被蕭家養得精貴?
總不能老在孃家吃白飯啊?
眼看她身體也好了,總要出去掙錢不是?
一拍大腿,阮婆子指着陳春花:“春花,你明天去試試!”
***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老爺子門前的山路就熱鬧了起來。
蕭甘鬆包着一輛車,拖着一家大小,還有蕭甘草父子,趕到了老宅。
後面還跟着一長串看熱鬧的鄉親,也不知道蕭甘鬆是怎麼把人家驚動來的。
還沒進大門,蕭甘鬆就淚流滿面的,跪在了門口,啪啪先扇了自己兩耳光,接着就嚎出聲來:“爹啊!不孝子甘鬆來接您回家了!爹,當年的事情,都是我這個不孝子的錯,我不是個東西啊!爲了保全自己,居然做出那等錯事來!害得爹你一個人在山裡獨居了十來年!我不孝,我不孝啊--”
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扇耳光扇得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哭完也不多說,衝着院子裡,砰砰的磕起頭來。
王玉香也趕忙跪在了蕭甘鬆身邊,哀哀慼悽的哭訴起來:“老爺子啊,這麼多年,我們做子女的對不住你啊!把您老一個人丟在這山窪窪裡,連個添茶倒水的人沒有啊!這都是我的錯,當年都是我,我爲了保全孩子們,不得已跟老爺子你脫離了關係。這十多年來,一想起這事我就後悔啊,越想越沒臉來見您!如今是孩子大了,出息了,我纔敢來見你,求您看在我好歹把孩子撫養成才的份上,原諒我們吧--”